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匆匆掀帘入内,单膝跪地:
“大人,外面有对母女击鼓,说是要告状!”
于沐阳正埋首批阅卷宗,闻言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将朱笔搁在砚台上:
“带进来。”
话音刚落,他已整理好官袍,踩着方砖步上大堂公案后,刚要落座,目光扫过堂下却猛地顿住——那对衣衫褴褛的母女身后,竟立着个膀阔腰圆的汉子,玄色劲装裹着铁塔似的身量,满脸络腮胡遮住半张脸,腰间悬着的虎头腰牌泛着冷光。
这不是熊将军吗?他怎么也在这?
他目光看了一眼那衣衫褴褛的母女 ,虽然不明,还是下意识颔首示意,刚要坐下,却见熊将军侧身退了半步,像挪开一块挡路的巨石般,露出身后几人。
他顿时又站起来,呼吸都乱了。
最前头是个四岁的孩童,蓝色的袍子有些皱巴,见他望过来,竟冲他挤了挤眼,于大人只感觉眉心乱跳。
孩童身后立着个少年,一身月白锦袍衬得身形清瘦,脸上覆着张银纹面具,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身后跟着两个婢女,葱绿襦裙上绣着的缠枝莲纹,那熟悉的容貌……
于沐阳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这面具遮挡的普通人,但是这熟悉的组合不用猜就知道,除了那位【云端之上】仙宫、被陛下奉为“神女”的大人,还能有谁?
他手指哆嗦,心里翻江倒海:究竟是什么案子,竟惊动了这位大燕最尊贵的人物,还让她特意女扮男装来旁听?
刚想下堂去请安,就见神女大人冲他摇头,他这才胆战心惊的坐下。
懂了,神女大人微服私访。
堂外的吵嚷声这时传了进来,百姓们闻着鼓声围过来,扒着衙门口的石狮子探头探脑,连带着街面上的小贩都往这边凑,衙门外异常的热闹。
面具少年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碎玉击冰:“于大人,看来百姓们对府衙审案很是好奇,何不让他们进来旁听?”
于沐阳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抬手示意衙役:
“开侧门,让百姓们进来,按序站好,不得喧哗!”
衙役们忙不迭地去执行,他重新落座时,目光落在堂下那对母女身上——
母亲鬓发散乱,粗布衣裙上沾着泥土和几处深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她怀里护着个约莫两三岁的女童,孩子小脸蜡黄,怯生生地攥着母亲的衣角,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堂下何人?可有状纸?”
于沐阳定了定神,敲了敲惊堂木,声音却不自觉地比往常温和了几分。
文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怀里的女童也跟着跪下,她高高举起手里叠得整齐的状纸,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民妇文秀,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民妇夫君半年前去世,婆母带着小叔子霸占先夫留下的房产,克扣我母女二人吃食,甚至用棍棒殴打民妇。
如今将民妇母女二人赶出家门,连一文钱都不给民妇,逼得我母女二人流落街头,……求大人为我们母女做主!”
她话音刚落,堂外旁听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于沐阳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面具少年微微颔首,忙又敲了敲惊堂木:
“文氏,你且细细说来,你婆母姓甚名谁?房产坐落何处?殴打之事可有证人?”
文秀深吸一口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字一句地说起过往——“先夫是家中长子,今年染病离世,婆母先以便以帮忙料理丧事为由住进家里,然后又打着照顾我母子为由留着不走。
后来又说“长子无后”,要将房产留给次子,先是摔砸我们母女的衣物,后来干脆锁了厨房,不给我们吃饭,最后更是拿着门闩将我们打出门,连先夫的牌位都被扔了出来。
她打开破包袱,里边赫然是一个牌位和两件打满补丁的破衣服。
于大人拳头紧握,真是好毒的家人。
问了地址,就派衙役去找人。
熊将军就像一堵肉墙,将神女和小公子护在身前,与身后的老百姓隔离开。
年轻妇人继续哭诉着婆婆和小叔子如何虐待,殴打她,直听的老百姓咋舌。
“天呀!这好歹也是老大的房子,凭什么占了去,还把老大一家赶出去。这婆婆也不怕她儿子半夜去找她哭。”
“就是,瞧瞧这母女两个瘦的,可怜啊!”
“要是我拿刀剁她们,反正活不了大家都别活。”
苏嫣然回头赞赏的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人,是一个三十多岁,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妇人。
心说,这才对嘛!都要被逼死了,那还顾及什么亲情,该狠就要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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