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老人继续说：“她一听我说，‘我用不着钱了。’
她就感到了奇怪，问我，‘为什么？’
我说，‘没什么。’
我本想把真相告诉她，但是我害怕影响她本平静的心情，
便说：‘我能挣。’
她说：‘能挣也得有本钱。’
我说：‘我有力气。力气就是本钱。’
她相信了。
我跟她道别，她舍不得我走。
她流下眼泪。
我本来想向她求婚，只因为我是罪犯，
将来要影响她的孩子们。
我决定，不向她求婚。
我要走，她求我在她家多住几个晚上。
我没有答应，我害怕警察突然来到，让我失去自首减刑的机会。
我不顾她的挽留，我离开了她。
我知道她很痛苦，我也很痛苦。
我明白天下有真情，将来黄金应该给她留下来。
我走到派出所，向警察投案了。
警察立即将我关了起来。
我被关进一间铁笼子的小屋。
铁杆是黑色的，外面的墙上有一些规定类的东西。
我突然感觉到放心了，自己可以安心地等待着判刑。
我最担心的是那个女人是不是死了。
我问值班的警察，警察说他不知道。
我在那里被关了两天。
老家公安局的警察就来接我的来了。
三名警察。
一个姓王，一个姓李，一个姓吕。
姓王的警察见到我，便递给我一支烟。
我没有抽习惯烟，因为在逃跑的时候，我害怕夜里抽烟暴露行踪。
姓李的警察问：‘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没有钱。’我告诉了他。
他不相信，说，‘你说谎。’
我说：‘身呀。’
我穿得不多，根本看不到我身上有放钱的地方。
李警察相信了。
一路上，我就坐车，跟着他们吃。
到了老家的派出所，我又被关了。
有两个警察提审了我，我如实说了案情的全部经过。
我第二天，就被送去体检，然后，送到了看守所。
一到看守所，一个警察让我将衣服全部脱了，说是要检查身体。
我说，‘我身体没有毛病。’
他说，‘没毛病也要检查。’
因为我戴手铐，他用什么东西狠狠地在我脸上抽了一下。
我要反击，却无法反击。
我倒在了地上。
他将我的衣服脱光了，检查完，让我自己穿上。
他说，‘在这里你还是老实一点。’
我出来，见到一个警察便说，‘这个警察打我了。’
到了大厅里，我还是大声喊，‘这个警察打我了，你看我的脸上。’
可是，没有用，没有人帮助我。
我觉得这是白白地用力气。
我平静了。
我被送到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关满了人。
一个个都穿着蓝色的背心。
背心上有数字的号码。
我一进门，一个胖子，便下令，‘蹲下。’
他显得很凶恶。
可是，我也不怕他的凶恶，我问，‘凭什么听你的？’
‘蹲下，做登记。’
胖子取下本子和一支笔。
笔只有笔芯，没有笔套。
我觉得他并无恶意，便蹲下来。
他问我，‘为什么进来的？’
‘杀人。’
大家一听都炸了，‘杀人犯，重刑，重刑，这一辈子完了。’
他们相互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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