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一命换一命
黎棠：“……”
啊这，虽然但是，那确实不太能否认……
在陶万殊那充满怨恨与扭曲的眼神注视下，黎棠竟难得感到了一丝心虚，眼神也不自觉飘移开来，不敢与她对视。
难怪最初陶万殊对盛淮翊还带有几分欣赏——说不定一开始，她还抱着一种对剧情里大反派的“同病相怜”之感，毕竟盛淮翊能在剧情中抗衡男主；又或者是因为觉醒后看着未觉醒的盛淮翊，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心理。
但最终，当盛淮翊真正威胁到她的利益，让她尝到了苦头后，那份欣赏便彻底转化为了强烈的恨意，恨不能立刻将他除之而后快。
“所以，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呢？只要他们俩真正地拼个你死我活，无论最后谁输谁赢，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要是楚毅死了，那我就能彻底摆脱命运的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但如果盛淮翊死了，我也可以继续利用楚毅，让他成为我实现野心的工具，一步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再也不会有任何阻碍。”陶万殊微微扬起下巴，毫不掩饰地说道，“只要我始终比楚毅强大，只要他所拥有的权力都是我给予的虚假表象，他就永远只能仰仗着我生存。而我，只要不伤害他，不让他轻易死去，这一切对我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吗？”
“所以，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我都能坐收渔翁之利，实现自己的目标——这样的美事，我又怎么会错过呢？”
在陶万殊张狂肆意的笑声中，黎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一阵剧痛从身体深处传来，她忍不住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那疼痛一波接着一波，不仅是心脏，肝脏、肾脏、胃部……仿佛全身的器官都在遭受着剧烈的折磨，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她的嘴唇也瞬间失去了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强忍着疼痛，咬牙看向陶万殊，艰难地开口：“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同样想除掉楚毅，但是……”
但是这一切，绝对不能以盛淮翊的死亡为代价。
盛淮翊是她在这世间最爱的人，她又怎么可能踩着爱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向所谓的成功？
她做不到，也绝不会这么做。
“这种以牺牲他人为代价，来实现自己目的的做法，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黎棠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尤其是剧情意识，绝不允许有人随意打破既定的剧情走向，所以像你这样‘肆意妄为’，迟早会遭到它的反噬——”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陶万殊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什么剧情意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之所以还安然无恙，不过是因为你还在遵循着剧情的设定，持续给楚毅提供助力。这就像是一场危险的平衡游戏，你在剧情的边缘试探，暂时没有出问题，但这并不代表永远不会出事。”
黎棠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只要你和剧情彻底决裂，或者做出足以改变剧情走向的行为，那后果就会变得很严重。你不知道剧情意识的力量有多强大，它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试图破坏规则的人，到时候，你面临的可能是整个世界规则的反扑，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代价。”
——“但你呢？你不一直都在改变剧情走向吗？”
“从一开始，你就打破了原本的命运轨迹。本该早早死去的你，却顽强地活了下来；盛淮翊和黎家那些在剧情设定里注定要遭遇灾祸的人，也因为你的出现，全都安然无恙。不仅如此，你还到处试图改变其他人的命运，搅乱了整个剧情的发展。”
陶万殊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些许：“黎棠，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开始留意你了。自从我觉醒，意识到楚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后，我就一直在努力探寻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规则，试图找到掌控自己命运的方法。可这一路，我走得无比艰难，始终无法得知具体的剧情，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直到你的出现。”
黎棠眸光微闪：“我？”
“没错，就是你。”陶万殊微微颔首，目光紧紧锁住黎棠，“虽然我无法得知具体的剧情走向，但每次接触到剧情中既定的人物时，我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知，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在牵引着我。也正是凭借这种感知，我才知道盛淮翊和黎家的人在剧情设定里都是反派角色。然而，唯独你的出现，让我感到无比困惑和不确定。”
“从一开始，你就像是一个闯入既定剧本的局外人，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次选择，都充满了未知和变数，所以我断定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变数。黎棠，你的存在是独一无二、最为特殊的。”
“在那之后，我便开始默默地关注你，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我看着你到处跑，做了那么多别人可能无法理解的事情。哪怕是在调查楚毅，试图揭开他的真面目时，你也没有忘记向那些被他操控、深陷困境的人伸出援手……”
陶万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从那一刻，我就无比确定，你和我一样都是觉醒者，知道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真相，甚至你比我知道的更多，你清楚具体的剧情走向。但与此同时，我也深深地明白，你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既欣赏又防备的复杂情绪。
也正是因为这份矛盾，她才会对黎棠既亲近又疏离，既想要将她留在身边，护她周全，又担心她会破坏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
哪怕是像她这样在黑暗中沉沦已久、良心早已被野心吞噬的人，内心深处也依然有着对光明的向往啊。
尽管她平日里对那些被命运摆弄的剧情人物表现得不屑一顾、无动于衷，但当她亲眼看到黎棠在努力拯救他们时，内心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受到触动。
——黎棠，就像是她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明亮而耀眼，却又遥不可及。
“但是……”陶万殊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冰冷而决绝，“我并不是你能够轻易感化的人，也不需要你的拯救。虽然我对你确实怀有几分欣赏之情，但这点好感，还远远不足以成为你改变我的理由。所以，你不必再白费口舌劝我了。我确实不清楚你所说的剧情意识究竟是什么，它又会对我做出怎样的举动，但我很清楚自己的选择，并且我绝不后悔。”
黎棠还想再劝：“可是——”
“我想，你现在最应该操心的，是盛淮翊的安危。”陶万殊毫不留情地再次打断她的话，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残酷笑意，“毕竟，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战斗也该接近尾声了。盛淮翊和楚毅，今天注定有一个人要倒下。”
黎棠的身体猛地一僵，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
她骤然倒抽一口冷气，之前被她强行压制的疼痛像是瞬间找到了突破口，再次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而这一次，疼痛比以往更加剧烈，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裂。
黎棠再也支撑不住，双手紧紧揪住心口位置的衣料，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起来。
果然，盛淮翊和楚毅已经正面交锋，并且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如果今晚这场战斗必须分出胜负的话，那盛淮翊——真的能成为最终的胜者，平安归来吗？
盛淮翊……盛淮翊……
一瞬间，黎棠的脑海中如同放映走马灯一般，迅速闪过与盛淮翊相遇后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时刻、甜蜜的瞬间，以及他为了保护自己所付出的努力，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就在她再也无法承受这钻心的疼痛时，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无力感，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双眼一闭，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黎棠？！”
“棠姐？棠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快叫医生！！”
陶万殊和陶冉冉的脸色瞬间一变，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扶住黎棠。
很快，医生便匆匆赶到了。
在陶家姐妹紧张而焦急的注视下，医生仔细地为黎棠做了检查，随后缓缓摘下听诊器，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身体承受了较大的压力，一时晕过去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她就会醒过来的。”
陶万殊和陶冉冉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还好，只是晕过去了，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陶冉冉忍不住愤愤地抱怨：“姐，你也太过分了！明明你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伤害棠姐，结果现在不仅把她绑到这儿来还要故意刺激她，你看她现在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陶万殊顿时没好气地瞪了陶冉冉一眼，双手抱在胸前反驳道：“你眼睛长哪儿去了？没看到是她先开口刺激我的吗？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陶冉冉被姐姐这一吼，吓得肩膀一缩，声音也弱了下去，不过还是小声嘀咕着：“那还不是你先把人家强行绑来的，人家能不生气嘛……”
陶万殊提高声音：“你再说一遍试试？”
陶冉冉：“……”
她撇了撇嘴，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吭声，眼神却在陶万殊和昏迷的黎棠身上来回游移，眉头微蹙，神色间满是苦恼。
虽然她对什么剧情、主角反派这些复杂的概念一知半解，感觉自己生活的世界好像真成了一本被人编排好的剧本，可她心里却清楚一件事——
姐姐是在乎她的，一直都在努力保护她。
这么想着，陶冉冉有些扭捏地晃了晃身体，又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陶万殊的袖子，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陶万殊则动作一顿，只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骂她，也没对她横眉冷对。
陶冉冉顿时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姐，我就知道你还是疼我的！不过你要是能再多有点良心，别老干这些让人操心的事儿就更好啦！”
陶万殊：“……”
她的脸瞬间扭曲，差点没忍住真的一巴掌扇在这小混蛋的脑袋上。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扭过头冷漠地对着手下招了招手，语气冰冷地问道：“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分出胜负了吗？”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就目前情形判断，胜出的极有可能是盛淮翊。”
手下快步上前，神色恭敬，声音平稳地汇报：“我们之前派去干扰的人手，都被他们解决掉了。在远处盯梢的兄弟只看到盛淮翊带着一群人从公寓出来，可楚毅却没露面，所以现在还没办法弄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居然是盛淮翊？”陶万殊眼中闪过明显的诧异，不禁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她本以为楚毅有主角光环加身，即便盛淮翊实力强劲，要赢也绝非易事，看来还是自己低估了盛淮翊。
即便没有觉醒，他竟然也能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是他自身能力太过强悍，还是……
陶万殊回想起黎棠之前谈及剧情意识时的话，以及她突然痛苦的神情，脑海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可还没等她抓住那丝灵感，便又转瞬即逝，不由下意识皱了皱眉。
算了，虽然事情发展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但这样的结果倒也不错。
楚毅这人自负又难控制，还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上，况且还有主角光环庇护。就像黎棠说的，自己还得时刻警惕所谓剧情意识的控制，如今有人替自己解决了这个麻烦，再好不过。
而和楚毅不同，盛淮翊虽然很强大，可黎棠就是他的命门，是他最大的弱点。
因此自己不仅不用担心被剧情控制，说不定剧情还会因自己对付大反派的举动，转而助力自己成为主角呢。
想到这里，陶万殊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刚将目光转向黎棠，陶冉冉的身影便一下子挡在了前面。
像是察觉到了危险，陶冉冉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姐，你刚才的眼神好吓人啊，看着棠姐的样子也太不怀好意了吧？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你说过不会对棠姐不利的啊！”
陶万殊冷哼一声，眼不见心不烦地扭过头去，对着手下命令道：“你去联系盛淮翊，就说黎棠在我们这儿，算是给他提个醒。”
还没等手下回应，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手下语气凝重地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盛淮翊带着人闯进来了！”
“什么——？！”
陶万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大声呵斥道：“他怎么来得这么快？你们那些负责盯梢的人都在干什么？吃干饭的吗？！”
这可跟自己预想中的不一样！
他又究竟是怎么瞒过盯梢的人，悄无声息来到陶家的？！
与此同时，陶家庄园的大门前，气氛剑拔弩张。
陶家的人如临大敌，周身散发着警惕的气息，将盛淮翊一行人团团围住，严阵以待。
其中一人直接远远地高声质问：“盛先生，您到底想干什么？我陶家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您一声不吭就带着人闯进来，是完全不把我们陶家放在眼里吗？”
盛淮翊站在陶家大门前，宛如一尊浴血的战神。
只见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身上的西装早已没了往日的笔挺，多处被利器割破，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渗出，迅速洇红了布料，在他脚下汇聚成一小滩。
然而伤痛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来接棠棠回家。”
陶家的人微微一怔，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指示又恢复了镇定，不紧不慢地说道：“盛先生，您这是误会了。我们小姐只是仰慕黎小姐，诚心请她来陶家做客，这几日黎小姐在我们这里吃得好喝得好休息的也很好，方方面面都被照顾得十分周到。倒是您，没有收到邀请就这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盛淮翊充耳不闻，在手下的掩护下，继续稳步向前逼近，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来接棠棠回家。”
见盛淮翊如此强硬，陶家的人脸色终于变了。
其中一人深吸一口气，说道：“盛先生，我们大小姐有请您进去一叙。不过，只能您一个人。您也清楚，黎小姐现在就在我们大小姐身边，要是您还带着其他人，大小姐可不好交代，黎小姐的处境……恐怕就不太好说了。”
盛淮翊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手下们脸色骤变，其中最为得力的一人忍不住低声劝阻道：“boss，您可千万不能一个人进去，这明摆着是陶家设下的陷阱，绝对没安好心。您进去了可就等于羊入虎口，太危险了！”
盛淮翊的黑眸中布满血丝，面无表情地看了下属一眼。
下属只与他对视了一瞬，便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劝说。
他们虽然打了个时间差，悄无声息地带人闯进来，但陶家的安保力量确实不容小觑。而且现在黎棠在陶万殊手中，谁也不知道陶万殊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们在这儿等我的消息，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行动。”盛淮翊语气低沉，目光依次扫过每一个下属，眼神中既有安抚，也有警告。
尽管表面上像是无奈地接受了陶家的条件，做出了妥协，但他在示意手下的人们退离陶家时，却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左手，用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手势，快速传达着秘密指令。
下属们顿时心领神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恭敬而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盛淮翊在陶家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进庄园大门。
他们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缓缓向后退去，脚步轻缓且有序，直到彻底消失在陶家护卫们警惕的视线之外。
宅邸内部装饰奢华，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油画，地板上铺着华丽的地毯，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陶家的富贵与权势。
盛淮翊却无心欣赏这一切，只一路沉默地跟随着带路的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径直来到了三层。
终于，带路的人在某间房门前停了下来，恭敬地说道：“盛先生，黎小姐就在这里，请进。”
盛淮翊毫不犹豫地伸手推门而入，目光瞬间锐利地迅速锁定在了房间内的情景。
只见黎棠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让他的心猛地一揪。而陶万殊则身姿优雅地站在床尾，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意味深长的笑容。
“——棠棠！”
盛淮翊下意识喊出了声，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出一大步，想要走到床边去查看黎棠的情况，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盛先生，我还在这呢。”陶万殊见状，不紧不慢地抬手，示意身边的人拦住盛淮翊。
她看着盛淮翊身上斑驳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忍不住轻轻鼓起掌来，感慨道：“不愧是大反派，竟然连主角都被你解决掉了，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大反派，主角？
这些陌生而又充满玄机的词汇，若是放在以往，盛淮翊肯定会立刻深究，毕竟这与黎棠一直对他隐瞒的秘密息息相关。
可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黎棠，焦急与担忧已经填满了他的内心，让他无心去思考这些。他只是不耐烦地冷冷注视着陶万殊，声音冰冷如霜：“有话直说，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陶万殊对此早有预料，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妩媚地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盛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话音刚落，“咣当”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被陶万殊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刀刃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森寒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盛淮翊垂眸盯着那把刀没有出声，眼神深邃而冰冷，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盛先生是聪明人，一命换一命，这个简单的道理你肯定懂吧？”
陶万殊双手环胸，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抹略带残忍的笑容，：“想要带走黎棠，当然可以，只要用你的命换她的命——我想你们如此恩爱，你肯定不会犹豫，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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