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山鬼厉声怒吼。
殷红的世界猛地一震，无数血管如蔓藤一样爬上九十九级玉阶。
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因为它愕然的发现，妖楼塔竟然有些失控！
怎么可能？！
对方纵然有禁忌武器，可毕竟只有区区九阶，而且还是初入九阶。怎么可能对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威胁？！
咔嚓！
天崩地裂的声响传来。
震动八荒六合。
无边的血色延伸出来的血管就像一条条蚂蟥，蔓延的同时还想扎根在台阶上。
台阶一片雪白。
在血管的缠绕下也出现了大片的殷红。
并不断发生破碎。
崩裂出一道道巨大的缝隙。
然而。
无论山鬼如何努力，却始终没有办法完全崩碎台阶。无论它如何操控，血色的世界像是被隔离在了世界之外，永远无法登临台阶之上的天空。
不仅如此。
那诡异莫名的转动与拉扯，也并未因为台阶破碎而停下来。
恰恰相反。
血色世界正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褪色。
没褪色几分。
它就会重新恢复原来色彩。
想来也是在对抗。
但是在补充色彩后，又再次迅速褪去。而被它沾染的台阶，虽然变成一片殷红，却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仿佛只是换了种颜色而已！
“该死！”
“怎么回事？”
山鬼脸上原本自信飞扬的神采早已消失。
它此刻又惊又怒。
无法理解发生的事情。
堂堂神性阶梯第八步，并且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第九步台阶。以这等实力，操控半神物品，不说压制对方，至少也能旗鼓相当吧？
九阶……
什么时候九阶这么厉害了？
禁忌武器……
不应该啊！
吞噬掉的记忆里，禁忌武器虽然恐怖，但也没有这么邪门啊！
没错。
就是这么回事。
山鬼对禁忌武器的认知，也是来自吞噬的记忆。
当年小世界的顶尖高手。
不甘被困。
想要用“半神心脏”打造妖楼塔，却不想中间出了意外，全部死在了凤阴山最深处。至今死印沉迷，众说纷纭。
主流观点。
这些强者的死亡，与心脏上的污染有关。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死掉的强者因为凤阴山的特殊，留下了许多意识体碎片。也可以理解为人死后的一种信息场，或者非要理解为灵魂也没问题。
只不过是残缺的灵魂。
没有自我意志。
山鬼在机缘巧合之中，吞噬了许多这种“灵魂”，获得了不少记忆。
只不过。
毕竟不是自己的记忆。
而且来自好几个人。
难免互相拼接之后发生混乱和颠倒。
就拿禁忌武器来讲。
山鬼从记忆中知道这东西乃是半神之下的绝对大杀器。
哪怕只有九阶巅峰。
在彻底激活禁忌武器后，也能与半神过招。
但是使用耗费极大。
九阶巅峰没有办法长时间支撑，很多时候也做不到完美发挥威能。
除了这些常识。
它脑海中还有一些禁忌武器大战的场景。
因为这些关系。
它心中估算出了杨凌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所以根本不怕对方。妖楼塔虽只是普通的半神物品，但它却能完整使用。
刚才与“都城隍”一战，就是证明。
要知道。
“都城隍”乃是真正的半神位格。哪怕地脉不全，哪怕没有自我意识，需要言一书等人操纵，但也至少能媲美一件禁忌武器！
能对抗都城隍。
当然也能对抗眼前这弱者手里的禁忌武器了！
逻辑清晰。
因果清楚。
完全没毛病！
结果。
战斗爆发后，他却错愕的发现，杨凌发挥出来的实力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以为的剧情是：
初期势均力敌。
天秤逐渐倾斜。
在自己可怕的压迫下。
对方精疲力尽，无法继续使用禁忌武器。
最终迎来人生大结局。
很完美！
然而，实际发生的剧情却是：
初期势均力敌。
天秤瞬间倾泻向对方……自己竟然在毫无防备之下，彻底落入了下风？！
“轰隆！”
虚空炸开。
玉阶裂缝爆碎，雄伟的宫殿都因此摇晃了几下。
但也仅此而已。
山鬼发现自己已经进退维谷。
想要后撤。
退无退路。
想要杀上宫殿，无法登临台阶。
它感觉到自己无论往前、往后，都无法做到。这种无法做到，是一种概念上的无法做到，就是做不到，说不上来的玄幻，反正就是无法完成。
这让它有些抓狂。
更让它难受的是。
暗红色的血管并未从玉阶中汲取到任何东西，也没有完成寄生。
可是……
殷红世界却已有些难以维持了。
从外界江桥的视野来看，山鬼与妖楼塔就像被投入滚筒洗衣机里面的衣服。而从山鬼自己感知来讲，他觉得自己就跟球面上的蚂蚁。
看得到天宫。
到不了。
但好歹能站稳。
而殷红世界则是立都立不住，不断地褪色，不断地消失。
长此以往。
哪怕以它的实力也有点吃不消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山鬼惊怒不已。
“半神物品？山鬼，你的见识太浅薄了，对半神物品的使用，就跟拿着一支装满子弹的步枪当烧火棍抡一样的可笑。”杨凌笑道。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功夫跟你在这儿浪费。”
“说再见吧！”
杨凌有一点被山鬼说对准了。
他的实力不足，没有办法长时间操控禁忌武器。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轰隆！”
一声巨响。
那高踞九十九级玉台阶的天宫忽然冲起一道刺目的霞光，灿烂而晶莹，绚丽而美丽，与通常见到的灵异完全不同。
光雨飞舞。
炫目耀眼。
整个天地间忽然变得仙气飘飘，好似有人要举霞飞升！
虚空沸腾。
像是煮沸的热水冒出的蒸汽。
蒸腾得十方迷蒙。
似真似幻。
这股气息十分奇诡，以至于透过还未愈合的空间疤痕传入虚无深渊后，不知相隔多少时空的莫名存在，也将目光投送了过来。
恍惚间。
还能听见无数的嘶吼声。
“这是……”
山鬼露出震惊之色，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杨凌声音再次响起：“凤阴山是个好地方，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待在里面吧。”
话音刚落。
站在外围，时刻关注大战的江桥。
忽然看见。
那道由“天宫”、“玉阶”、“诡异图案”组成的“符箓”，竟然燃烧了起来！
而身在其中的山鬼。
左支右挪。
却始终无法逃离。
“卧槽！”
“火烧山鬼？这个杨凌这么屌？”
“不会吧？”
“这就凉凉了？”
江桥吃惊。
山鬼可是手持半神物品，实力接近神性台阶第九步的绝世强者。
就这么完了？
不应该啊？
就在江桥疑惑之际。
忽然听见杨凌的声音传来：“它是借助城隍献祭出来的香火之力凝练的临时躯体。我可以摧毁它的躯体，但没有办法斩杀它意识。”
“此番结束。”
“它会回到凤阴山深处，并且绝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都要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
却看见山鬼已经停下了动作，目光死死的盯着杨凌：“好得很。”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你倒是当得一个好黄雀。”
“愿赌服输，今日我输了。”
“但是这场局还没完，很快我会回来找你的。”
“很快的！”
说完。
只见“符箓”猛地一颤，已是彻底灰飞烟灭。
但妖楼塔安然无恙。
几道黑影飞出。
只见冷泉，公孙象，乃至凤阴山大奶奶等人陆陆续续从妖楼塔里跌落。
随后。
妖楼塔带着一道虚幻人影。
迅速消失。
很快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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