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也察觉到时间不早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论文，想了想递还给了阮菁菁，说道：
“你下了课过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
陈教授的神色有些凝重，阮菁菁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不过，阮菁菁丝毫没有心虚，这论文是她一点一点查找资料，又结合了前世的记忆和见解才写出来的。
她有这个自信，除了她，整个经济学院的学生，没有一个能写得出来的，针对里面她一早埋好的坑，也只有她能填上。
景羽航的水平，还真不够看的。
阮菁菁笑了笑，对着陈教授和陆思蔚都打了招呼，就收起论文上课去了。
“陈老？我这侄媳妇还不错吧？你今天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了？”
见陈教授还盯着门口没回神，陆思蔚开口打断了陈教授的思绪。
陈教授沉沉地叹了口气，还有那么一点惆怅。
不过回头看见两个大包子，已经被陆思蔚吃掉了一个，又暂时将烦心事给抛到了一边。
“那么大个包子，你吃得了吗？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陈教授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陆思蔚倒也不逗他，陈教授前些年还很严肃很古板呢，这两年许是年纪大了，反倒有些意思了。
陆思蔚擦了擦手，说：“我早就看见你盯着我饭盒了，给你留的，你吃吧。我在宿舍垫吧了一口，本来也吃不了。”
陈教授嚼着香喷喷地大肉包子，心里的不快散去了一点。
陈教授眼神盯着那一盒牛肉，想着自己再吃人家牛肉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就见陆思蔚拿起饭盒，将牛肉倒了一半进去刚刚空下来的饭盒，扣上盖子推到陈教授面前，说：“这个您拿回去慢慢吃，我这没有多余的筷子。”
陈教授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岁数了，还越来越脸皮厚了。
不过他也不推辞，抓起饭盒对着陆思蔚说道：“那我可就真拿走了？”
陆思蔚想说：你本来不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吗？可到底陈教授的身份在这，陆思蔚作为晚辈，那就把打趣的话收了回去，只说道：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他们总给我装那么多。难得陈老爱吃。不过，过些日子可能就吃不着了。”
陈教授一愣，有点失落，问道：“为啥？”
“我嫂子，也就是阮菁菁婆婆，估计啊，要回老家了，她大儿媳妇就快生了，应该是要回去照顾老大媳妇去了。”
陈教授看着手里的饭盒，忽然就有点舍不得了。
阮菁菁拿着论文出了办公楼，在楼下停顿了一下脚步，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和阮菁菁这边一样，顾焱对面的宋教授，面上神色也不太好看。
顾焱并没有多说，只是把周建设的话简单地告诉了宋教授。
要不是宋教授和顾焱之前就对黎语曦产生过怀疑，顾焱也不过贸贸然就将这个事拿到宋教授跟前说。
可昨天周建设故意跟自己说这个事，明显就是含有深意的。
像周建设那种家庭，得到的信息肯定不是他们可以接触的，既然周建设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那么他和宋教授还是提早做打算的好。
宋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发沉，说道：
“说起来，黎语曦她爸妈也是挺要强的，可惜啊，要强没要到正地方。成天想着走后门。黎语曦也是够可怜的。”
顾焱没接话，他可不认同黎语曦可怜这个事。
再说了，黎语曦可不可怜他也不想关心。
宋教授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说：“周一早上不是有课吗？赶紧去吧，你说的事我查一下。咱们这个项目已经提交到上面去了，现在不只是咱们学院的事，也不是学校的事。估计这个项目审查通过的话，就是整个国家的事了。这个你先不要往外说，这个事定下来之后，咱们这个团队势必要缩减的，到时候会有专业的科研团队加入进来。”
“不过你放心，我是发起人，你就是这个队伍里的二把手。他们以前也几乎都是我的学生，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谁都白扯。”
“到时候，你也得加把劲，我给你撑腰可以，但是不够。你得让他们自己服了你，否则，你肯定带不动。”
顾焱点点头表示清楚。
那些人都在研究所干了多少年了？有的甚至没比宋教授小多少，想要让那些人听从一个小年轻的话，顾焱确实是面临了一个不小的挑战。
顾焱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宋教授，叮嘱宋教授不要太上火，也就踩着铃声上课去了。
天气逐渐转凉，越到深秋凉意就越刺骨。
顾焱怕阮菁菁冻着，翻出了毛茸茸的羊毛衫，阮菁菁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又很软，坐在教室里靠窗的位置，被太阳晒得舒服极了。
昨天刚在阮菁菁家里蹭了一顿饭的王雪，一见到阮菁菁就跑了过去。
张晓丹和李莹、赵娟自然也跟着一块，只有景羽航又没有跟她们几个一起。
即便是又住回了宿舍，景羽航和四个人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倒不是她们几个不理景羽航，就算王雪性格性子直，不想跟景羽航说话，可赵娟和李莹一直以来都是脾气很好的人。
她们也曾几次想要叫着景羽航一起，可景羽航却每次都拒绝。
次数多了，就连赵娟和李莹也都不再自讨没趣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凑到一起，没说上两分钟话，上课铃声就响了，景羽航几乎是和老师同时分别从前后门进的教室。
景羽航坐在了阮菁菁的右前方，一抬头就能从余光中看到她。
阮菁菁回忆着王雪跟她说过的话，她从侧后方看过去，景羽航的身子确实单薄了不少，身上的衣服早已不像前一段时间那么合适，现在就好像挂在了一个衣服架子上，咣当得厉害。
景羽航脸上的肉也少了很多，脸色也不好看，较之前段时间，黄了很多，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阮菁菁叹口气，暗自摇摇头，想起约翰先生第二次来的时候，景羽航明明可以靠着自己取得好成绩的，现在怎么就越走越偏了呢？
或许，那一次，景羽航压根就不该争那个名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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