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来之前,利亚就有预感,老威和领袖可能早就知道硅基体的能力。
现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她心中并没有涌起被隐瞒的愤怒,反而是一种……混杂着茫然与惶恐的情绪,很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你们都对我寄予如此沉重的厚望?
要说一点压力都没有,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因为背负了希望,就必须承担起与之对等的责任。
她害怕自己做不好,害怕自己会搞砸。而这个“搞砸”的结局,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让几个人失望的问题了,它直接关系到一整个种族的生命延续和灵魂归宿。
这是一份足以压垮行星的重量。
“你们就——”利亚终于忍不住开口,但说了半句话后,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话语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更直接的问法,“就……就不能自己当神明吗?你们这么强,人生阅历又丰富。”
“利亚,”擎天柱轻声开口,他浑厚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光凭从昆塔莎那里抢来的机体,和一块余烬石,是无法成为神明的。就算我们想,也找不到那条通往神座的路径。”
“但你不一样,”老威接口,“你本来就获得了神性和神职,如今只需要增加一项*赛博坦人*的权柄而已——这些都是织者告诉我们的。”
利亚叹了口气:“那祂一定没跟你们说过,我这份神性和神职,原本的所有者另有其人。如果当初没有尼欧斯的帮忙,可能我现在早就死透了,连灵魂残渣都剩不下。”
提起尼欧斯那个神秘的存在,利亚的心头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说起来……尼欧斯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份神性和神职的存在,但祂却完全没有占为己有的想法。以我的判断,如果祂想,祂是绝对能做到的。”
“尼欧斯?”威震天的光学镜闪烁了一下,在他的记忆库里快速检索着,“我好像没见过祂。”
“我见过。”擎天柱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了许多,“在织者的空间里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利亚,如果祂有能力却并没有那么做,那么祂必然对你别有所求——就像我们一样。”
一听到“危险”这个词,威震天那好斗的本性立刻被点燃,瞬间来了兴致:“有多危险?”
擎天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比喻。最后,他缓缓说道:“就像我们面对普莱姆斯——我指的不是那个小个子化身,而是最后拦在赛博坦面前的那个真正的祂。”
老威很不爽地哼了一声。因为那个形态的普神,哪怕他敢于冲锋,但很确定自己确实打不过。
擎天柱没有理会老对头的闹别扭,他扭过头,继续对利亚说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们赛博坦人的机体构造比较皮实,轻易死不掉,不会太麻烦你的。对了,”他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你家里最近多了很多幼生体,救护车在通讯里跟我提过,说那是你创造的新种族?”
提到自己的“孩子们”,利亚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轻快的笑容,她摸了摸鼻子:“谈不上什么创造啦,其实天诺就像是……呃,迷你版的变形金刚,只不过他们不能变形而已。”
“不能变形?”威震天挑了挑他那锋利的金属眉毛,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为什么不给他们安个变形齿轮?”
利亚愣住了:“变形齿轮……不是天生的么?”
“对于我们这一代变形金刚来说,确实是天生的。但在某个遥远的前世,变形齿轮是完全可以人造和移植的。”威震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金属牙,“这项技术被记录在火种源的深层数据里,最近刚被震荡波那家伙给破解出来。”
他笑得极其得意,那模样活像这技术是他自己解读出来似的。
“不仅是震荡波,很多人都出了力。”擎天柱立刻在旁边补充道,纠正了威震天独揽功劳的说法,“不过对我们来说,人造变形齿轮的需求很小,除非有谁的齿轮在战斗中受损严重,需要更换才会用上。你不如找个时间,让救护车给你的天诺们做个全面的体检,看看他们的机体结构是否适合安装。”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利亚高兴地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天诺们如果能变形,那无论是战斗的灵活性还是日常的便利性,都将得到质的飞跃。
就在利亚兴奋不已的时候,威震天突然凑了过来,用他那巨大的金属脑袋抵近利亚,暗红色的光学镜里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在给他们装之前,要不要……先给你装一个玩玩?你想变成什么?小跑车?还是最新款的战斗机?”
最终,利亚还是严词拒绝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提议。
第一,她的硅基体在接收了两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之后,似乎已经形成了某种完美的一体化造物,再进行这种“伤筋动骨”的大改装,弊大于利。
第二,她完全想象不出自己“奇奇咔咔”地变成一辆车或是一架飞机的样子,感觉也太奇怪了。人形就挺好,方便又用得习惯。
不过天诺们不像她这么“保守”。他们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
当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一个个兴奋得差点把利亚的房顶给掀了。
在赛博坦待了半个月后,经过救护车和一众技术专家的巧手改造,第一批三位天诺的机体都加装了崭新的人造变形齿轮。
只是,在选择自己的变形形态时,他们陷入了严重的“选择困难症”,迟迟未能确定下来,每天都在为了“到底变成什么才更酷更帅”而苦恼——考虑到他们的体型,能变的类型并不多。
而利亚,也在这段时间里,正式向整个赛博坦的科研团体介绍了“利瑞姆”这种神奇的矿石。
“利瑞姆,在它原本的世界,是由一个叫赛达斯的地方,一种名为泰坦的血液所化。”利亚展示着一块幽蓝色的矿石,对台下一众闪烁着好奇光芒的光学镜解释道,“不过这些是我自己用能量合成的,和泰坦没什么关系。这种矿石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被塑造成稳定传导魔力的回路。”
“当然,它也有缺点,”利亚话锋一转,“它会像磁铁一样,吸引来自亚空间的无实体生物。”随后,她又花了几分钟,用赛博坦人能理解的物理学概念,简单解释了一下什么是“亚空间”。
在场的赛博坦科学家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愣住了。
亚空间什么的也就算了,反正前后两个世界都没见过,当成一个新的研究课题就行。
但是……法术!!!
救护车作为和利亚最熟悉的变形金刚,他代替所有人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利亚,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成为你的正信徒,也能通过学习来掌握法术?”
赛博坦人的信仰体系一直比较松散和实用主义。虽然利亚在赛博坦的信徒数量一直在稳步增加,但要达到能被赐予神术的“正信徒”标准,还是挺少的,大部分顶多算是“觉得你很酷”的泛信徒。
如今,一扇可以直接通过学习来掌握超凡力量的大门向他们敞开了。
这对所有的变形金刚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天知道他们有多羡慕救护车那手越来越熟练的“完全修复术”!
就在全场气氛达到高潮时,一直若有所思的擎天柱,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抬起手,手臂上的装甲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闪烁着空间波纹的子空间储物口。他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大堆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的矿石样本。
“这是我们上次执行任务时,在那个世界收集到的主要矿石种类。”他将这堆亮晶晶的石头递到利亚面前,“我猜,这里面,应该有你需要的秘银。”
利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她扑了过去,像个看到糖果的孩子,一块一块地检查着那些矿石。
“秘银!!我的天哪!”她捧起一块散发着柔和银光的秘银矿石,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跑哪儿去了?!居然能搞到这么多秘银!等我分析出它的原子结构,我就能自己合成了!哈哈!那就不用再担心利瑞姆那该死的副作用了!”
擎天柱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艾泽拉斯。”
“啊?艾泽拉斯?!”利亚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震惊和控诉,“你们去艾泽拉斯怎么没叫我!!”
“我们给你发过邀请讯息,但你一直没有回复。”擎天柱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利亚立刻在脑内唤出系统06,怒气冲冲地盘问。
结果系统06慢悠悠地告诉她,那段时间她可能正处于世界树的外部,信息遗失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就算她接收到了信息,以她当时的状态,也根本没法进行跨世界传送。
擎天柱又补充道:“其实你来不来都一样,我们也是在任务的最后阶段才抵达艾泽拉斯的。之前我们一直在一个叫德拉诺的世界,后来在帮助当地一个名为德莱尼的种族逃亡后,才通过跃迁,抵达了艾泽拉斯的秘蓝岛。”
“那……没和燃烧军团干一架?”利亚好奇地问,那可是魔兽宇宙闻名的拆迁办。
“没有。”擎天柱摇了摇头,“他们的科技水平并不弱,舰队规模也极其庞大,而我们当时只有两个人。真要全面开战,我们很吃亏。而且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尽可能多地带上德莱尼人逃亡,而不是进行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
“那你们最后做了什么?”利亚追问道。
擎天柱的蓝色光学镜中,闪过一丝自豪的光芒,他微笑着说:
“我们保住了德莱尼人的主舰——风暴要塞,并将其开到了艾泽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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