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齐律默默地走到了窗边，目光复杂的看着窗外的女儿，许久无言。
屋外，齐月心拿着画笔，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画作，心中满是欢喜。
“心儿这么喜欢李家的小子啊，居然还帮他作画，连爹爹我都没这福分呢。”
看见自己父亲走了过来，满心欢喜的齐月心忙放下了画笔，嘴角翘起，一副不满的模样。
“才没有喜欢那蠢货呢，只是他生辰快到了，看他可怜，没女孩子送他礼物，先生也说了，要互相帮助，我才想着给那混蛋画幅画当做礼物。”
看着口是心非的女儿，齐律的心又紧了几分，面上装出一副逗弄的模样。
“心儿也长大了，有心上人了啊。”
“哼，爹爹再乱说，心儿就不理你了。”
“不说了不说了。”
父女二人在小院内坐了一会，深秋的冷风拂过，带下几片枯黄的落叶，吹乱了齐月心那一头秀发。
见此，齐律坐到了女儿身后，耐心的帮她理着稍显凌乱的发丝。
“爹，最近我在街上看到了不少乞讨的老人孩子，现在已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冷了，如此这般，他们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齐律理着头发的手猛地一顿，目光微凝，声音平静的接过了齐月心的话语。
“城内是多了不少乞丐，大多都是因为过重的税收丢了田地的农户，没了田地，生活不下去，他们就只能来城内了。”
“爹，听说是王都那边增加了几项税收的原因？”
听了女儿的话，齐律的目光愈发复杂，轻轻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没错，是这样。”
“王室真不是群好东西，就想着享乐，随便颁布几项政策都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心儿，爹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如果说，爹想帮你定一门亲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爹你是说李云明？我和他不是早就定下娃娃亲了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爹只是想知道你自己对这门婚事的看法，如果你不喜欢，爹可以帮你再同南国公商量商量，不过既然你喜欢的话那自然是最好。”
看着女儿害羞的模样，齐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正当他准备顺着女儿的话继续骗下去时，齐月心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爹，我想从家里取些粮食，救济一下这些可怜的乞人，可以吗？”
看着女儿那带着光彩的双眼，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尚未等齐律在脑中思考清楚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影响，身体便已经先做出来反应。
脑袋在话落的瞬间便点了两下，而这也让齐月心很是开心，笑嘻嘻的在齐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爹，天冷了，风大，皮肤有些太干燥了点，该注意注意保养了。”
“爹知道了。”
“心儿”
“怎么了？”
看着女儿脸上那真挚的笑容，齐律到嘴边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没事，只是想喊你一下，发粮食的时候多带点人，注意安全。”
“知道啦，放心啦，心儿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
齐家宗祠。
一袭黑衣的齐律站在一众牌位前，默然无言。
庄严的祠堂上方，忠勇报国四个字显得无比的刺眼。
作为向王室效忠的家族，齐家理应为王室而战，但百年来居于两河平原，同李家的多代姻亲，早已让齐家与李家有了太多的羁绊。
自己宝贝女儿的未来也让齐律不得不顾虑上几分。
但千年的族语，千年的传承亦不可违背。或许对于很多贵族而言，站在利益的角度，这一切都可以被抛弃。
而齐律恰恰又是一个重视荣誉之人，内心的谴责让他无比的痛苦。
是以，他一边帮着李云山做事，另一边也将这一消息写成密信，让亲信送去了王都，无比矛盾的行为却恰恰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
南国公府。
“爹，冬天快到了，我想带些人去帮助城里的那些乞丐。”
“嗯，多带些人，打上城主府的名号，记得在粥里放些谷壳、沙子一类的东西。”
“沙子、谷壳？”
“你可以分成两组，自己去试试就明白了。”
“知道了，我会照爹你说的试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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