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沈毅的声音掷地有声。
“红缨饮料厂，它曾是江市的骄傲，老牌国企。”他环顾四周，目光沉稳。
“那些年，我们风靡一时，有过辉煌历史。”他停顿了一下。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们确实日落西山。”沈毅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但现在，在座的各位，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红缨，再现荣光。”他提高了语调，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掌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主管们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光。
沈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下一步，我们的目标很明确。”他继续说道，“红缨要上市，要融资，要彻底做强做大。”
他的话语如同重磅炸弹，引爆了现场所有人的情绪。
“对于在座的每一位员工而言，这不仅仅是企业发展的契机，更是改变我们个人命运的时刻。”沈毅的语调充满蛊惑力。
他抛出了最诱人的筹码：“我们将推行股权激励，启动员工持股计划。”
“原始股，先按职级高低，再按工龄长短进行配置。”沈毅精准地触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利益神经。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沸腾。
“哗啦——”
掌声震耳欲聋，甚至带着些许狂热。
主管们一个个眼睛发亮，盯着沈毅，仿佛他身上正闪耀着金光。
“按职级！再按工龄！”人事部主管谢翠芬声音颤抖，她主管人事，对职级和工龄自然门儿清。
她算了一下，自己的配额恐怕不低，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沈厂长，英明！”有人激动地喊道。
“跟着沈厂长，就是有奔头！”另一个主管附和。
大家恨不得把沈毅当成财神爷供起来，能遇到这么好的领导，简直是祖上积德。
沈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些承诺，他必须言出必行，才能真正拉拢人心，形成一股拧绳的合力。
这也是他提前做出的准备，为了应对省城那边可能空降下来的干部。
他很清楚，省里派人来，绝非简单考察。
他们必然带着自己的目的，很可能会插手红缨厂的内部事务，甚至架空自己。
而这些股权，就是他稳固军心的筹码。
这些主管和骨干，有了利益捆绑，在面对外部压力时，才会选择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
沈毅心里还有一道最后的底牌，一个万不得已才会动用的计划b。
那就是把红缨饮料厂的核心技术，都秘密转移到庄祈琛的那个厂子里。
一旦红缨厂真的被人从内部瓦解，至少那些宝贵的技术不会拱手让人。
这虽然是下下策，但沈毅必须未雨绸缪。
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
会议结束后，主管们三三两两地走出会场。
谢翠芬脚步轻快，和身旁的技术部主管赵鑫低声耳语。
“老赵，你听见没？原始股啊！”谢翠芬语气激动。
赵鑫扶了扶眼镜，眼睛里也藏不住笑意：“听见了，沈厂长这次是玩真的。”
“以前哪有这种好事？”谢翠芬感叹，“按职级，咱俩这配额，得不少吧？”
赵鑫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如果真能上市，这笔股份能值多少钱。
他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沈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剂强心针。
“是啊，跟着这么好的领导，咱得加把劲儿！”赵鑫拍了拍胸脯。
……
不到一周时间，舒曼清便接到了单位领导的电话。
电话里，领导语气亲切，恭喜她即将得到一次重要的基层锻炼机会。
“曼清啊，厉常委亲自点将，常委会也全票通过了你的挂职申请。”
领导特意强调了“厉常委亲自点将”几个字，声音里透着几分与有荣焉。
舒曼清面上维持着平静，心里却毫不意外。
表叔厉羽昆在省城官场的能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种走过场的程序，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形式。
单位领导们对她一向优待，此刻更是顺水推舟，将这桩“美差”拱手相送。
这桩调动，从省国资委到省组织部，再到省经信委、发改委，甚至常委会的推荐和投票，程序走得格外顺畅。
快得让人咂舌，却又理所当然。
舒曼清挂断电话，拿起办公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没能冲淡她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期待。
……
傍晚时分，邱文博特意打电话给她。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曼清，你听说了吗？你的调动批下来了！”
舒曼清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看着电脑屏幕。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是吗？你消息倒是灵通。”
“那是！我在圈子里也有些朋友。”邱文博的声音听上去颇为自得，“都说这是个好机会，曼清，你这次算是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舒曼清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要的，可不止于此。
她清楚邱文博的意思，他大概以为自己只是想换个环境，或是镀层金。
他根本不会懂，她想要的，是真正的权力，是能够施展抱负的舞台。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你……什么时候走？需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邱文博的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不舍，又或者，是另一种复杂情绪。
舒曼清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具体日期还没定。”她语气平静，没有给他过多揣测的机会。
邱文博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那……你去了江市，我们周末还能见面吗？”
她的手僵了一下。
这个问题，舒曼清之前并没有考虑。
“到时候再说吧。”她简单回应。
她觉得这话题有些多余，此刻，她满心只有红缨厂。
挂断电话，舒曼清走到窗边。
省城的夜景璀璨，万家灯火像是无数双眼睛，窥视着每一个人的欲望与挣扎。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她需要为自己争取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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