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叫了兰枝、小铃铛、林义过来帮忙，让他们仔细登记来人的姓名、住址及带来的羚羊角数量，收下药丸款。
又让魏不绪坐在外面镇场子，她和春芽则躲到厨房用晚食去了。
她今日忙了一整天，中午也只随便吃了两口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春芽一边吃一边道：“我比大娘子好点，中午吃了两大碗饭，下午还抽空啃了两个饼。”
兰枝的阿母道：“那你怎么不给大娘子拿两个饼？”
“那也要大娘子能抽出身才行，她被人围成了几圈。
你是没见今日那架势，仁和堂一年的病人都没今日一日来的人多。”
孔兰担心地问道：“这么多药丸，淼淼一个人怎么制得完？”
“这倒不用担心，张院使和医药行会的会长安排了许多太医与医师一起制。不过今日来的这些人所需的药丸就只能由大娘子带着兰枝与小铃铛一起制了。”
说完后春芽又道：“幸亏小铃铛前些日子回来了，否则现在回来会被拦在都城外进不来。”
孔兰忧心道：“也不知道这场瘟疫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反正我们肯定不会有事。”
孔府的人全都吃了升级版的清瘟解毒丸。
就连魏府的林管家他们，善若水也给他们送了升级版的清瘟解毒丸过去。
孔兰戳了戳春芽的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戆的人。”
善若水吃完饭后去了庭院，求药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
魏不绪见她来了道：“你今日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林义他们就行。”
善若水见林义他们井井有条，遂点了点头。
魏不绪陪着善若水进了她的房间。
善若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已这样做对不对？能有羚羊角来这里求药的非富即贵，我答应替他们制药好像是区分对待病人一样。”
“你别多想。这不是羚羊角稀缺吗？
无论他们是怎么得到的羚羊角，总归是他们自已的药材，你替他们制药也同样是救人。
何况你不是将清瘟解毒丸的药方公开了吗？如今都城的医师都在忙着制药，普通百姓虽然没有加了羚羊角的清瘟解毒丸服用，普通的清瘟解毒丸也是有效的。”
被魏不绪这样一安慰，善若水才算展了些颜。
魏不绪又道：“刚才登记太傅府的人其实是三公主的人，你看要不要替她制药？”
善若水叹道：
“算了吧，一码归一码。何况她用的是林太傅的名头。
林太傅之前在朝堂上还替你说好话来着。
再者，她要是想要药丸，也能从别人那里得到。难道林太傅还能不管她？”
“你说的也是。刚才登记的人里面还有冯家。”
“你是说三公主的舅父？”
“是，定的数量还不少，估计替冯氏、刘煌都准备了。”
“那三公主为什么还要单独来定药？”
“自从刘煌废黜为平民、冯家主没了爵位后，三公主再也没见过他们一面，嫁进太傅府也没请他们。”
善若水讶异道：“我还以为她只是对我态度差，没想到她为人这么凉薄。”
魏不绪道：
“她一向如此，连冯氏都不如。
至少冯氏对自己人还不错，而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在她心里，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身边人的性命重要，更不要说素昧平生之人。”
说起三公主时，魏不绪一点也没掩饰浓浓的厌恶情绪。
善若水突然联想到顾云芝，感叹道：
“就连三公主和冯家都不顾前嫌来向我定药，顾阿姊却没有，她如今是真的同我生分了。”
“那你要不要给她送些药丸过去？”
“我手里已没有多余的羚羊角，想送也送不了。”
善若水想了一下又道：
“算了，我已将两种清瘟解毒丸的配方给了张院使，只要有羚羊角，其他医师也能配制出升级版的清瘟解毒丸来。”
“可他们配出来的药丸怎么能有你配制出来的药丸效果好？”
“可我总不能主动上门问她们要羚羊角吧？”
善若水不高兴的不仅是顾云芝，还有窦张均。
可善若水却什么也做不了。
魏不绪见善若水情绪不高，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
第二日，魏不绪找上顾元晋。
“顾府还有羚羊角吗？”
顾元晋道：
“这我不太清楚，都城顾府的一应事务还是云芝管着。
上次圣上差人来要羚羊角，她拿了几只交给圣上，现在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回去问一问，就算都城顾府没有，其他地方我也给你弄几只来。”
魏不绪冷哼一声：“你该成亲了，没得府中之事还得劳烦出嫁的阿妹。”
魏不绪说完就走了。
顾元晋不明白魏不绪为什么突然阴阳怪气演这一出，不过回家后让人叫了顾云芝来。
顾元晋将魏不绪今日找他之事说了。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顾云芝叹了口气道：“阿兄，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羚羊角在都城可是最珍惜贵重之物。”
顾元晋不以为然道：
“再珍惜贵重也不过是物件，还比得过他当初帮顾梁两家之情？你怎地成亲后变得这般市侩？”
“阿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云芝见顾元晋根本没明白她想说什么，只得直接说道：
“昨日仁和堂门前排了几千人的队伍，太医院、医药行会都派了其他医师去仁和堂帮忙。
昨晚又有上百人带着羚羊角去胡杨街孔府找淼淼，请她制升级版的清瘟解毒丸。”
顾元晋这才重视起来。
“难道淼淼制的清瘟解毒丸真有预防瘟疫的作用？”
“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淼淼的解毒水平，当初你去西域如果不是有淼淼的解毒丸你早就没命了。
说起来瘟疫也是一种毒，想来清瘟解毒丸也和你之前服用的解毒丸功效一样，虽然不能完全克制瘟疫，但只要事先服下，也能解除大部分的毒性。
到时就算感染了瘟疫，想必也比没有服用清瘟解毒丸的人症状轻，更容易治好。”
“可就算羚羊角有解瘟疫的奇效，既然淼淼需要你就给她送几只过去。”
“羚羊角出自西域及域外之地，魏不绪在那里有人脉，你觉得如果淼淼真的需要，魏不绪就从其他渠道弄不到羚羊角吗？
非得巴巴地来问你要？”
顾元晋一时半会还没明白过来，“那魏不绪为什么今日突然找我说了那些话？”
顾云芝叹口气道：
“阿兄，论及朝政大事，无几人比你更清明。可论及耍心眼，你就远远不如魏不绪。
肯定是淼淼感叹那么多人拿着羚羊角上门找她定药、而我们却没有丝毫动静伤怀了，魏不绪才特意找你说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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