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沈柠月开始忙碌起来。
她不仅要操心自己的酒楼，还要照顾许嘉怡的胭脂铺和刘巧荣的杂货铺。
幸好邱承运带着掌柜和小厮，他的药材铺才没有让沈柠月费心。
沈柠月忙不过来的时候，邱承运还能帮她一把。
秦雨兰给她的铺子原本是个茶楼，沈柠月用三天时间，将茶楼重新装修过。
腊月十三这日，酒楼开业。
由于准备的匆忙，也没时间做宣传，加上南街这边本就有好几家酒楼。
尤其是福满楼，好多人到南街这边来吃饭，都是奔着福满楼的招牌去的。
因此，沈记酒楼开业第一天，冷冷清清，一个吃饭的都没有。
倒是小叫花子来了好几波。
说是小叫花子，不过就是一群半大孩子。
最大的也就十一二岁，最小的有七八岁。
起先三三两两的来，来了就围坐在门口旁边，也不说话。
将要饭的家伙事儿往地上一摆，两手吞在袖子里，一边摸着鼻涕一边四处张望。
见着有要进来吃饭的人，就扑上去管人家要赏钱。
这下子，更没人敢进沈记酒楼吃饭了。
甚至不少人都绕着路走。
王掌柜的好心，给了几个孩子每人一碗素面，让他们拿到一边去吃。
几个孩子也听话，乐呵呵的捧着碗，蹲到窗根儿底下吃。
吃完了，又去喊了同伴，这下子，小叫花子是越聚越多。
酒楼门口围着一群小叫花子，他们穿着破旧的衣裳，袖口抹的油光铮亮。
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本来打算进来吃饭的人，都绕道走了。
一连三天，沈记酒楼的营业额一直负数运行，王掌柜坐不住了。
找到沈柠月，“东家，如此下去不行呀，您得赶紧想个法子，”
沈记酒楼无论是在清河县，还是在安平县，都非常受欢迎。
开一家火一家，沈柠月也没料到昭京这里会不行。
这两日她都帮着刘巧荣打理杂货铺，找伙计，找掌柜，把自己的酒楼给忽略了。
“不应该啊，你详细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喝过福满楼的酒，又苦又涩，与自家酒楼的酒水完全没得比。
沈记酒楼的酒水，都是她从空间商城里买的，她甚至把空间里之前泡的药酒全都拿出来。
还把珍藏的桂花酿都给搬出来了，可以说，除了桃花醉她不卖外，把所有带来的家底都给用上了。
连菜品不少都是她空间里的，即使不火也不至于负数运营。
王掌柜把这两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清楚。
见沈柠月有事要忙，刘巧荣忙开口说道：“柠月，你那里有事你就回去忙吧，这两日我也熟悉的差不多了，我自己能行的。”
能教的沈柠月也教的差不多了，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巧荣也总要自己学会处理问题，沈柠月就说道：“那我就先回去看看，青霜你留下来帮忙，嫂子有事情让青霜来叫我。”
刘巧荣催促道：“我会的，柠月你快回去吧！”
沈柠月跟着王掌柜回到酒楼，果然瞧见酒楼的窗跟底下，蹲着一排小叫花子。
沈柠月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瞥了一眼窗底下的小叫花子。
这群孩子大约有二三十个，全都围坐在那里，见她跟着王掌柜一起过来，倒是没有上前来伸手要钱。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鸠形鹄面，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倒。
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像一棵棵枯萎的草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像鸟窝一样，里面还夹杂着几根稻草。
脸上沾满了污垢，看不清本来面目，只有一双双眼睛闪烁着黑亮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沈柠月抿着唇，没说话。
“要不要让人把他们赶走。”
王掌柜跟在沈柠月身后，小声提醒一句。
沈柠月站在酒楼门口，看着空旷的街道，心中有些失落。
她知道，开酒楼需要时间和口碑的积累，不能急于求成。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如果酒楼一直冷清下去，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沈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沈柠月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微笑，眼神中透着温柔和关切。
是陈乔生。
沈柠月抬头看了眼沈记酒楼的匾额，大方地笑了笑。
“我来看看酒楼的生意，陈大人怎么会来这里？”
陈乔生走到沈柠月身边，有些诧异的问道：“这家酒楼是你们开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之前应该是一家茶楼，生意不是很好。
他不当值的时候喜欢过来坐坐，不为别的，就图个清净。
见沈柠月问话，陈乔生腼腆的挠了挠头，他还没这么近距离的跟女子说过话。
“我是来喝茶的，倒是不晓得这里什么时候改成酒楼的。”
“呵呵，陈大人事忙，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小事，就这两天才开业的，陈大人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我让人备些酒菜，那日的事情，还未谢谢你。”
沈柠月知道，那日是陈乔生有意放水，她们才避免很多麻烦。
虽然，那麻烦不一定是谁的，但人家的一片好心，这个情她还是要领的。
“这不太好吧！那日的事情，我也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他是个正直的人，那天的事情也是赶巧，他就看不惯蓝衡那二世祖的嘴脸。
奈何人家背后有蓝家撑腰，他一个巡防营的巡卫队长，连品阶都没有。
想在昭京城活命，就得知道哪些人惹不得。
因此，大多时候，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维护一二。
那日也是因为蓝衡刚犯了错，不敢太嚣张，否则，就他这样的小卒，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所以，他觉得这顿饭受之有愧。
沈柠月见他犹豫，半开玩笑的说道：
“实不相瞒，新店开张，您还是我们沈记酒楼的头一位顾客，怎么样，陈队长要不要赏个脸，进来坐坐？喝一杯水酒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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