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琴彻底疯了!
“陈阳,我跟你拼了!”
从小到大,她就是苏家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
尤其是最后那句针眼,简直是在她最骄傲的容貌上狠狠踩踏!
她一直以自己的美貌为傲,无数人赞美过她的容颜,而现在,陈阳竟然说看她容易长针眼?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矜持和体面,整个人像一只发狂的母豹子,几乎要不顾形象地就要扑向陈阳。
“够了!”
一声低沉而充满威严的断喝,宛如暮鼓晨钟般,从门口方向重重地砸了过来。那声音不高不低,却仿佛带着某种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威严气场,在整个客厅中回荡开来,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苏雅琴原本已经冲到一半的身形,硬生生地顿在了原地,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就连始终气定神闲的陈阳,也微微挑了挑眉,目光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只见苏老爷子苏正廷,正以一种不疾不徐的节奏,从门外踱步而来。
他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藏蓝色真丝长衫,料子看上去轻薄却质感十足,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长衫上暗绣着祥云纹饰,领口和袖口处镶着一圈深色滚边,整体看上去既不张扬,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贵气。
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则轻轻捻动着一串紫檀念珠,那念珠颗颗圆润饱满,包浆深厚,一看就知道是盘玩了几十年的老物件。
苏老爷子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踩得四平八稳,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他的面容肃穆而沉静,眉宇间带着常年养尊处优和执掌一族的威严气度,一双眼睛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精明和睿智。
他的目光先是如刀锋般扫过整个客厅,那些心虚的下人们立刻低下了头,生怕被这目光扫到。然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还保持着冲动姿态的苏雅琴身上,那眼神由温和迅速转为严厉,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成何体统!”苏老爷子沉声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停在客厅中央,手中的念珠停止了转动,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提升了几个层次。
“大喊大叫,还要动手?”苏老爷子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如锤,“你把我平日里的教诲都当成了耳旁风?”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不把家规放在眼里了?”
他顿了顿,眼神更加凌厉:“我苏家数代书香门第,最重的就是一个'礼'字!”
“你这样失态的举动,是要让外人如何看我们苏家?是要让人家说,我苏家教出来的孙女,就是这样一个不知进退、不懂分寸的泼妇吗?”
“爷爷,不是我.....”苏雅琴扭动身躯,指着陈阳,一脸委屈想要开口辩解。
“还不给我坐下!”最后这一声呵斥,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
苏雅琴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坐在了旁边,她从小到大被爷爷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曾被用过这样严厉的词汇?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委屈、愤怒、羞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当场落泪。
但她也知道,爷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如果再不听话,后果会更严重。
她咬着嘴唇,眼圈瞬间红了,那双原本杏眼圆睁充满怒火的眼睛,此刻蓄满了委屈的泪水。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怨恨和不甘,仿佛在说: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爷爷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她坐下后,整个身子都板得笔直,脖子微微扬起,下巴高高抬着,一副“我就是不服气”的姿态,甚至把头扭向一边,视线死死地盯着窗外的景致,仿佛那窗外有什么绝世风景似的,就是不肯往陈阳那边看哪怕一眼。
苏老爷子看了孙女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这丫头从小被宠惯了,性子骄傲,要让她立刻转性也不现实,只能慢慢来。更何况,现在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得给孙女留点面子,有些话,回头关起门来再说也不迟。
苏老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才转向陈阳。这一转身,整个人的气场又完全变了,刚才那种严厉和威压,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长者对晚辈的温和与亲切,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
这种转变之快,之自然,简直像是变戏法一般,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位苏家老爷子的城府之深。
他微微欠身,双手抱拳,姿态放得极低:“陈小友,实在对不住啊。”
苏老的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带着一种长者特有的慈祥:“老朽管教无方,让小女在您面前失了礼数,做了许多荒唐事,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都怪我平时太宠着她了,让她养成了这种任性骄纵的脾气。今日当着您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真是让您见笑了。”
他说话的语气诚恳,神态谦和,配合着那微微躬身的姿势,简直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这就是老一辈人的手腕,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示弱的时候也能弯下腰来,进退自如,拿捏得恰到好处。
陈阳见状,哪里还能继续坐着?
他连忙起身,同样抱拳还礼,态度显得极为恭敬:“苏老言重了,实在是言重了!”
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恳:“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晚辈的不对。”
“晚辈年轻气盛,不知轻重,与苏小姐言语间多有冲撞,措辞也欠妥当。”
陈阳守着顿了顿,继续说道:“是晚辈不懂事,说话不过脑子,惹得苏小姐生气,这才闹出了这样的场面。还请苏老您海涵,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没有彻底认怂,态度恭敬却不卑微,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双方这番客套下来,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矛盾已经化解了,气氛也缓和了不少。但实际上,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这只是暂时的和平,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苏老爷子和陈阳重新落座,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苏老爷子重新捻动起手中的念珠,那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甚至带着一丝长者对晚辈的欣赏和关怀。
“陈小友啊,”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你的大名,老朽可是如雷贯耳啊。”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年纪轻轻,便在江城、京城乃至豫省,创下了偌大的名头。”
“眼力、魄力、运气,”他掰着指头数着,“这三样,你样样都是上上之选啊。”
苏老说着顿了顿,语气中透出更多的赞赏:“尤其是那几件大案子,能在那么多老前辈眼皮子底下,一眼看破真伪,这份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如今更是成为了国家鉴定委员,”苏老爷子感慨地说,“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荣誉啊。”
“你才多大年纪?二十出头?就已经站到了这个位置,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说着,苏老看着陈阳,眼中似乎满是慈爱和欣赏:“看到如今古董圈内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老朽心里啊,甚是欣慰,真的是甚是欣慰。”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夸赞,又是示好,更是在给陈阳戴高帽子,表面上看,是长者对晚辈的赏识和鼓励,但实际上,却暗藏着试探和敲打的意味。
陈阳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对策。他知道,苏老爷子这种老江湖,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每一个笑容背后都可能藏着刀子。这番夸赞越是热情,后面恐怕就越是凌厉。
他放下茶杯,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微微欠身道:“苏老您过誉了。”
话音刚落,他又补充道:“晚辈不过是运气比常人好了些许,正所谓'三分本事七分运',若不是恰逢其会,又怎敢在诸位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苏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似乎对陈阳的应对颇为满意。
陈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况且,晚辈这些年能有今日,全靠诸位前辈师长提携。我一个北三省的毛头小子,又如何能在京城、豫省逞威立足?”
“若无各位前辈不吝指教,我又怎能识得那些真假难辨的珍品?”
他说着,目光真诚地看向苏老爷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说句实在话,我陈阳今日这点微末成就,实在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比起苏家世代积累的底蕴,比起听雨阁百年传承的声望,我这点东西,不过是皮毛罢了。”
苏雅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这小子还真会说场面话。
陈阳却没理会她的反应,继续诚恳地说道:“苏家在古董界的地位,那可是几代人辛苦打拼出来的。”
“听雨阁的招牌,在整个华北地区都是响当当的。单说鉴定水平,苏老您一双慧眼,能从千百件器物中辨出真伪,这份功力,晚辈十年八年都未必能学到皮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不用说苏家的人脉关系,那些世代相交的老主顾,那些深藏不露的大藏家,哪一个不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才给几分薄面?这些,都是用金钱买不来的无形资产啊。”
苏老爷子捻动着念珠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陈阳心中暗笑,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继续说道:“所以说,晚辈需要向苏老、向苏家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很多。”
“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泉城,除了淘货之外,也是想向苏老这样的前辈讨教一二,学习学习真正的行家是如何做生意的。”他说得情真意切,态度谦恭,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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