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与白羽衣下了城墙,两人慢步向城中走着。
白羽衣缓声道:“现今梁国的工匠皆汇聚于此,若能使一州之力修筑一座楼阁,无需三月便可建成。”
顾冲微微颔首:“不错,各州技艺有别,所建楼阁亦各有千秋。如此,既可增添楼阁多样性,又可加快落成之速度。”
“可若动用各州工匠建造楼阁,需奏请朝廷,我等无权擅自调拨。”白羽衣眉头微皱,说出心中顾虑。
顾冲眼神坚毅,缓声说道:“这些楼阁若能建成,必能吸引四方商贾,推动贸易往来,我自会为陈大人送去书信,有他在圣上面前美言,此事定然可行。”
白羽衣微微点头,又道:“不过各州工匠汇聚,难免会有技艺之争,还需妥善协调。”
顾冲嘴角上扬,自信道:“可设一评判之职,由德高望重且精通建筑之人担任。同时,给予表现优异的工匠丰厚奖赏,激励他们用心建造。”
白羽衣眼睛一亮,赞道:“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既能保证楼阁质量,又能让各州工匠各展所长。”
两人且走且说,来到了县衙门前。
白羽衣停下脚步,轻声道:“你远道而归,早些回去歇息吧。”
顾冲微皱眉头,问道:“你还住县衙?”
白羽衣浅笑道:“住在这里总归方便一些。”
“可是……”
“快些回去吧,莫让娇妻等久了。”
白羽衣莞尔一笑,难得与顾冲开起了玩笑。
顾冲目送白羽衣进了县衙,轻轻摇头,向家中走去。
顾府门前,一名家丁将三名妙龄女子拦在了门外。
为首一名粉裙女子面容端庄,身形丰腴,颇有几分姿色。
然而,此刻她却一脸愤怒,伸手指着家丁,呵斥道:“我等乃是你家少夫人所邀,你这小小仆役竟敢拦我。”
那家丁面露难色,恭声说道:“您若入府,小的自然不敢阻拦。可是,府中向来严禁猫狗入内,我等须禀报管家……”
说罢,家丁将目光望向了那女子怀中所抱的一只猫儿。
另一名身穿紫裙的女子轻哼一声:“大胆奴才,你就不怕我们在你家主人面前参你一本吗?”
家丁听了这话,额头冒出冷汗,却依旧不敢放行。正在僵持之时,顾冲走了过来。
“公子,您回来了。”
家丁见到顾冲,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向他躬身见礼。
顾冲微微颔首,继而将目光落在几名女子身上。
那粉裙女子见到家丁唤顾冲为公子,心中明了几分,连忙上前福了福身,娇声道:“原来是顾公子,我等是少夫人邀来的,还望公子通融。”
顾冲看了看她们,又瞧了瞧那只猫,微微一笑道:“几位姑娘既为娘子所邀,自然是要请进府的。”
“多谢公子。”
粉裙女子抬眸凝笑,那眼中竟含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顾冲闪身道:“几位姑娘请。”
三女福身谢过,待她们进府后,那名家丁急忙上前,躬身道:“公子,小的是遵管家吩咐,不敢擅作主张,还请公子恕罪。”
顾冲好声道:“你恪尽职守,何罪之有?若是你擅作主张放她们进去,我可是要责怪你呢。”
这名家丁听闻此言,心中暗暗庆幸,险些犯了大错。
顾冲进到府内,顾家仁见他进来,乐颠颠跑上前来,“公子,您回来了。”
“嗯,你小子,又长高了。”
顾冲呵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府中可都安好?”
顾家仁点头答道:“公子放心,有我在,万事皆安。”
“哈哈,好。”顾冲笑过后,又问道:“老夫人可在房中?”
“在的,几位少夫人也在。”
“嗯,你去吧。”
顾冲径直来到云娘房内,庄樱等人见到他回来,纷纷起身。
“相公,您回来了。”
顾冲笑滋滋走过去,轻轻颔首。
“娘,我回来了。”
云娘满面笑容,“冲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冲又对庄樱与谢雨轩道:“两位娘子,辛苦了。”
庄樱含笑道:“夫君言重了,我们操持家中事务,本就是分内之事。”
谢雨轩也盈盈一笑:“是啊,夫君四处奔波,才是辛苦。”
顾冲佯怒瞥了谢雨轩一眼,心知她是在打趣自己。
云娘看着众人和睦,欣慰道:“冲儿,你此番行程颇为辛劳,速去洗漱,稍后我等全家共食团圆饭。”
庄樱跟着说道:“正是。轩儿妹妹,你去侍奉相公洗漱,我去安排酒宴。倩儿与岚儿先回各自房内歇息。”
众人听从安排各自而去,谢雨轩陪同顾冲来到他房中,侍奉他洗漱更衣。
“娘子,这段时日酒楼生意可好?”
谢雨轩微微摇头:“只是勉强营生。”
“莫急,我此次打算联合各州工匠修筑楼阁,待楼阁建成后,必定贸易繁荣。那时城内商贾往来,这酒楼自会宾朋满座。”
谢雨轩眼中露出惊喜神色,“夫君果然有远见,若真如此,咱们酒楼的生意定能蒸蒸日上。”
顾冲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那便要辛苦娘子好好打理这酒楼了。”
“公子,公子……”
顾冲搂着谢雨轩刚欲亲热一番,门外便传来瑞丽吉的声音。
谢雨轩急忙侧身让开,抬手轻拂耳边发丝,内心的尴尬却丝毫未显。
瑞丽吉兴冲冲闯进屋内,那饱满的胸脯颤巍巍的,想来定是一路奔跑所至。
顾冲啧啧嘴巴:“你好歹也是个公主,怎得这般没有礼数,难道不应该先叩门吗?”
瑞丽吉嘟起小嘴,扭了扭身子,撒娇道:“人家心急想见到你嘛。”
谢雨轩微笑道:“夫君,自你走后,吉儿妹妹仿佛丢了魂似的,整日无精打采,只盼着夫君早些归来呢。”
顾冲听后,心中一阵感动,好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瑞丽吉见顾冲并未责怪自己,心中稍安,小嘴微张,开口问道:“公子,如今又有两位姐姐迎娶归来,不知接下来是否轮到我了?”
顾冲惊愣地瞪大眼睛,这阵子他接二连三的成亲,真是身心俱疲,甚至听到娶妻二字,都有了恐惧之心。
“吉儿,这成亲可不是小事,哪能说办就办,总是要准备一段时日。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做,此事待秋后再议。”
瑞丽吉不甘心道:“公子总是敷衍于我,即便是秋后,也总要有个日子不是。”
顾冲轻轻皱眉,安抚着瑞丽吉:“到时候我找人选个好日子,让你风风光光嫁进家中,可好?”
瑞丽吉嘟着嘴巴,委屈道:“公子说话可要算数。”
“算数,就让轩儿作证。”
瑞丽吉眼巴巴地望向谢雨轩,谢雨轩含笑点点头,“吉儿妹妹放心,待夫君忙过大事,自会娶你进门。”
有了谢雨轩这句话,瑞丽吉心中也算是有了盼头,早一日晚一日,也不过半年时间。
晚饭后,庄樱带着小蝶来到顾冲房内,小蝶将一碗冰糖绿豆汤端放在桌上。
“小蝶,你先回去吧。”
庄樱遣走小蝶,端起绿豆汤递到顾冲面前,“夫君,妾身为您熬制了绿豆汤,天气炎热,防暑降温。”
顾冲微笑接过汤碗,“娘子,你怀有身孕,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受累的事情,交给丫鬟们去做。”
庄樱浅浅一笑:“不累,总不能整日无所事事,适当活动一下身子反而有益。”
顾冲点点头,将绿豆汤一口饮尽,啧嘴道:“嗯,好喝,还是娘子的手艺好。”
“只可惜此时并非冬季,若是这绿豆汤凉了些,方为更佳。”
庄樱随口一说,顾冲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来。
“娘子,你说此等酷热难耐之夏,若可饮得清凉绿豆汤,又能食得冰爽西瓜,岂不为一幸事?”
庄樱掩嘴笑道:“夫君是想说将物品存于窖中吧,可窖内闷湿,若是冬季尚可,这夏季又怎会使之凉爽呢。”
“不,不……”
顾冲摆摆手,嘴角带笑道:“我可以制作一种容器,称之为冰箱。有了此物,将东西放入其内,自会凉爽。”
庄樱疑惑问道:“何为冰箱?”
顾冲紧眉思考,这冰箱需要电,可是电自己弄不出来,不过冰倒是可以制作出来。有了冰,这冰箱还愁造不出来吗?
想到此,顾冲禁不住笑了出来。
“夫君,因何发笑?”
“哦……”顾冲回过神来,笑道:“我想到个好办法,娘子,不出十日,我定能让你吃到冰爽的西瓜。”
庄樱笑着点点头,“夫君,今夜便让轩儿妹妹过来侍寝吧。”
顾冲摇头道:“不了,你来陪我。”
庄樱微红脸颊,轻声道:“夫君,妾身已有身孕,怕是不能侍寝。”
顾冲顿了一下,跟着笑道:“有何不可,你陪我说说话即可。”
庄樱劝道:“夫君,如今当务之急是要使得顾家开枝散叶,妹妹们新近嫁入,又怎好使得她们独守空闺。”
顾冲连连摇头:“娘子,这开枝散叶也不是急于一时之事,况且我今日刚回,总是要歇上一歇。”
“可是……”
庄樱面色为难,踌躇道:“我身为长室,又怀着身子,若在此陪伴夫君,只怕妹妹们或有怨言。”
“哪有那么多说道,你既为长,她们自当尊敬,谁敢在背后嚼舌头,我定不饶恕。”
庄樱见顾冲说得这样坚决,便不再劝说,勉强答应道:“也好,那今夜妾身陪夫君共眠。”
顾冲笑着点点头,握着庄樱的玉手,将她拉近自己身前。
“娘子,让我听听腹中孩儿。”
庄樱羞道:“只不过两月,夫君又怎会听到动静。”
“呵呵,父子连心……”
夜幕降临,顾冲与庄樱躺靠在床上,两人轻声交谈着。
“娘子,今儿我在府上遇到三位姑娘,她们是何人啊?”
“她们是兴州有名的戏子,前阵子我去书信邀她们前来,只为日后开戏馆所用。”
“哦,原来如此。”
顾冲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模样长得倒还可以,只是她们对家丁出言训斥,竟以主人自居,好生狂妄。娘子日后邀人来府,也需提醒她们守些规矩才是。”
庄樱歉意一笑:“是妾身考虑不周,改日我便去告诫她们。”
顾冲微微摇头:“算了,想来她们也不会在府上许久,待戏馆建好,便让她们住去那里。”
“嗯,一切听从夫君安排。”
“娘子,羽衣为何又住去了县衙?”
庄樱轻道:“自夫君走后,白姑娘便离开了府中,妾身曾数次相劝,可白姑娘言说,这县衙事情过多,住在府上实有不便。既为公事,妾身也不好再劝。”
顾冲点点头,叹了口气:“她呀,总是操劳,就不知道好好享享清福。”
“夫君若是劝她,想来她应会听的。”
“未必……”
两人沉默了片刻,庄樱犹豫过后,缓声说道:“夫君,有一事,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冲扭头看向庄樱,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好声道:“你我乃是夫妻,还有何话不当讲呢?”
庄樱咬咬唇角,吞吐道:“倩儿与岚儿房事所用的布单,妾身已做查验。岚儿自是无事,只是……”
顾冲讪笑出来:“只是什么?是倩儿的布单有何不妥吗?”
庄樱点点头,蹙眉道:“夫君与倩儿同房之时,可有发觉不妥之处吗?”
“没有呀,一切都好。”
庄樱眼中带着质疑,谨慎道:“倩儿的布单上,血渍染红颇多,实属反常,不免有疑。此事关乎夫君声誉,妾身不敢大意。”
顾冲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娘子心细,竟能辨出布单真假。”
庄樱闻言一怔:“夫君此话是何意?”
“那布单的确是假的,只因倩儿已非处子之身,此事说来话长……”
顾冲善意地为勾小倩说了谎话,将事情都归咎在自己身上,“此等事情,倩儿怎好让众人知晓?不过娘子放心,倩儿的处子之身可是给了夫君的。”
庄樱轻笑出来:“我就知道定是如此,故而我才未当众说出,既然夫君说了,那此事到此为止,妾身也不会再去过问。”
“娘子最是通情达理……”
两人卿卿我我,不知不觉,困意渐渐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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