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天空在工业的污染下浊劣不堪。
随着空气成分的改变，越来越多的人们无法适应不断被改造的环境。
于是，人们决定把自己改造成树木的样子。
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净化空气，另一方面也在强化人们的生存能力。
经过改造的人被称为“树人”。
“树人”的方案推行后不久，墓地消失了——“树人”没有死的概念，作为人的寿命结束，失去了意识，作为树的生命便随之开启，人的终结是树的开始。
“你好——”
森林里，一位目如黄昏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近一棵高大的直指天空的龙血树。
“你知道吗？世界上原有的树木都已经被人们替代了——除了你。”老人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吗——最后一个人类。”龙血树的声音同老人一样沧桑。
“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了。”老人靠在龙血树旁叹气道。
他想到几天前去商场买假发，好回顾自己那段年轻的岁月，可店员却告诉他只有秃头的头套——戴在头上能把头发遮住，看起来就像秃子一样的那种，因为在树木中，秃子是年轻人的象征，头发繁密的都是中老年人。
“是吗？那可真有意思。”龙血树笑道。
“你不也是一样吗——咳，最后一棵树。”老人模仿起大树的声音。
“我不是最后一棵——人死了会变成树，树总还是活着的。”
“你说得对。人就不一样了，环境变了，身体也变了······我这样的人已经完全无法融入他们。”
“时代在进步，你会死去，没有人记得你，因为你象征着过去。”龙血树悲伤地说。
一阵沉默。
“我昨天······”老人抬起头，面带笑意，“做了一个手术······”
此时，光线渐疏，日光微斜，寂渺的群星在远处的天宇渗出微光点点。
第二天，熹微的晨光照在龙血树旁的一株枯萎了的小花上。
距离小花不远处，是老人的手杖。
有人说，这朵花是第一株能够隐藏起蓓蕾的花朵，因为它一出生便告死去。
也有人说，这株花没有死去，只是做了一场无梦的酣睡，等到树人把环境恢复原来的样子，这朵花就会重新开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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