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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悬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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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序号1314]

边关的风是带牙的,卷着戈壁滩的砂砾,呼啸着刮过黑风口驿站,刮在脸上像被细针扎,疼得人下意识蹙眉。

陆纤纤的青布裙摆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发梢沾着沙尘,贴在鬓角,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她追踪魏严千里,从京城的朱墙宫阙到边关的荒无人烟,终于在这座被风沙裹挟的驿站后院,堵住了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

胡杨树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像无数根干枯的手指,僵硬地指向灰沉沉的天空。

那些枝桠扭曲着、伸展着,是岁月刻下的挣扎,也是风沙磨出的坚韧,像极了她这些年的心路——在仇恨的泥沼里挣扎,却始终未忘守护的初心。

云层压得极低,铅灰色的云块堆叠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倾轧下来,将这荒凉的驿站、周遭蜷缩的流民,连同她心中燃烧了多年的仇恨,一同吞噬。

驿站外的空地上,十几名流民缩在墙角,身上裹着破烂不堪的麻布,有的缺了胳膊少了腿,断肢处缠着肮脏的布条,是战乱留下的狰狞伤痕;

几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颧骨凸起,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最小的那个还在母亲怀里哭闹,哭声断断续续,像针一样扎在耳膜上,透着绝望的脆弱,与这苍茫的边关形成尖锐的对峙。

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粮草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混着墙角马厩飘来的马粪腥气,呛得人鼻尖发紧,胸口发闷。

光线从库房顶上的破洞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尘埃在光柱里疯狂舞动,像是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的冤魂,无处可逃。

陆纤纤的清玄剑率先刺破这死寂,剑尖直指魏严的咽喉,寒光凌厉如冰,映得他布满皱纹的脸沟壑毕现——那是权倾朝野多年养出的倨傲,眉梢眼角还残留着当年太师府的威势,可鬓角的花白、官袍上的尘土与褶皱,又泄露了他亡命途中的狼狈。

剑身上雕刻的海棠花纹,在微光中流转着冷寂的光,那是母亲亲手为她刻的,花瓣的弧度里藏着江南的温润,此刻却沾着边关的寒沙,成了复仇的利器。

魏严却不急不慌,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阴鸷,随即漾起一抹狡黠。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迟缓却刻意,仿佛在展示一件足以扭转乾坤的珍宝,从怀中掏出一份叠得整齐的密函。

信纸泛黄发脆,边角被反复摩挲得卷起,像老人干枯的指尖,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小楷,墨迹有些晕染,却依旧能看清字句间的肃杀,最末处盖着一枚硕大的朱砂大印,印纹狰狞扭曲,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那是邻国独有的诡谲纹路,陆纤纤在父亲当年的军报中见过,一眼便认了出来。

“陆纤纤,你以为你追的是一个将死的罪人?”魏严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边关的风沙磨破了喉咙,却字字清晰,带着穿透人心的重量。

“你看看这个——邻国已在边境集结十万重兵,屯于三关之外,就等我魏严身死的消息。”

他猛地将密函往前一递,纸张抖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库房里格外刺耳,“我在边关安插的眼线,半数都是双面棋子,遍布三关守军之中,只要我一死,他们立刻倒戈,打开三座城门,放敌军入关!到时候,铁骑踏过中原,生灵涂炭,可就不是你陆府、清玄山那点血能抵的了。”

他笑得狰狞,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干涸的老树皮,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赌的是陆纤纤心中残存的善,赌的是她父亲陆承业一生守护的家国大义。

后退半步时,他的后背重重撞在粮袋上,“哗啦”一声巨响,半袋糙米倾泻而下,滚落的米粒砸在他的官靴上,又弹开去,在地面铺成一片细碎的白,像是给这场生死对峙撒上了一把冰冷的碎玉,也像是为这沉重的抉择铺下了一地艰难。

“杀了我,天下大乱!”魏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到时候,你父亲的‘通敌罪名’可就真的坐实了——敌军入关,百姓流离,谁不会说这是陆家女儿为报私仇,杀了镇守边关的重臣,才引来了亡国之祸?你想让陆府的冤屈永远无法昭雪?想让你父亲一世忠名,最后落得个‘祸国殃民’的骂名?”

他的目光扫过库房外蜷缩的流民,落在那个哭闹的孩子身上,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刻意的蛊惑:“你想让更多人像你一样家破人亡吗?你看看那些孩子,他们已经够苦了,生于战乱,吃不饱穿不暖,难道还要让他们再遭兵戈之祸,死无葬身之地?陆纤纤,你父亲是忠臣,清玄山掌门是圣人,他们教你的,难道只有复仇吗?”

陆纤纤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捏碎剑柄。

指尖的冷汗顺着剑身上雕刻的海棠纹路滑落,“嗒”的一声滴在地面的米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一滴泪落在尘埃里。

眼前瞬间被血色淹没——那是陆府满门倒在血泊中的模样:父亲染血的盔甲冰冷刺骨,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暗红的血珠顺着甲胄的缝隙滴落,在青石板上绽成一朵朵绝望的花,他临死前还朝着皇宫的方向叩首,嘴里喊着“臣冤”,声音嘶哑,却震得人耳膜发疼;

母亲散落的发髻上沾着污泥,平日里温柔的眼眸紧闭,再也不会睁开,她最后递给陆纤纤的,是一枚绣着海棠的平安符,针脚里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年幼的霄昀软倒在门槛边,小手还紧紧攥着她刚给的糖人,糖汁混着血渍凝固在掌心,黏腻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指尖,他最后喊的“姐姐”,带着奶气的哭腔,还在耳边回响,从未散去。

紧接着,清玄山火光冲天的景象又撞进脑海:大师兄的胸口插着敌军的羽箭,鲜血浸透了青色道袍,晕开大片暗沉的红,他倒下时还在喊“护着纤纤”,声音里满是不舍与牵挂;

二师姐的衣袖被烈火灼烧,露出的手臂布满水泡,晶莹剔透,却依旧挥舞着长剑护住师弟师妹,直到力竭倒下,裙摆燃着的火苗,像一朵惨烈的凤凰花;

小师兄最后递给她一把野山楂,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在舌尖萦绕,他转身冲向火海的背影被浓烟吞噬,再也没有回来;

掌门师父临终前抓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久病的微凉,却异常坚定:“纤纤,活下去,不止为复仇,还要为那些没来得及好好活的人。”

那温度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手背上,暖得让她鼻尖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剑尖的寒光,也模糊了魏严的脸。

她想起父亲生前总说:“军人的天职,是守护天下百姓。”

想起掌门师父在海棠树下教她剑法时说:“剑是用来护善,而非泄愤。”

那些话,她曾在仇恨中刻意遗忘,像埋在风沙下的种子,以为永远不会发芽,可此刻,却像洪钟一样在耳边敲响,借着流民的哭声、孩子的眼眸,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她守着仇恨活了这么多年,像活在一口深井里,满眼都是黑暗,可此刻,井口透进了一丝光——那是百姓的哭声,是孩子的眼神,是父亲与师父未竟的心愿,是天下苍生对安宁的渴求。

她猛地吸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将这库房里浑浊的空气尽数吸进肺里,化作支撑抉择的力量。手腕一沉,清玄剑“噗”地插进魏严身侧的地面,剑尖距他的咽喉仅一寸之遥,溅起的泥土落在魏严华贵却沾满尘土的官袍上,留下深色的印子,像一道无法抹去的罪证,也像一枚沉甸甸的承诺。

“我不杀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泪的重量,“但你要活着赎罪——用你的命,守住这天下百姓。三关的安危,流民的生计,都系在你身上。若你敢有半分懈怠,若你敢再耍任何花样,我清玄剑第一个斩你,哪怕背上千古骂名,我也认了!”

魏严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狡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仿佛没想到这个被他逼入绝境的姑娘,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盯着陆纤纤通红的眼睛,看着她眼中未干的泪水与决绝,那泪水里有恨、有痛、有不舍,更有超乎年龄的坚韧与担当。

良久,眼底的复杂情绪翻涌,似愧疚,又似释然,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我答应你。”

三日后,京城皇宫金銮殿。

檀香缭绕,龙椅上的帝王看着陆纤纤呈上来的密函,脸色铁青如铁,手指死死攥着密函,指节泛白,几乎要将信纸捏碎。

殿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谁也没想到,魏严竟与邻国私通,藏着如此惊天阴谋。

陆纤纤跪在殿中,一身风尘未洗,青布衣裙上还沾着边关的沙尘,却脊背挺直,目光坚定,像一株在风沙中扎根的胡杨:“陛下,魏严罪该万死,然边境十万敌军虎视眈眈,他的眼线遍布三关,若杀他,三关必破,天下大乱。臣恳请陛下让他戴罪立功,镇守边关,臣愿全程监督,寸步不离。若他有半分异心,臣当场斩之,以谢天下百姓!”

皇帝沉吟良久,目光扫过殿外沉沉的天空,又落在陆纤纤决绝的脸上,想起陆承业当年的忠勇,想起清玄山的大义,最终重重一拍桌案,沉声道:“准奏!魏严戴罪立功,即刻前往边关镇守,凡有调遣,皆听陆纤纤节制!若有差池,二人同罪,株连九族!”

“臣(臣女)遵旨!”

而这一守,便是十年。

边关的风沙是最无情的雕刻师,磨粗了陆纤纤的脸颊,让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添了几分军人的刚毅。

她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像被鞣过的皮革,眼角也有了淡淡的细纹,那是风沙与岁月共同刻下的勋章,可眼神却愈发清亮,像被风沙打磨过的寒星,澄澈而坚定。

清玄剑依旧佩在她腰间,剑身上添了无数道缺口,有的是斩敌军盔甲时崩的,刃口卷了边,像极了她嘴角倔强的弧度;

有的是挡暗箭时划的,痕迹细长,如同她左臂上的伤疤;每一道缺口,都刻着岁月的痕迹,记着她守护这片土地的日夜,记着那些在刀光剑影中逝去的黎明与黄昏。

她的左臂上留着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肩头延伸到肘部,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爬在黝黑的皮肤上。

那是三年前,魏严的旧部不甘心他戴罪立功,派刺客前来暗杀。

当时一支淬了毒的羽箭直奔魏严的后心,箭簇泛着幽蓝的光,带着致命的寒意。

陆纤纤想也没想便挥剑格挡,箭簇擦着剑身划过,锋利的箭头在她左臂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衣袖,那温热的触感与粘稠的质地,让她瞬间想起了陆府灭门时的血海。

她当场昏死过去,醒来时,伤口已经被包扎好,魏严守在床边,脸色凝重得像天边的乌云。

军医说,再偏一寸,便伤及筋骨,这只胳膊就废了。至今阴雨天,伤口还会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她,这场赎罪与守护,从来都不是轻易的事,每一份安宁都沾着血与泪的代价。

有次敌军夜袭,数万骑兵踏破夜色,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像是惊雷在地表滚动,喊杀声震彻山谷,刺破了边关的寂静。

陆纤纤与魏严背靠背作战,她的清玄剑在敌军中翻飞,剑气劈开风沙,也劈开敌军的阵型,每一剑都带着决绝的力量,带着对百姓的守护,带着对逝者的告慰。

混乱中,一名敌将挥着大刀砍向她的脖颈,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死亡的气息,眼看就要落下,魏严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左臂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刀。

“噗嗤”一声,刀锋入骨的声响刺耳至极,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战甲,顺着甲胄的缝隙往下淌,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他却只是闷哼一声,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一剑刺穿了敌将的胸膛,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顺着皱纹往下淌,他却笑着对陆纤纤说:“当年欠你父亲一条命,现在还一条胳膊,不够。往后,我这条老命,就留在这里,守着这三关,守着你父亲想守的天下。”

那一刻,陆纤纤看着他流血的手臂,看着他脸上的血污与坚定,看着他眼中从未有过的真诚,心中积压多年的恨意竟淡了几分,像被风沙慢慢掩埋的脚印,只剩下并肩作战的默契与沉重——他们是仇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又因大义,成了最特殊的战友,在边关的风沙中,共同守护着一片土地的安宁。

他们也有过剑拔弩张的对峙。

五年时,魏严偷偷放走了一名当年参与陷害陆承业的旧部。

那人名叫张彪,是当年太师府的护卫统领,亲手参与了陆府灭门,手上沾着她亲人的血。

陆纤纤当场撞破时,张彪已经快跑出军营,马蹄扬起的沙尘遮住了半边天。

她提着剑追上去,清玄剑的寒光划破风沙,将人拦下,押回营帐时,魏严正坐在案前,看着边关的地图,神色复杂,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营帐里,烛火摇曳,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帐篷上忽大忽小,带着诡异的张力,像一场无声的较量。

陆纤纤握着清玄剑,剑尖直指魏严的胸口,距离他的心脏不过三寸,声音冰冷得像边关的寒雪,没有一丝温度:“你答应过我,戴罪立功,为何要放走罪人?张彪手上沾着我陆府满门的血,你凭什么放他走?”

魏严低着头,花白的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神,良久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疲惫,像是苍老了十岁:“他家中尚有八十老母和幼童,老母卧病在床,幼童嗷嗷待哺,若是杀了他,一家就断了生路......”

“你有何资格谈情分?”陆纤纤打断他,眼中的决绝如寒刃,带着刺骨的恨意,像冰锥一样扎向魏严。

“当年你陷害我陆府、血洗清玄山时,怎没想过那些无辜之人?我父亲忠心耿耿,却被你污蔑通敌;清玄山弟子与世无争,却被你一把火烧死!他们的家人,难道就没有老母幼童?他们的生路,就该被你斩断吗!”

魏严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与挣扎,他看着陆纤纤眼中未灭的恨意,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剑身上闪烁的寒光,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对帐外喊道:“来人,将张彪押入大牢,待战事平息,交由朝廷发落!”

他看向陆纤纤,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无力与愧疚:“纤纤丫头,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往后,我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从那以后,他果然再无二话,一门心思扑在边关防务上,甚至比年轻时还要勤勉,像是在用余生的每一刻,偿还当年的罪孽。

十年后的深秋,边关已经安稳了许多,敌军再也不敢轻易来犯,三关之内,流民渐渐安居,有了炊烟,有了笑语,田埂上长出了庄稼,村落里响起了鸡鸣犬吠,一派安宁祥和。可魏严却油尽灯枯,常年的征战与内心的愧疚,像两把钝刀,慢慢掏空了他的身体。

弥留之际,他躺在简陋的军帐里,身下是铺着干草的木板床,盖着一床打了补丁的旧棉被,那棉被上还沾着风沙的气息,是他十年边关岁月的见证。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油纸层层包裹的桂花糕,油纸已经磨破了边角,露出里面深褐色的糕点,带着淡淡的焦香。

那是按照当年清玄山的做法烤的,陆纤纤小时候在太师府做客时,曾随口提过一句,清玄山的桂花糕最是香甜,用的是山巅的金桂,蒸得软糯,入口即化。

没想到,这句无心之言,魏严竟记了这么多年。他的手布满老茧,指关节肿大变形,是常年握剑、拉弓、处理军务留下的,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递向陆纤纤时,还在微微发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像是怕惊扰了这份迟来的歉意。

“纤纤丫头......”他的声音微弱,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胸口剧烈起伏着。

“当年欠你父亲的,欠清玄山的,我用十年边关岁月还了......这桂花糕,是我让厨子照着你当年留在太师府的方子做的,试了好多次才成......你尝尝,和当年清玄山的味道像不像?”

陆纤纤接过桂花糕,指尖触到油纸的粗糙和糕点的微凉,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咬了一口,甜中带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苦,像极了这十年的日子——有复仇不得的苦,有守护百姓的甜,还有与仇敌并肩、与自己和解的涩。

她想起当年在清玄山,掌门师父带着他们烤桂花糕,大师兄总抢着吃,嘴角沾着桂花粉,像只偷食的小松鼠;

二师姐会把自己的那份分给她,眼神温柔得像江南的春水;

霄昀会趴在旁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等着她喂,嘴里还念叨着“姐姐,真甜......”

那些温暖的画面,与眼前的桂花糕交织在一起,与边关的风沙、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滴在桂花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是时光的印记,也像是释怀的证明。

魏严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像是了却了毕生的心愿,又像是终于卸下了沉重的枷锁,缓缓闭上了眼睛。

军帐外,风沙依旧,却仿佛柔和了许多,不再那般刺耳,像是在为这个罪孽深重却最终赎罪的老人送行。

那天清晨,天刚亮,陆纤纤独自站在边关的城墙上。

朝阳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金色的光芒染红了整片天空,像泼洒的熔金,洒在枯槁的胡杨树上,像给那些僵硬的枝桠镀上了一层暖甲。

她惊喜地发现,胡杨的根部,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绿新芽,在朝阳下透着勃勃生机,像是从死亡中孕育的希望,倔强而坚韧。风沙依旧,却不再那般刺骨,拂在脸上,竟有了一丝温柔的暖意,像是逝者的慰藉,也像是岁月的宽宥。

她突然明白,“难寻”的从来不是温暖,而是在血海深仇与天下大义之间,找到那个艰难的平衡点。

复仇不是终点,杀戮换不来安宁,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与痛苦。

守护那些没来得及好好活的人,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能安居乐业,能吃饱穿暖,能笑着度过每一天,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才是真正的正义。

父亲、母亲、霄昀、师兄师姐们、掌门师父,他们若泉下有知,定会为她这个选择感到欣慰,定会为这边关的安宁感到高兴。

她从怀中取出一盏小小的兔子灯,那是她亲手扎的,竹骨糊着一层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简单的海棠花,花瓣的弧度模仿着母亲当年的绣样,像极了当年霄昀最喜欢的那盏。

城楼下,有个失去双亲的孤儿正缩在墙角发抖,孩子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裳,冻得嘴唇发紫,眼神里满是胆怯与迷茫。陆纤纤走过去,将兔子灯递到他手中,轻声说:“拿着吧,它能照亮路,也能带来温暖。”

孩子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上,眼睛亮得像星星,他抱着兔子灯,手指轻轻抚摸着灯上的海棠花,感受着那微弱却坚定的暖光,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像极了当年那个举着兔子灯追在她身后喊“姐姐”的霄昀。

那一刻,陆纤纤心中最后的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无尽的平和与温柔。

陆纤纤转身,朝着清玄山的方向走去。她知道,那里的竹海早已荒芜,道观也只剩残垣断壁,但她记得,掌门说过,竹海虽枯,春雨过后总会冒出新苗。

仇恨虽深,岁月与大义总能将其抚平。就像这边关的胡杨,枯木能发新芽,就像这十年的守护,仇恨能化为安宁,就像希望,从未真正熄灭,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边关的风掠过她的发梢,带着桂花糕的余温和朝阳的暖意,清玄剑在鞘中轻轻鸣响,像是在与过去告别,也像是在迎接未来。

剑身上的缺口依旧,却不再是仇恨的印记,而是守护的勋章;左臂上的疤痕仍在,却不再是痛苦的象征,而是成长的见证。

悬刃十年,她终究做出了最艰难也最正确的抉择,用一场未完成的复仇,换来了天下的安宁,也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

前路漫漫,却满是光明,就像兔子灯的暖光,能照亮无尽的远方,也像这边关的朝阳,能驱散所有的黑暗,迎来崭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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