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约了楚瑜吃晚饭。
楚瑜在电话里直接就给拒绝了。
“有事你说事，饭就免了。要是你再因为别的女人的事才请我吃饭，我真的会消化不良的。”
顾严倒也不绕圈子了，“封疆国际的事，没办法吗？”
“办法？有啊。把袁成杰他老子给弄下去，封疆国际自然也就没啥事了。”
顾严当然知道，把一个刚刚升上去的人弄下来，那个难度得有多大。而且，这里边哪里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牵扯的肯定是一大串的人。
“我劝过封准，他固执。墨墨也是个死心眼，不想着劝他男人，还想给封准帮忙，两口子都疯了。好好赚钱，不好吗？也不知道图什么。”
楚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也明白，封准到底是咽不下那车祸的痛，毕竟是差点丢了命，而且是两回。
封准什么人？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她拦不住，大概别人也拦不住。
上午听到消息，她就给封准打了电话，封准倒是气定神闲，让她少管别人公司的事，做好自己的生意。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楚瑜匆匆挂了电话，因为另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话的是顾严的母亲，她们晚上有约。
自从上回见过顾严的母亲之后，也没有再见过。
不过，她家已经知道她跟顾严的事了。当然，事实上是没什么事的，都是她那张破嘴。
前两天，家里就来了电话，让她得空了带顾严回京城一趟，见见家人。
她说自己在外地出差，又说顾严忙，就把家里给推了。
她三十出头了，催婚是在所难免。
而且，顾严这么好的条件，家里人当然不肯放过。
开车去见顾严的母亲，两人约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餐馆。
童教授开门见山地说了约见她的目的，夏天过去了，他们两人也都不小了，可以把婚事安排一下。
楚瑜当时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当初说喜欢顾严的是她，还自己给自己弄了那么一段绯闻，现在她要说顾严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到底还是张不开嘴。
“你们家里，我也联系过了。前两天去京城出差，我还见过你母亲。她也觉得，秋天把婚事定下来，等明年春天办婚礼最好不过。”
得，一个不注意，婚礼都定下了。
“童教授，顾严博士还没有毕业，平时也挺忙的，还是等他毕业再说吧。”
楚瑜想着先拖一拖再说，回头再找顾严想办法。
“毕不毕业都不影响结婚。还是说，你现在改主意了，不喜欢顾严了？”
童教授就是童教授，一双眼睛明察秋毫，看得楚瑜心里突突。
她作为公司大老板，人生短短三十来年，其实也经历了不少事，但现在到底是理亏，有点虚。
“哪里的话，我跟顾严，到底还是我占便宜了。他比我年轻，而且......”
楚瑜突然发现，除了顾严比她年轻，好像并没有哪里比她更好。
她是博士毕业，顾严博士在读。她有钱，有公司，有事业，顾严搞科研，但科研那东西，一辈子不出成果也是有的。
当然，她觉得顾严确实是能出成果那一类。
但她也不差，除了年纪大点。但她会挣钱啊。
“既然你的心意没变，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面对强势的童教授，楚瑜一时无法拒绝。
吃了晚饭出来，她坐在车里好一阵，最后还是开车去了研究所。
看着顾严从里边出来，她微微吐了口气，待顾严坐进副驾，她才提醒了一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
车子开到了海边。
海风轻拂，海浪轻拍，靠在车门上，楚瑜看着远方。
“顾严，你知道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顾严侧头看着她，没说话，似乎等着她往下说。
她的心情不是太好，顾严看得出来，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只问了一句吃了晚饭没有。
“第一件，就是撞了两回封准那堵南墙。第二件，为了恶心你堂哥，亲口捏造了我跟你的绯闻。”
顾严没有要接她话茬的意思。
因为他也不知道，楚瑜大晚上跑过来，说这个是想干什么。
海浪轻轻地拍着岸边，有时候声音大一点，有时候小一点。
远处有灯火渔船，近处有行人，还有城市的热闹。
“晚上童教授约我了。”
顾严怔了一下，“我妈？说什么？”
“说秋天来了，婚期可以定了。她已经见过我妈了。”
这要是换一个人听到这话，肯定要炸了。
但顾严却很冷静，就好像婚期什么的，说的是别人，跟自己无关。
楚瑜见他没反应，侧头看了一眼，“怎么，你愿意跟我结婚？”
顾严静静地看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瑜见他不答，也就不再问。
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到底还是要她自己去善后，顾严从头到尾都是被她给拖下水的。
海风轻轻地吹着，两个人都很安静，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顾严才开了口，“结吧。”
楚瑜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怔怔地看着顾严，“你说什么？”
“我也不是不婚主义。早晚都是要结的，与其让他们给我安排一个安全不了解的人，至少，咱们还不算陌生。”
楚瑜还是没太反应过来，顾严同意跟她结婚？
是她没醒呢，还是喝醉了。
不，今晚她就没喝酒。
“你确定？”
顾严这才回过头来，与她对视。
“你也有不少优点。很会挣钱，而且不是个小气的女人。博士毕业，学历与我相当，至少我们生的孩子，基因应该不会差。
你很漂亮，人脉也广，懂进退，知轻重，做朋友的话，也很义气。其实，我就算打着灯笼，大概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
他的话语平淡，虽然是把楚瑜一通夸，但楚瑜却一点都不受用。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优点从顾严嘴里出来，就是特别扎心。
“但是，没有爱情。你不爱我。”
楚瑜发现，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居然无比难受。
难道，她还有什么期待吗？
“你也不爱我。”顾严淡淡道，“咱们谁都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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