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宇正自凝神,忽见四梅扬起玉手,向他径直打来。刘恒宇眼疾手快间,右手攥住四梅的手腕。跟着,身形一摆,从中挣脱而出。四梅这一掌,此刻却已然劈空。
四梅心头一怒,叱道:“好你个丫头,我看你往哪里跑!”
刘恒宇亦是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满嘴胡说的臭东西,找打!”话音未落,他伸手便要去抓四梅的中府穴。
四梅反应亦是敏捷,在刘恒宇伸手之际,她手成钩状,直取刘恒宇的咽喉。
刘恒宇单手向上一托,稳稳架住四梅这一击。紧接着,他出拳向前迅猛挥去,直逼四梅面门。四梅出掌,将对方的拳握在手中。
此时,刘恒宇中门大开。四梅瞅准时机,飞起一脚,直踹向刘恒宇的胸口。刘恒宇躲避不及,被这一脚狠狠踹中。
刘恒宇害怕屁股着地,摔个狼狈相,急忙一个翻身,欲以双手撑地,先行稳住身子。未曾想,四梅趁他翻身之际,上前又抬一脚,正中他的屁股。刘恒宇忍不住‘哎呦’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
四梅怒气未消,抬脚踩在刘恒宇背上,怒道:“你说谁是臭东西?”
刘恒宇屁股吃痛,惨叫连连,求饶道:“姐姐饶命呐!我是臭东西,我乃臭不可闻的东西。”
然四梅犹不解恨,再次问道:“你说,究竟谁踢谁的屁股?”
刘恒宇被踩得龇牙咧嘴,痛苦呻吟:“是姐姐踢我的屁股,是姐姐踢我的屁股。求姐姐饶我性命呀!”
四周的圣女箝口侧目,不敢上前劝解分毫。四梅见众人畏缩,愈发有恃无恐,她嘴角微微上扬,旋即,目光一凛,挥起右手,朝着刘恒宇的心俞穴狠狠打去。
十五梅见此掌非同小可,急忙一个箭步上前,瞬间抓住刘恒宇的胳膊,用力一拽。伴随他一声凄厉惨叫,四梅这一掌硬生生打在地板之上。
地板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四梅抬掌之际,地板上赫然出现一个手印,手印之上附着丝丝寒气,这正是《葵花宝典》上的功夫。
众圣女惊愕不已,议论纷纷:“若适才此掌劈在那人身上,他定是必死无疑。”
四梅见自己那一掌竟未劈中,胸中怒火更盛,便又要伸手向刘恒宇打去。
十五梅见势不妙,急忙跨步上前,伸掌相迎。刹那间,两掌相对,二人各自运起内力,掌心相抵处,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二人皆被对方内力所震,各自后退了数步。
四梅嗔道:“十五,你居然为了这人忤逆我?莫非你与他有何私交不成?”
十五梅赶忙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回道:“十五梅不敢有此等僭越之举。只是此人刚刚入庄,尚不知庄中规矩。若是他被人打死了,此事若传到主人耳中,恐主人怪罪,对四姐姐亦多有不利。还望四姐姐三思后行。”
四梅冷哼一声:“你且回去告诉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若是还有下次,便是主人亲临,我也要宰了他。”
跟着,她一甩衣袖,带着几名圣女离去。
十五梅见四梅远去,遂俯身将刘恒宇从地上扶起,关切问道:“你莫要在意,四梅素日便是这般脾性,待过些时日,若有新人入庄,她注意力转移,自不会再欺凌于你了。”
然刘恒宇目光呆滞,仿若失了魂魄一般。他脚步踉跄,一步三摇,如醉汉般向远处走去。
转瞬至当夜酉时末,庄中灯火渐次亮起。十五梅未见刘恒宇夜间前来用膳,亦未见他去塌房休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
恰此时,四梅正在整理床铺,十五梅上前质问道:“四姐姐,你将五十梅弄至何处去了?怎不见他的踪影?”
四梅幽幽转首,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那个刚入庄的阉人,你竟如此袒护于他,他不见了,你倒问起我来了?莫不是你以为自己还是个女子,那五十梅还是男子吧?你便对他心生爱慕之意?哼,真没想到,一个阉人竟也能谈情说爱,倒是稀奇得很呐!”
十五梅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辩解道:“四姐姐莫要胡言乱语,我不过是见他无故失踪,心中担忧罢了。”
四梅讥讽道:“哟,还嘴硬呢。咱叫姐妹们评评理。”
这话一出,四周圣女纷纷围了上来。
四梅哼了一声,旋即,夺门而出,她脚步匆匆,在偌大的宫庄内四处寻觅刘恒宇。
待她将宫庄内寻遍,已然到了亥时末。繁星隐匿于云层之后,四周漆黑一片,四梅脸色突变,心中暗忖:“难道五十梅出了庄?”
想到此处,她心中焦急万分,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朝着庄外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刘恒宇独自一人静静站在前些日子他跳崖之处。片刻之后,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卷,就是上次在张兰德身上搜出的那本。
他双手轻轻将其打开,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读道:“盖闻北冥有鲲鹏,其翼若垂天之云,扶摇直上九万里,此非徒禽鸟之伟观,实乃天地造化之玄机。吾尝观鲲鹏之变,悟其吞吐天地之志。此功仿北冥浩渺,纳天地之元气,融己身之精气,以成无上内力。习者当心无杂念,意守丹田,以虚怀若谷之心,引天地灵气入体,化而为用...”
而在卷尾处,写道:“北冥神功贵在厚德载物。吸人功力,如借舟渡河,到岸舍筏,莫要执着贪多。”
他双眸微凝,心道:“张毕德竟将宝典第一重拓于佛胸之前,任人观瞻,此举实乃大异常理。而今我手中此书所载口诀,与那佛胸之上所刻不同。莫非这就是张毕德苦苦寻觅的宝典残页么?想那张毕德耗尽心力亦未能寻得之物,竟被我略施小计,便轻易骗至手中。”
正当刘恒宇沉浸于这意外之喜中,忽闻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四梅远远望见刘恒宇,先是一喜,脚步亦随之轻快了几分,正欲开口唤他。
然待她目光触及那万丈悬崖,崖壁陡峭如削,深不见底,其间云雾缭绕,令人心生寒意。四梅的心陡然一紧,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地大叫道:“五十梅,莫要想不开呀!”
她奔至刘恒宇身旁,赶忙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欲将他带离悬崖边缘。
刘恒宇虽然白日里他被四梅欺负,但瞧见此时十五梅那满脸的焦急与担忧,眼中那原本的些许嗔怨,瞬间化却了许些,他笑道:“谁说我要跳崖,只是我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罢了。”
十五梅急切说道:“你若是有心事,不妨与我道来,切莫独自乱走。这悬崖深不见底,四周又多暗险,若是不慎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刘恒宇望向她身后那片黑暗,神色凝重,问道:“姐姐,你来的时候可有人拦你?”
十五梅以为有人跟踪自己,吓得她赶紧往身后看去。但见后方漆黑一片,她心中愈发慌乱,忙又转过头望向刘恒宇。月光洒在他的脸颊上,映得他的面容格外严肃。
她定了定神,说道:“主人平素里事务繁忙,而少庄主每日与夫人相伴,亦少有过问庄中琐事。若是宫庄里还有别人,除了那些丫鬟,便只有我们这些阉人了。我们又岂会自己拦住自己呢?”
刘恒宇满脸不解,问道:“之前你说过,百年来没有人能从庄中逃出去,我上次出庄便无人阻拦,此次出庄亦是无人阻拦,看来这宫庄是个进出自如的地方。”
十五梅道:“若是外人闯入,庄中自有圣女拦住,断难使其得逞。然若要出庄,那便无人阻拦。宫庄地处西北荒僻之地,三面环山,碧血山高耸入云,常年积雪不化,而庄外十里,皆是杳无人烟。即便你拼尽全力逃出,见到民家,他们见你是宫庄之人,亦避之不及,更无人敢施舍你半分。若你执意要逃走,便会被冻死饿死在路上。”
说道此处,十五梅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刘恒宇,急切相问:“你...你不会想逃走吧?虽然四梅平日里行事跋扈,然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莫要因一时之气而走向极端。否则你定会后悔不已。”
刘恒宇道:“我只是闲来无事,与你叙话家常罢了,又岂会生出逃走之念?在这宫庄之中,虽时有波折,却也尚可安身。我深知逃走绝非良策,又怎会自寻死路呢?”
说着,他缓缓起身,双手轻轻扑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而后,他目光温和,说道:“走,咱们回庄吧。”
十五梅微微点头。
刘恒宇早出晚归,除了练功习武,便是吃饭睡觉,虽然时常受到四梅欺凌,但他也渐渐习惯了这日子。这样又过了一个月,这日,圣女们围坐在桌前用饭。刘恒宇像往日一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坐在桌旁,唯恐发出半点动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梅斜睨着刘恒宇,见他这般模样,不禁呦呵起来:“哟,我当你真的是个男人呢,没想到你吃的比那娇滴滴的娘们还少?”
此时,众圣女的目光皆被四梅的话语吸引,纷纷望向刘恒宇。
四梅见他盘中的馒头丝毫未动,竟将自己的那块塞到他怀里,说道:“你是不是不舍得吃呀?莫要客气,我这块也给你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练功。”
四梅见到这幕,不禁放声嘲笑道:“哈哈,我当是十五梅这个女人看上了你这个男人,未曾想竟是十五梅这个男人看上了你这个女人。这阉人也能谈情说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周围几个圣女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如针般刺进刘恒宇的心里。
闻得他人肆意笑谑,刘恒宇只觉得一腔怒火,几欲喷薄而出。他刚要发作,院外忽然有一名戴面具的圣女跑了进来。
她神色惊惶,未及站稳,便大声叫道:“不好了,有人闯庄了!有人闯庄啦!”
此话一出,院中顿时乱作一团。众圣女皆面露惊色,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不过片刻,十三葵从院外走了进来。她手中高举腰牌,大声喝道:“十三葵在此,众圣女听令!”
霎时间,众人纷纷跪下,伏首贴地,而刘恒宇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心中惊愕万分,仍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四梅见他不跪,猛地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拉到地上。
十三葵朗声道:“十梅,你去保护好夫人和少庄主;四梅,你带二十人前往庄南的‘千竹林’和‘绕山亭’把守要道;二十一梅,你带着新人二十人出庄迎敌。”
“是!”三人齐声抱拳领命。
刘恒宇紧随二十一梅身后,心中升起疑虑,问道:“姐姐,为何那些有辈分的阉人皆留守庄中,安享安稳,而我们这些刚入庄不久的,却要出门拼命呢?”
一旁的四十九梅撇了撇嘴,说道:“此理甚明,那些功夫厉害的,自然要留在庄中保护少庄主。而我们这些人,入庄时日尚短,不但要每日受人欺负,打起架来也要顶在前面。”
刘恒宇脸色变得煞白,颤抖地说道:“我等功夫卑微,技艺不精,出去与敌交锋,岂不是如羊入虎口,白白送死吗?”
四十七梅长叹一声:“张毕德哪里管得我们死活?此次我们几个出门迎敌,怕是凶多吉少啦。”
众人正议论纷纷,忽听二十一梅嗔道:“休得胡言乱语!主人派我们迎敌,自有用意,你等勿要在这里妄加揣测,若是被主人听到,你等小命不保啦!”
众人来到庄外。只见铁骑纵横,鞍鞯鲜明。马上军士面容冷峻,目露凶光,如罗刹降世。而为首之人俊逸非凡,他唇若涂朱,双眸朗澈,鼻梁高挺,刚毅之姿,如刀刻斧凿一般。
其身后更有步卒百人,列阵森然,甲胄齐整,他们各个手持长枪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众圣女迅速将那些骑马之人团团包围。
然那为首之人,神色从容,丝毫不惧眼前阵仗。他目光冷峻,扫视一圈后,猛地一挥手,刹那间,其身后军士齐刷刷地举起长枪,吓得刘恒宇等人不敢动弹。
为首者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嘶鸣一声,他纵声大喊道:“张毕德还不出来受死!莫要做那缩头乌龟,藏于庄中不敢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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