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四年的西域,不再是以往的荒芜与动荡。
大乾建设兵团的旗帜,在塔里木盆地边缘的绿洲上高高飘扬,数千名士兵与百姓组成的队伍,正顶着烈日,开垦荒地、兴修水利,给这片古老的土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
在龟兹古城附近,建设兵团的士兵们正用铁锹挖掘防渗储水井。
这种水井由工部改良设计,井壁用砖石砌成,内壁涂抹防渗黏土,既能防止水源渗漏,又能过滤泥沙,确保水质清澈。
“以前咱们喝水,全靠天山融雪,一到旱季就缺水,现在有了这储水井,再也不用担心没水喝了!”
龟兹城邦的居民阿不力孜,看着井口涌出的清水,脸上满是笑容。
他主动加入建设兵团,跟着士兵们学习耕种技术,兵团带来的中原犁铧,比西域传统的木犁效率高两倍,短短一个月,他便学会了如何平整土地、播种小麦。
还有一些不适合种植庄稼的土地,被一些农官划分到了经济作物种植地,种些草药,种些沙枣,种些棉花。
兴修水利的工程同样如火如荼。
建设兵团沿着孔雀河修建了长达数十里的灌溉渠,将河水引入干涸的荒地。
渠水所到之处,原本的戈壁滩渐渐长出嫩绿的禾苗,变成了肥沃的农田。
兵团还向西域城邦传授轮作制,教他们如何在同一块土地上交替种植小麦与棉花,既能保持土壤肥力,又能提高产量。
在疏勒城邦,原本只能种植耐旱作物的土地,如今已能收获沉甸甸的小麦,城邦首领亲自带着贡品前往建设兵团驻地,向指挥官道谢:“大乾带来的不仅是粮食,更是让西域百姓活下去的希望!”
大乾的治理策略,彻底改变了西域的面貌。
以往城邦之间因争夺水源与牧场频繁争斗,如今在兵团的协调下,水源统一分配,牧场划定范围,矛盾渐渐平息。
中原的丝绸、茶叶与西域的葡萄、玉石通过新修的道路频繁交易,西域城邦的经济日益繁荣。
这些变化,都被黑汗国派来的探子看在眼里,传回了黑汗王庭。
黑汗之地位于西域西部,与大乾控制的龟兹、疏勒等城邦接壤。
自大乾平定西域东部后,黑汗国主便一直紧绷着神经,下令在边境部署重兵,每日派人警戒,生怕大乾突然西进。
黑汗大臣们多次建议主动出击,趁大乾立足未稳,夺回西域东部的控制权,却都被黑汗国主否决:“大乾军力强盛,不可贸然挑衅,先观察其动向,再做打算。”
最初几个月,黑汗国的警戒从未松懈。
边境的哨兵每天都会盯着大乾的营地,记录兵团的动向,看到士兵们忙着开垦荒地,他们以为是在为战争储备粮草,看到兴修水利,又怀疑是在修建军事防御工事。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大乾建设兵团的重心始终在治理而非备战。
士兵们大多手持农具而非兵器,与西域城邦居民和睦相处,甚至帮助他们解决生活难题。
“大乾似乎只想治理已占领的城邦,没有西进的打算。”
黑汗国的探子在汇报中写道。
黑汗国主看着汇报,又想起近期西域城邦送来的消息。
大乾不仅没有压迫城邦,反而减免赋税、传授技术,心中的警惕渐渐放松。
他下令减少边境的驻军,将部分士兵调回王庭,用于镇压内部的部落叛乱:“大乾忙着治理地方,无暇西顾,咱们先解决内部问题,再考虑西域的局势。”
黑汗国的松懈,并非毫无缘由。
在他们看来,大乾刚刚平定南越,又在草原推行八旗制度,国力损耗巨大,短期内不可能再发动大规模战争。
更何况,大乾在西域的治理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若贸然西进,只会顾此失彼。
这种误判,让黑汗国错过了最佳的备战时机,也为后续的突袭埋下了隐患。
黑汗王庭的议事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西州回鹘幸存者首领高昌国主之子慕容烈,身着破旧的皮袍,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额头紧紧贴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大汗陛下,求您发发慈悲,出兵救救我的族人吧!大乾征服西州回鹘后,我的族人被当作奴隶使唤,日夜劳作,稍有不从便遭毒打,如今已有不少人活活累死,再这样下去,西州回鹘就要彻底消失了!”
他身后跟着他逃出来的几名西州回鹘邦国大臣,也纷纷跪地。
“大汗,唇亡齿寒啊!”一名老者话未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西州回鹘曾是西域东部的强大部族,掌控着丝绸之路的重要商道。
部族成员或被杀,或被掳为奴隶,分散在此时西域各地的牧场与矿山中劳作。
大乾平定西域东部后,高昌国主之子慕容烈带着少数族人趁机逃脱,本以为黑汗国会因忌惮大乾,对剩余族人有所收敛,却没想到黑汗国反而变本加厉,加紧了对奴隶的压榨,试图通过掠夺财富,增强自身实力以应对大乾的威胁。
黑汗国主坐在王座上,面色复杂。
他看着眼前的西州回鹘幸存者,心中并非毫无触动,西州回鹘人擅长经商与耕种,若能善待他们,确实能为黑汗带来不少收益。
可如今黑汗正面临内忧外患。
内部,几个游牧部落因不满赋税过重,发动叛乱,已占据了黑汗南部的两座小城,外部,虽暂时放松了对大乾的警惕,却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强大的邻居。
“并非朕不愿帮你们,”黑汗国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如今黑汗正忙于镇压内部叛乱,兵力空虚,若贸然出兵解救你的族人,不仅可能平定不了叛乱,还会激怒大乾,让黑汗陷入内外夹击的境地。你还是回去吧,待日后局势稳定,朕再考虑此事。”
高昌国主之子慕容烈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大汗陛下,您怎能如此绝情?我的族人还在受苦,再等下去,他们就活不成了!”
无论他如何哀求,黑汗国主都始终不为所动,最终下令将他们礼送出王庭。
走出王庭大门时,慕容烈望着黑汗都城的方向,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黑汗国主绝不会出兵,西州回鹘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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