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此时殷菲菲突然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索菲，索菲跟陆离一对视晃了晃手上亮着屏幕的手机，用口型说了句，找到了。
陆离明白后点点头，身后殷杰也看到了，“那就不送陆副局了。”
陆离看他似乎势在必得，心里也有些着急想知道索菲那边查到的情况，“不送。”
“等一下！”殷菲菲突然拦住他，还一边把索菲给扯进来，“陆离，不急，你不是还没吃早餐嘛？先坐，索菲你也来。”
索菲站在门口不敢进也不敢走，使劲冲陆离使眼色，陆离也是不出去也没说要留下来。
殷菲菲冲领班挥手让人把丰盛的早餐赶紧给端进来，一手抓着索菲一手摁着陆离，冲对面的殷杰使眼色，“爸爸，你也坐吧，我们边聊边说好嘛。”
索菲把手机递给陆离，让他看了之后再做决定，陆离一看还没说话，殷菲菲倒了杯热水放在陆离面前，“陆离，池震在过去的路上了，有他在你放心。”
陆离十指交叉眼神犀利地盯着殷菲菲问：“他去哪里要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我是他丈夫，也是他上级我都不知道。”
殷菲菲一个噎住，看了看殷杰的神情后低声跟陆离说：“之前你们在咖啡店见到的那个服务生是我大哥找来的，孟静文跟我哥也是认识的，等我哥介绍她和孟静文后，他俩就勾搭上了，我大哥让她去跟黄瑞谈判，但没有任何结果，我大哥说那个女人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最近找了她很久都没找着人，但是两个小时前发现了她的踪迹，她跟池震在一起。”
陆离问：“你知道她找池震干嘛？”
殷菲菲眉目一挑，阴阳怪气地说：“她是你们藏起来的，陆副局怎么还问我她找池震干嘛啊，想必你和梁局也跟她好好聊过了吧。”
被戳穿的陆离一笑，“这事我只知道但没参与，索菲应该知道吧。”
“啊？”索菲在一旁听得入神，被陆离突然一甩锅人都傻了，知道什么？陆离他们说的她是谁啊，脑子转了半天没想出来，从殷菲菲的背后跟陆离对词，“是，是哪个啊？”
陆离瞥了她一眼扬声说：“你去见孟静文之前稽查组不是带着你见过一个女人嘛？”
索菲恍然大悟，既惊讶陆离是怎么知道的又惊讶他怎么就当着两父女的面就这么说出来了，在遵守稽查组的要求和听陆离话中选择了后者。
“那什么，是说那个池雯吧，原来在殷大少爷的咖啡馆里当服务员吧，就是同名同姓，没改过名但是整容了，跟孟静文和那个黄丽安都是一家店改头换面的，那家美容店呢，殷世觉殷世韩两兄弟各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另外四十是白氏娱乐集团，那个白氏娱乐集团的外孙白河不是也被绑了嘛。”
这时眼角瞥见站在门口的周秘书往他们这边探头，索菲一转头就闻到了香喷喷海鲜粥的味道，不见外地冲周秘书招手：“你们先来吧。”转头不好意思地冲三人笑笑，“我饿了...我们晚些还有事要办呢。”
殷杰一抬手让人过来摆餐，周秘书领着服务员进来，在三分钟内迅速放好两大盆冒着热气的粥，一摞笼屉拆开五个屉子摆开，有小笼包，馒头，虾饺，蒸糕，再放下一大瓶黄澄澄的水壶，一叠酱菜一叠清蒸菜心，照顾了大多数人的口味。
索菲眼睁睁看着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才继续说：“那个白河哦，可聪明了，上次陆离池震跟菲菲小姐在咖啡馆见面的时候，就一个照面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样，他呢...”说着冲殷杰那边一瞥眼，“就回去查了查，直接就查到了...”
被两父女同时一看，索菲吓得埋头去舀粥，勺子一时没拿稳，“然后他就去找了殷世觉，只是暗示加贿赂，但殷世觉死不承认，白河也拿他没办法，一出门就撞上池雯，然后她就跟白河合作说要帮他，后脚韩讯就堵住她了，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一扭脸就把殷世觉殷世韩和白河给卖了，我其实去的晚了，只听到后面关于黄瑞的事了。”
“好了，可以了。”陆离打断索菲不让她继续说了，“再想听下去可就要拿等同的东西作为交换了。”
索菲作为工具人开开心心用满桌的食物堵上自己的嘴，竖起耳朵听他们谈判。
殷菲菲起身坐到殷杰旁边，两父女同一阵线，“陆副局有什么想知道的？”
天平往陆离这边倾斜，他略有得意地夹了个虾饺，“我刚才问的，殷教授还没回答我呢。”指的是董令其的事。
殷杰斟酌一会，“董令其...是我的人。张成海的死跟我确实有关系，”
“啪嚓。”陆离手里筷子一下就被他单手掰断了，紧紧攥着断掉的筷子为了努力克制杀气，索菲赶忙舀了碗粥把那双可怜的筷子从陆离手里换出来，“陆离，你，你冷静，吃点东西啊。”
索菲转头冲殷杰笑笑，“我最近也在稽查组的档案里见过，里头确实有些事情提到了董令其的事情，额，线人的口供提到董令其帮你...们杀了知道池雯，额，是池震姐姐的死因的知情人，不只是池雯，还有真正的那个黄丽安死在谁手里都提到了，董令其在某些人的推举之下才当了副局长，也是为了牵制他和利用他，某些人一起联合压着不让董令其上位，不然他也不会在副局长这个位置上呆了五年也没有人来接局长这个位置了。”
另外三个人没多吃惊，这些事情从索菲口中说出来，可信度很高。
“哪些人？指的是谁啊？”殷菲菲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多问两句只是想拖延时间，“索菲，你还知道些什么啊？”
没有得到陆离的同意，索菲不敢多说一句，连连摇头再把头埋进碗里当个合格的鸵鸟。
陆离搅动着碗里的虾皮蔬菜粥，舀起一勺吹凉后送进嘴里，虾皮一点都不扎嘴，蔬菜脆爽又没有生腥味，吃下去就勾起了食欲，瞬间就觉得肚子空空的，想想从昨天下午吃过后除了水就没再进食了，两下就把一碗粥咽了下去。
索菲很狗腿地拿过他的碗再给他舀粥，陆离没让，避开索菲的手，舀着粥轻描淡写地说：“那些人现在在桦城警察学院里做客呢，梁局做东，以...殷教授的名义邀请的。”
“什么？！”殷菲菲惊得站起身来，“你们干了什么？！”
殷杰神情也有些失态，眼神往门口望了一眼，余光看到陆离和索菲两人都看着自己，反而镇静下来，反手把激动想要追问的殷菲菲给拉下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
陆离喝了一勺粥继续说：“只是借用殷教授办公室的号码打了几个电话，现在他们应该跟我们一样在吃早饭了。”看着两父女的眼里不加掩饰的得意。
相比陆离在吃的五星级档次早餐，梁雪初这边就显得平民多了，一大群位高权重的局长副局长等人窝在桦城警察学院的食堂里吃油条喝豆浆，随便拿了个广告屏风一挡就算是个小包间了。
这时候警察学院已经放假，只有少许远地和补考的学生留下来，食堂今天也是最后一天开放，能够选的早餐就两三样，还是梁雪初提前安排了，才能煮出他们这一圈人的伙食
梁雪初笑嘻嘻地给每个人分发刚出笼的肉包子，“来来来，一人两个啊，等下还有小米粥出锅。”
接到包子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在用眼神示意对方，你问啊。
这些一干人等有交通局局长岑林，在家里睡觉被夺命连环cALL给喊来了，穿着十分休闲但椅背上挂着制服外套，前海关税务局长曾抚义，跟梁捷华父女回来交接池雯案子的证据后回了森国，又在稽查组进驻刑侦局后的第二天悄悄地回了桦城，刚出门晨运不久就被梁雪初给叫来了。
他的头发微湿额头上还有汗，身上的运动服前襟也湿了一片，现海关税务局长姚远穿得也休闲，但衣服上说话间带着酒气，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坐下后就一直在打哈欠，看着像喝了一晚上的酒。
坐在他旁边的是桦城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林吟，穿着端庄化了淡妆踏着一双高跟皮鞋，很是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旁座的特警总队长洪宏换了位置，这一波人都将近五十岁的人被一个小辈诓来实在没面子又不能当场发作。
洪宏先有动作，撕开其中一个包子，里头是豆沙馅，神色从轻松变得严肃起来，“梁局，一大早上的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啊？”
梁雪初看了一眼手机上池震给他们发的消息，紧皱眉头，刚要说些场面话也顾不上了，“啧。老范来不了了。”
范小楼，桦城交通局副局长，管着桦城西北区交通，也是殷家三兄妹的姑父，跟洪宏还是大学同班同学呢，洪宏急着问：“怎么了？”
梁雪初看了一圈，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自己身上后打开刚才林苗苗发给他的现场照片，“他跟殷世韩捆在一起，死在了桦城音乐学院的天桥下。”
“什么？！”洪宏没那么激动，审判委员林吟先嚷着站起身来，其他人投来奇怪的眼神时僵硬一笑，“殷杰教授是我的恩师，殷世韩这名字很像恩师的小儿子，我想问问。”
梁雪初抬手示意她坐下，“不着急，陆离跟你恩师在一块呢，他也会收到的。”
林吟听后眼神闪躲慢慢坐下，“哦，这样啊...”
交通局局长岑林不耐烦地敲桌子，“既然有命案，你这个刑侦局局长不去干活，扣着我们干嘛啊？！”指着周围一圈圈的持枪警员拍桌子喊，“当我们是犯罪嫌疑人吗？！”
梁雪初佯装看了看四周的警员无辜地说：“哦，这些人保护我们的啊，我们这些人在这没个安防，但凡有点事桦城得瘫一半，你别想太多了，殷教授这么早叫我们来，他自己还在忙着呢，我们先吃，等等他老人家吧。”
他话说得好听，但在场的人在眼神相碰间都明白了这不过是梁雪初做的局，就算是求证了，电话确确实实从殷杰办公室里打出来的。
殷杰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跟刑侦局的局长对着干只能忍下这口气，他们都能用别的方式拒绝前来，可偏偏他们都来了，从行动上就显得心虚，只能牢牢任他宰割了。
前海关税务局长曾抚义看了一圈，桌上的人被梁雪初装得都没话说了也可能在想什么话说，看梁雪初很是得意有些不服气，“梁局，你不是说殷世韩死了吗？殷教授哪里还会过来，他老人家不得去认尸吗？”
梁雪初颇为欣赏地看向曾抚义，“认尸也得去局里才能认啊，到时候岑局长也一起去吧。”
岑林下意识摇头，很快又反应过来，满脑袋都是汗强撑着笑容，“好，好的。”
梁雪初又看向其他人，笑眯眯的，但眼神很锐利盯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在座还有谁跟那两位认识的，要不要等会跟我一起认尸啊，殷教授要是伤心，你们还能劝一劝。”
现海关税务局局长姚远刚才打着瞌睡，听到梁雪初这么说忍不住拍桌子开骂了，“梁雪初，你还有没有人性，死了人啊，你这个刑侦局局长还笑的出来。”
梁雪初吹凉豆浆，慢悠悠地说：“有什么笑不出来的，桦城天天死人我还得天天哭啊，在座的或多或少都受过殷教授的恩惠，又或者跟殷家的三兄妹关系要好，我又不是，真算起来...”
他想了想，“我跟殷教授还有仇呢，你说他儿子死了我应该笑呢还是哭呢。”
洪宏问：“有仇？”
梁雪初拍拍自己的后肩，“我调来桦城前的那个案子...就是那个手持硫酸挟持中学生的案子，我替一个女学生挡了一下，后肩膀留了伤，犯人被当场击毙，除了我没人受伤，这案子很清晰根本都不用深究，当天就交了结案陈词签字马上就封了档案，第二天我就收到上面的调令，把手上的活都交给老郭，限期到桦城刑侦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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