黑羽:“……”
黑羽的内心正在以每秒三百字的脏话疯狂刷屏,但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一个十七岁少年应有的、被尖叫声惊醒的茫然与惊恐。
演技,这是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
然而,对面的江户川柯南显然没空欣赏他的演技,或者说欣赏惯了,懒得看他演了。
两人对视不到一秒。
那是一种名为“老倒霉蛋又碰上事儿了”的默契。
下一秒,两人同时转身,动作整齐划一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朝着尖叫声传来的楼下冲去。
黑羽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抓狂。
不对劲!我为什么要在休假的时候陪这个侦探破案啊!
这默契我不要也罢!
紧随其后的是一片杂乱而迅疾的脚步声,警校五人组显然也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没有丝毫迟疑地跟了上来。
很好。
今晚谁也别想睡了。
尖叫声的源头在楼下一间名为“月见”的客房。
等他们冲到门口时,房门虚掩着,一个穿着和服、看起来是旅馆老板娘的中年女人正瘫坐在门口的木质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指着房间里面,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混杂着榻榻米特有的草木清香,形成一种诡异的味道。
黑羽和柯南一前一后地停在门口,往里看去。
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正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倒在浴室门口的地板上。
他面部朝上,双眼圆睁,额角有一个明显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身下的地板上,一滩水渍正在慢慢扩大。
看起来,就像是喝多了酒,想去浴室洗把脸,结果脚下一滑,后脑勺磕在了什么地方,一命呜呼。
典型的意外死亡现场。
黑羽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意外死亡,警察来了登记一下,收队,睡觉。
完美。
然而,他身边的柯南显然不这么想。
“别动,保护现场!”
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起,他一个箭步上前,和伊达航一起,一左一右地拦在了门口,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隔绝开。
刚才还在温泉里泼水打闹的两个人,此刻脸上再无半点嬉笑,眼神锐利得像是出鞘的刀。
这就是专业人士的本能。
萩原研二则快步走到瘫软的老板娘身边,半蹲下来,用一种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安抚道:“老板娘,您还好吗?别怕,我们是警察,深呼吸,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原本惊恐到失语的老板娘,情绪真的肉眼可见地平复了一些。
而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则一左一右地,不动声色地将黑羽和柯南护在了身后。
黑羽能感觉到,诸伏景光的手掌轻轻搭在了他的后背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浴衣传递过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景光哥……你又开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一推就倒的瓷娃娃?
还有你旁边的柯南,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你保护他干嘛!他才是那个最该被隔离起来的危险源头!
黑羽心里疯狂吐槽,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
嗯,这个位置不错,视野开阔,还能挡住某些人探究的视线。
比如降谷零。
黑羽能感觉到,那位金发黑皮的公安帅哥,视线正若有若无地从自己和柯南身上扫过,像是在评估他们的状态。
装,我继续装。
我就是一个被吓坏了的、无辜的、柔弱的、想睡觉的高中生。
然而,他身边的“小学生”却不打算配合他演戏。
柯南从诸伏景光的臂弯下钻了出来,像一只灵活的小猫,他几步走到被松田阵平拦住的门口,踮起脚尖,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房间里的尸体上。
他的表情严肃得可怕,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
“不对劲。”
清脆的童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在安抚老板娘的萩原研二,都瞬间集中到了这个小小的身影上。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低头看他,皱了皱眉:“小鬼,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松田警官,”柯南没有理会他的驱赶,只是伸出手指,指向房间内部,“如果这位叔叔是在浴室里滑倒的,那他摔倒的方向应该是朝向浴室内部,或者侧面倒下。”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冷静。
“可为什么,他是面朝着天花板,直挺挺地倒在浴室外面的地板上?”
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是啊,在湿滑的浴室里摔倒,人体的本能反应会是向后或者向侧面倒,怎么会像一根木头一样,笔直地向后倒在浴室外面?
这不符合物理常识。
黑羽在心里默默给柯南点了个赞。
不愧是你,死神小学生。
一开口就是老专业了。
我那“意外死亡,收队睡觉”的美好愿望,算是彻底被你这一句话给干碎了。
“而且,”柯南的视线转向那滩水渍和弥漫的酒气,鼻翼微微动了动,“这个酒味……也太刻意了。”
“就像是有人故意把酒洒在这里,想要告诉我们‘他是喝醉了才摔倒的’一样。”
如果说第一句话只是让众人产生了怀疑,那这第二句话,就像是一柄重锤,彻底敲碎了“意外”这个脆弱的假象。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伊达航和松田阵平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萩原研二停止了安抚,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诸伏景光护着黑羽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而降谷零,他那双紫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在柯南和房间内部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黑羽的脸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黑羽:“……”
我只是想泡个温泉,睡个好觉,为什么会这么难?
他迎着降谷零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惊恐与茫然的表情,甚至还配合地往诸伏景光身后缩了缩。
演戏演全套。
我,黑羽,一个无辜的路人高中生,现在怕得要死。
信我,求你们了。
就在这时,被萩原研二扶着的老板娘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带着哭腔开了口。
“田、田中先生……他,他不是一个人住的……”
“他的太太呢?田中太太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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