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侯气笑了,事到如今她竟然还……
“父亲,有些话既然说不通,就不必再说了。”薛沉鱼上前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薛侯看着女儿,缓缓地点了头。
鱼儿说的不错,一个装睡的人怎么能叫得醒呢?
“你们别以为这一出又一出的我便会信了你们的鬼话!我儿子是我自己一手带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么?”
薛老夫人暴跳如雷地就要冲上来撕扯薛沉鱼,却被薛落雁一把拂开,“祖母,请自重。”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跤,薛夫人及时扶住了她。
但反被她骂了一句假惺惺,推开了。
薛夫人无语地摇了下头,退开了。
“好啊你们,竟敢对长辈动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还有没有孝道?!”
“你们就不怕我将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让你们官也做不了,以后也没有人家要么?”
薛落雁再也忍不住地直翻白眼。
薛沉鱼笑道,“薛赵氏,你觉得国法大还是家法大?”
“你放肆!”薛老夫人怒道,“谁准你这么跟祖母说话的?!”
“我是陛下亲封的安平县主,是太后都夸奖过的至诚至善。便是让你给我跪下也是使得的。”薛沉鱼有县主身份,肆无忌惮。
今日她特意把陛下封赏时叫礼部一道送来县主的服冠给穿了出来。
薛老夫人这才发觉她身上的交领大袖、蔽膝和大带等特征,腿一软,差点坐下去。
但眼里更多的是妒恨,是滔天的怒意。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真的封了县主,一个商女所生的贱种……”
“啪!”一直没说过话的翁雪梅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谩骂。
“我家姑娘乃朝廷封赏的县主,岂容你这个老虔婆无端谩骂!”
虽然当着人家儿孙的面打人家母亲、祖母不太合适。
但薛侯心里却莫名地觉得爽。
这小姑娘做了这么多年他想做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
干得好!
薛老夫人被翁雪梅的一巴掌打得愣在原地,一张脸青了红,红了又白。
翁雪梅还特意凑到她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古人云,惯子如杀子,这道理市井小民都知道。
“可你标榜自己是书香门第名门之后,竟连一介市井妇人还不如。”
“当真可笑。”
一句市井妇人还不如,便将薛老夫人一辈子的骄傲打得粉碎。
她浑身的傲气似是瞬间被抽干,难以置信地看着翁雪梅,颓然坐到了地上。
这场母子兄弟间的对质,最终以薛老夫人颓然落败,薛鹤均哑口无言结束。
薛侯下令将薛老夫人软禁在房里,封了门窗,派了专门的人靠近。
除了送吃喝的东西之后,不准任何人靠近。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薛侯更是发了话,“母亲若是想不开要以死相要挟,儿子也不介意立刻替您筹备后事。……”
“不过,你想跟我父亲安葬在一处就别想了,他老人家定是不想看见你这样纵子连累满门的无知蠢妇的。”
“你个丧良心的玩意,你是什么敢的,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薛老夫人声泪俱下。
可薛侯早已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这番境地下扯什么母子亲情的,无非就是想让他心软,放了薛鹤均罢了。
可他怎么可能再把那个祸害放出去。
薛老夫人被就地囚了,薛鹤均也是同样的待遇。
不过比起薛老夫人一天三顿饭的优待,他一天只有一顿餐食。
而且只有一碗米汤,伴几粒米。
薛侯还让宋涛给他带了话,“你做的那些事若不老实交待,你的美妾和那个孩子,也是这样的待遇。”
可薛鹤均并没有多少骨气,一天下来就饿得头晕眼花,都不用拿女人孩子要挟他,他便大呼着要交代了。
不过那是后话了。
……
侯府永寿堂里一家对质的时候。诚王世子也进了宫,由太后亲热地招待着。
“好孩子,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皇祖母了?”太后依旧是一副慈爱的长辈模样,看见这个大孙子,越发的喜欢。
司徒祯顿了一下,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太后话里的漏洞。
太后也察觉到他的停顿,“莫不是有什么需要皇祖母帮忙的?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祖母总没有不允的。”
可分明是陛下与他说,皇祖母请他代为传话,喊自己入宫来有话要说?
司徒祯短暂的思考之后,便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陛下昨天同我说,皇祖母您有事找我,想来是怕我又要去青龙寺,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我入宫的。”
太后愣了一下,“是皇帝的意思?”
司徒祯点点头。
“也罢。”太后幽幽叹了一句,“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哀家也就不瞒着你了。”
司徒祯眼皮一跳,有种眼下的平静生活即将被打破的不好预感。
“……皇祖母要跟孙儿说什么?”
“你可知之前几日皇后从哀家这儿要走的赏花宴请帖的事?”
司徒祯只道,“这些事听凭皇祖母做主就是,孙儿没有意见。”
“你没有意见,但皇祖母必须告诉你。”太后语重心长道,“当日是韩家老夫人特意进宫见了皇后,同她说了一件事。之后,皇后才来见了哀家,求了帖子。”
司徒祯:“这与韩家也有关?唔,那帖子是给韩家的姑娘吧。”
太后斟酌着语句道,“你就不关心,皇祖母既下定决心替你出气,又为何出尔反尔,又给了韩家帖子?”
“皇祖母希望孙儿问清缘由么?”司徒祯微笑着反问。
太后对上了他的视线,“大福,你少时体弱,多病,哀家为了让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才给你取了这个小名。你可还记得?”
“皇祖母的养育之恩,孙儿一直铭记于心,未敢忘怀。若非皇祖母用心栽培,也没有孙儿的今日。”司徒祯发自肺腑地道。
话锋一转,便道,“不过,这与韩家有何关系?”
“皇后说服哀家的理由,便是与大福你有关。”太后直言道,“她用一个关于你的秘密作交换,哀家不得不答应。”
司徒祯站起身,行礼道:“还请皇祖母为孙儿解惑。”
“然后说你并非诚王世子,而是先皇后所出的皇子,是陛下唯一的嫡子。”
司徒祯:“嗯?”
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皇祖母,这,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当年的内情,有此一问也是人之常情。那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说来也不光彩。”
太后说着叹了一声,随后将陈年往事娓娓道来。
那年,皇帝初登大宝。
他虽然迫于大局遵母命娶了皇后,但还对年少时有恩于他的女子念念不忘——哪怕那女子已经嫁为人妇。
因为此事,皇帝宠幸了一名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的宫女,并破例封赏了位份,是为蕙嫔。
刚过年,皇后便与那名蕙嫔先后查出有了身孕。
而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诚王的正妃,也在不久之后也查出了身孕。
就这样,皇家喜事连连,决定中秋节大办。
没曾想,中秋节宴上便出了事。
有居心叵测的贼人在饮食中动了手脚,连同皇后、蕙嫔与诚王妃三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在内,都中了招。
找那东西倒也不是毒,对其他人也无甚害处。
可她们三人身怀六甲,却是半点沾染不得,当下腹中孩子就发动了。
由于皇后与蕙嫔的孩子已经接近足月,宫中早早备下了太医和稳婆,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但皇后的孩子到底是没能撑过来,连她自身也因为生产大出血而亡故。
倒是蕙嫔运气好,孩子将将足月,又抢救及时,生下了个还算健康的男婴,便是如今记在韩皇后名下的太子。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贵女天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