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等我们到了,之后进行的甄别工作一定要细致,绝对不能粗暴。”瓦列里终于抬起头,看向窗外掠过的景色。道路两旁,不时可见苏军工兵部队在清理德军遗弃的装备,排除地雷,也有农民在田野里收割被战火摧残后残存的庄稼。
远处的村庄冒着炊烟,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正在艰难地恢复生气。
“这些人在敌后坚持战斗,很多人付出了巨大牺牲。要尊重他们,但也要讲清楚,战争进入了新阶段,我们需要更统一的指挥,更正规的补给。分散游击战仍然重要,但必须纳入整体战略。”
“是,将军同志。”
车队继续平稳行驶着。
这条通往科罗斯坚的公路是工兵部队优先修复的主干道之一,路面虽然仍有修补痕迹,但足够车队快速通行。
沿途每隔五到八公里就设有一个检查哨,由近卫部队的士兵把守,哨卡配有机枪工事和反坦克障碍。
更远处的丘陵和树林里,部署着机动巡逻队和隐蔽的观察哨,防范着任何可能造成威胁的德军小股部队。
瓦列里放下手中的报告,用着这不多的时间开始闭目养神。
他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从莫斯科城下的寒冬,到斯大林格勒废墟中的血战,再到今年夏季这场浩大的第聂伯河攻势。
战争改变了一切。
有时候他会想起1941年那些已经永远留在战场上的战友,想起他们在战壕里分享的最后一块黑面包,想起那些再也无法兑现的战后约定……
不知过了多久,瓦列里听见司机的声音响起。
“将军同志,前面是第三个检查哨。”
闻言,瓦列里睁开眼。
车队这时也开始减速。
前方是一个标准的十字路口,检查哨设在路口东北侧,哨卡用沙袋垒砌了环形工事,一挺郭留诺夫重机枪架设在显眼位置,旁边站着四名哨兵。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打头的那辆t-34-85在哨卡前缓缓停下,坦克车长与哨兵交谈了几句,一名警卫从吉普上下车递上文件。
而坐在最前面吉普车里的警卫分队少尉利特维年科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些细节不对劲。
首先,这个哨卡应该由近卫独立第一机械化军的部队负责,他们的士兵一般都应该穿着这支精锐部队特有的深棕色马裤和带有近卫徽章的军服。
但这几名哨兵穿的却是普通的野战军服,虽然整洁,但缺少近卫标志。
其次,那名检查文件的哨兵,接文件的手势过于随意。
专门在检查哨工作的士兵,会养成一种标准而警惕的接递姿势。
即使是临时顶替的,按照近卫独立第一机械化军的精锐程度,他们也完全不会这样随意。
最重要的是,利特维年科注意到,哨卡工事后面,似乎有几个人影在轻微晃动,不像是在正常警戒站位。
“注意警戒。”利特维年科低声对吉普车上的机枪手说,同时手缓缓移向腰间的tt-33手枪。
吉普车后方,有些年迈的坦克车长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他大声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番号?”
那名检查文件的哨兵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但表情僵硬的脸。他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将文件往地上一扔,右手闪电般伸向腰间。
“砰!”
利特维年科比他更快。少尉的手枪几乎在哨兵动作的同一瞬间开火,子弹击中对方右肩,哨兵踉跄后退。
但就在枪响的同时,检查哨的那挺重机枪也突然开火了。
“哒哒哒哒!”
子弹并非是射向天空示警,而是直接扫向开路的吉普车和为首的t-34坦克,吉普车驾驶员猝不及防被数发子弹打中当场牺牲,t-34的装甲弹开大部分子弹,但车长来不及缩回舱内,被一发子弹击中颈部,鲜血喷溅。
“敌袭!防御!”利特维年科狼狈的滚下吉普车,躲在车轮后嘶声大喊。
整个车队在枪响的一瞬间就做出反应。训练有素的警卫士兵和内务部士兵从装甲运兵车和卡车上跳下,依托车辆和地形迅速建立防御圈。
为首的t-34-85坦克的炮塔快速旋转,85毫米炮对准重机枪工事。
“轰!”
炮弹准确命中沙袋工事,将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炸成灰飞。
但几乎在同一时间,从道路两侧的稀疏树林和早已挖好的隐蔽散兵坑里,爆发出密集的枪声。
步枪、冲锋枪、轻机枪……火力从至少十几个点同时袭来。
更致命的是,道路中央突然发生剧烈爆炸。
“轰隆!!!”
埋设在路面下的炸药被引爆,首当其冲的两辆t-70轻型坦克被炸得腾空而起,化作两团燃烧的火球。
破碎的履带和装甲碎片四散飞溅,数名来不及躲避的苏军士兵被气浪掀飞,惨叫声被更大的爆炸声淹没,连队伍前面的t-34也没能幸免于难…
“倒车!倒车!”谢尔盖在吉斯轿车内对着无线电大喊。但后方也立刻传来爆炸声。
狡猾的袭击者同样在车队后方路段埋设了炸药,将退路炸毁。更让苏军士兵心惊的是,袭击者使用的武器,无论是枪声还是爆炸物的特征,都是标准的苏式装备。
“是自己人?!难不成是游击队?!”司机难以置信地喊道,但他还是反应迅速的拿起车内的简易无线电向周围巡逻的单位开始求援。
窗外也开始有人射出一发又一发代表着车队遇袭的红色信号弹。
瓦列里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就伏低了身体。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穿着苏军旧式军服、使用苏式武器,熟悉检查哨运作模式、能提前在主干道埋设炸药,结合原历史瓦图京遇袭…
这绝不是德军小股部队能做到的。
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是伪装成苏军游击队的袭击者,收编行动因为规模太大所以泄露出去了…
其次,这就是原本收到消息参加收编的其中一支小股游击队,毕竟听着外面的火力也不算太为密集……但不论是哪种,现在的情况都十分危险。
“该死的……这绝不是普通的德军残部或土匪!”诺斯克拉夫特中校压低声音咒骂道,他那双惯于在审讯室里洞察谎言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车窗外闪动的枪火。他握紧手中ppSh-41冲锋枪木质护木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能提前知道这条路线、这个时间,还精准地伪装成我们的检查哨,只有那些已经被我们列入待审查名单的游击队中层以上干部才可能掌握这种级别的行程情报!”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瓦列里,语速极快:“将军同志,这帮人很可能就是我们准备收编的小股游击队其中之一。”
“两天前,我们内部的安全通报显示,至少有三个在基辅西北活动的小股游击队支队,其领导层与‘wkl起义军’的敏zu主y分子有牵连,但他们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本以为这群家伙会安分一点…”
“上周的军官汇报会上还特别提到,这些人有人在私下抱怨‘莫斯科来的混蛋要夺走我们的自主权’……”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住胸腔里翻腾的怒火:“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蛋!我们给他们武器、药品、电台,他们却在背后策划这种肮脏的背叛!”
“他们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车窗外,又一阵子弹扫射传来,震得防弹车窗嗡嗡作响。
诺斯克拉夫特透过侧面布满弹坑划痕的玻璃,死死盯着那些在树林边缘闪动的,穿着苏军旧制服却朝自己人开火的身影,牙关紧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在德国人滚蛋之后,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对着把他们从nc手里解放出来的军队开枪?!就为了那些‘独li’的幻梦,那些被德国人灌进脑子里的毒药?”
“所以是…因为整编行动,他们知道今天会来一名高级将领专门负责这件事,所以他们有计划的发起了这个袭击,无论这高级将领具体是谁,只要这次袭击成功,就能制造混乱,打击士气,甚至可能拖延整编进程,为他们的计划争取时间?”瓦列里迅速整理好自己获得的情报,结合前因后果,闻言出声说道。
“没错…将军同志,该死的,希望援军能快点来,司机,快点开车,从草原上拐,我们得快点突出去,在这边待着肯定不行,我们得进后面的树林。”说着,诺斯克拉夫特开始通过车内后座的另一个简易无线电开始指挥车队。
车外,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幸存下来的一辆t-34-85坦克得到命令试图转向,用主炮轰击树林中的火力点,但刚驶下路基,碾上草地
“轰!”
又是一声闷响,坦克右侧履带被炸断,车辆倾斜,失去了机动能力。
是反坦克地雷!
袭击者显然做了周密准备。他们选择这个十字路口,因为这里视野相对开阔,车队不易隐蔽,他们提前埋设了路面炸药和路旁地雷,限制了装甲车辆的机动,防止车队重要目标逃跑,同时还在树林和伪装散兵坑里布置了交叉火力点,看起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该死!是他妈的反坦克地雷,诺夫克拉夫特同志,我们不能开车拐。”谢尔盖透过前风挡注意到了窗外的这一点,他立刻在车内出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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