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祁同伟结束了宴会回到酒店。
此次宴会收获颇丰,不但结识了不少新朋友,拉了几笔不大不小的投资,还顺利的说服了东门子往华夏派驻考察团的事。
他也没想到,在德国演讲模式的招商会这么好用。
想来也是有历史原因。
当年德国各种党派如春笋般冒头,凭的不就是演讲。
只要能拿出产生共鸣的观点,这群德国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让王文杰早点回去休息,祁同伟回到房间。
刚拿衣服准备进浴室,门被拍响。
“谁啊。”
“是啊,同伟同志,睡了吗?”
祁同伟放下衣服,打开门,“封义同志,有事吗?”
田封义像个犯错的小孩,用手指拽着衣角,不安的摩擦,“是有点事想和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如果不急的话,明天吧,今天很晚了,我还没洗漱呢。”
田封义擦了擦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是有点急。”
祁同伟有些不悦,让开身子,“行,那进来吧。”
田封义走进房间,房间是标准的五星级四十平标准间。
虽然面积小,但该有的都有。
田封义小心翼翼在椅子上坐下。
“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祁同伟拿出烟盒给田封义让了一根,田封义点燃深深的吸了,这才缓缓道。
“同伟,我想找你借笔钱。”
“借钱?”祁同伟满头雾水,“你借多少?”
“一万五,欧元!”
“一万五千欧元!”祁同伟愣了一下,“封义同志,要是在汉江,这钱没有问题,在德国,你让我怎么拿的出这么一大笔钱?
再说了,这吃住走的都是公账,你要这么多少干嘛?”
田封义说:“不瞒你,我看中一件古董,人家开价一万五,我想拿下来。”
“原来是这样,封义同志,我得提醒你,你可别被骗了,一万五千欧,不是一笔小数目,够咱们攒十年八年的了吧。”
田封义道:“不会,我是真喜欢,你知道的,哥哥我就这点爱好。”
田封义收藏古董的事在汉江的确不算什么秘密,因为汉江很多领导干部都有这种爱好,甚至赵安邦,于华北也有。
作为领导,平常干的最多的一件附庸风雅的事就是题字写字,这就衍生另外一个爱好,古玩字画。
要练一手好字,时刻观摩古今大家的作品,是进步最快的一个途径。
当然了,也因此造就了一些腐败行为。
祁同伟一摊手说:“可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啊,要不,你先从公账上支借?”
田封义摆了摆手,“这样太麻烦了,到时候省里免不了要问,要是知道我为了一个爱好,借了十几万,搞不好又得大张旗鼓查我的廉政问题了。
你妻子不是胜天集团的吗,你又和胜天集团董事长关系这么好,我想,你能不能请胜天集团借我一万五千欧元。
放心,我可以打借条,等回国后,我连本带息的还上。”
祁同伟想了想,不过十二三万,田封义这些年工作,带学生,应该拿的出来。
他不相信田封义敢这么大胆,当着他的面,吞了胜天集团的钱。
“行,明天,那我和梁董说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拜托你了。”
“行。”
田封义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同伟,麻烦替我抓紧一下,毕竟,不止我一个人看中那个古董,我怕被人家买了。”
“好。”
送走田封义,祁同伟走进浴室,随着热水从喷头喷射而出,祁同伟的思维也发散开来。
他敏锐的感觉到田封义有点问题,对方这几天也没见出去,在哪看到的古董?
不对劲。
……
第二天,祁同伟去了阿尔弗雷德的公司。
这是一家资产近两千亿欧元的工业巨头,军工企业,叫克虏伯。
在1968年,因为经营不善,阿尔弗雷德出售过公司超过一半以上的股份。
虽然阿尔弗雷德个人股份只占到不到百分之二十,但他仍然掌握着这家公司的命脉。
祁同伟以为这会是一场一对一的博弈,却没想,那位日本知事也在。
寒暄过后,阿尔弗雷德说:“土肥原先生,关于你的条件我需要考虑一下,明天我会给您答复。”
土肥原二郎点点头,玩味的看了祁同伟一眼,离开了办公室。
祁同伟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阿尔弗雷德这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压价的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交谈中,祁同伟明显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优厚条件兴趣并不大。
“oK,祁,你的条件很不错,不过我需要和董事会成员商量一下,明天我也会给你答复。”
祁同伟点了点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了脚步,重新走回阿尔弗雷德面前。
“克虏伯先生,我听说你是日耳曼人?”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我想,这不算什么秘密。”又意识到什么,说道:“没错,因为这层身份,因为战争年代的守望相助,我对日本,对土肥原先生会有一点点偏向,不过,在商言商,我不会因为这点偏向而放弃公司的利益。”
阿尔弗雷德的意思很明显,想要拿下投资,除非给出巨大的利益。
祁同伟微微一笑,重新坐回位置,很不客气的点上香烟,“克虏伯先生,我没想到您这么愚蠢。
德国当年的历史历历在目,您竟然不吸取教训?反而还将日本人视为朋友,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和日本人合作,在二战时候你们就应该深有体会,他们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阿尔弗雷德眉头一皱,说:“你不用挑拨我们的关系,商人只讲究利益,要是你想说服我,应该拿出你的诚意,而不是空口白话,仅凭一些话语说服我,我不是东门子,没有那么容易动摇。”
“克虏伯先生,你所说的利益我只能让步这么多,在同等条件下,没错,他们有更为优质的配套服务,但我们也不差,而且我们还有低廉的人工成本,光这一点每年就能替你们省下一大笔钱。
所以我的条件和日本相比只高不低。
而且我今天买一送一,可以给您说一说更重要的利益,企业的生存利益,和成败利益。”
“生存利益?成败利益?”
“没错。”祁同伟目光直视着阿尔弗雷德:“我们不仿回顾一下历史。
二战时期,德日意虽结成轴心,可战略上从未真正协同。德国在欧洲鏖战时,日本却在偷袭珍珠港,将美国彻底拖入战争——这不仅没有支援欧洲战场,反而让盟军形成两线夹击之势。
更讽刺的是,当贵国的工程师冻死在斯大林格勒废墟中时,日军正忙着在东南亚抢掠资源,而非支援东线。
日本人讲‘武士道’,可战场上他们背信弃义——诺门罕战役拒不配合,苏德战争期间按兵不动;外交上,他们甚至拒绝与德国共享对苏情报。
我可以说,德国的失败在很大程度是因为日本人的自大,自私。
同理,今天您看似拿到他们很优厚的条件,但难保不会像二战时期,在关键时刻将贵公司拖进泥潭呢?
因为这对日本人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您要是研究华日历史,您就会发现,他们其实是一种有小节而无大义的种族,和鱿鱼民族倒有几分相似。
我可不希望贵公司再复刻一次失败,重新走在生存的边缘徘徊。
如果是那样,希先生只怕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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