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多亏了小顾总的悉心照料，如今又劳烦顾总您操心，我代他们父子俩，多谢您了。”
女人顺着顾铭诚的话，巧妙地将自己摆回了 “莫太太” 的位置，眼中最初的怯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讨好的笑意，以及藏在深处、若隐若现的算计。
然而，顾铭诚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女人眼中的光亮。“小莫此刻正在从监狱赶来的路上。转交骨灰盒这般大事，自然得等大家都到齐了，方能开始。”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 “吱呀” 一声被再次推开。
小莫身着一身便服，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口还站着两名便衣警察，默默“守护”。
女人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小莫从自己身边走过，大脑一片空白，连基本的反应都忘了。
小莫只是斜眼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随后大步走到顾铭诚对面，一屁股坐下，身体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目光居高临下地看向主位的男人。
显然，他还对那天在监狱里的不愉快耿耿于怀。
顾铭诚沉默不语，只是缓缓从一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骨灰盒。他将两个骨灰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目光平静地看向在场的两人，缓缓开口：“这两个骨灰盒，一个是空的，一个已然装满。摆在你们面前的，是两种选择。”
此话一出，女人和小莫的脸上瞬间闪过截然不同的神色。
两种选择，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两种选择？
难道是选中了就能继承老莫的财产？那空的那个，又代表着什么？两人的思绪在这瞬间急速拉扯，脑海中满是疑问。
而顾铭诚，却仿若置身事外，不紧不慢地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神态悠然，仿佛一场精彩的好戏即将开场，他正满心期待着。
小莫与自己的前小妈目光短暂交汇，那一瞬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微妙的气息。
待他转过头，便对上了顾铭诚那副悠哉游哉、仿若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
以往，他们打交道的对象多是顾允谦，如今面对这位气场更甚的老爷子，小莫和前小妈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摸不着丝毫门道。
顾铭诚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那清脆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恰似倒计时的钟声，重重地敲击在小莫和前小妈的心间，让人心跳陡然加快，分分钟都要心律不齐。
小莫心里烦躁极了，掌心不自觉地相互摩擦，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紧张与纠结，可面对眼前这关乎重大抉择的局面，他的思绪如一团乱麻，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小莫深知，自己如今唯一的优势，便是比身旁的前小妈多掌握一条关键线索。
表面上，死去的是老莫，可实际上，骨灰盒里装的极有可能是顾家人。
“顾家人……” 小莫一边在心底反复默念这三个字，一边紧锁眉头，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突然，他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脑海中豁然开朗。或许，顾铭诚此番举动，意在彻底解决老莫的去留问题。
如此看来，如果自己选中的是装有骨灰的盒子，如果自己选到了装有骨灰的盒子，那这死者的身份就是老莫，反之就是顾铭浩！
小莫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各种可能性，一边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去瞄身旁的女人。
这一瞧，他发现对方也正以同样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
刹那间，小莫猛地一拍脑门，怎么把自己那一对双胞胎妹妹给忘了呢？
她们与老莫的关系，同样错综复杂，在这场财产与责任的博弈中，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沉默在包间内持续蔓延，许久之后，小莫终于清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挺直腰板，神色镇定地提醒顾铭诚：“顾总或许不知，我母亲和老莫离婚前，可是郑重其事地签过协议的。不管老莫以后结几次婚，又有多少孩子，按照协议，他的家长身份，最终只能落在我头上。”
话音刚落，一旁的女人刚想张嘴反驳，小莫却像是提前知晓她的意图一般，精准地卡着时间点，继续补充道：“当然，死者为大。我相信你也不会拿已故之人的骨灰开玩笑！”
顾铭诚听完，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此刻，包间里明明有三个人，可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全是小莫与顾铭诚在主导。
那原本也应在这场讨论中发表意见的女人，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边缘化，存在感近乎为零，如同透明人一般。
女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甘，她本想为自己和女儿争取些权益，顺便找回些许存在感。
可就在她刚要开口时，却见顾铭诚已经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似乎在操作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过一会儿，包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林君泽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走进来。
他神色严肃，掌心平躺着一枚硬币，在包间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硬币闪烁着冷冷的光泽。
林君泽站在小莫和前小妈中间，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随后，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谁先选？”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成功点燃了两人心底的好胜心，一场激烈的角逐，似乎即将拉开帷幕。
小莫的目光在林君泽摊开的掌心与身旁女人之间来回游移，稍作思忖后，他抬手做了个 “lady first” 的手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姿态看似绅士，实则暗藏着一丝戏谑。
女人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紧张的情绪还是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喉咙干涩得如同久旱的河床，沙哑得厉害。
当她微微张开唇瓣，想要发声时，音节都像是被打了结，含混不清地从舌尖滚落。
林君泽微微弯曲拇指，将硬币稳稳地平放在上面，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硬币散发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女人犹豫再三，选择了硬币上的花面，小莫则不假思索地挑了字面。
紧接着，林君泽以一个干脆利落的弹射动作，将硬币高高抛向空中。刹那间，硬币在空中飞速翻滚，划出一道模糊的弧线。
在硬币被发射出去的那一瞬间，小莫和女人的心都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两人都在心底暗自祈祷，渴望幸运之神能站在自己这边。
硬币开始急速下坠，林君泽眼疾手快，在硬币即将落地的瞬间，精准地将其一把握住，随后迅速按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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