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星图的光网在永夜冰原上亮了三日三夜,才渐渐敛去锋芒,化作道淡金色的细线,沉入冰层之下。柳氏一行人踏上归途时,新物种的状态愈发奇怪——白日里它依旧活泼,用羽翼蹭着柳氏的手心撒娇,可每当夜幕降临,就会蜷缩在角落,发出压抑的嘶鸣,羽翼深处的黑色纹路像活物般游走,偶尔会吞噬掉一小片金色星芒。
“这黑纹在蚕食它的力量。”守时者蹲在篝火旁,看着新物种颤抖的羽翼,指尖凝聚起星轨的微光,小心翼翼地触碰黑纹。微光刚接触到黑色纹路,就像被海绵吸收般消失无踪,新物种却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呜咽。
李大人翻开《星轨札记》,在夹层里找到张泛黄的兽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星引兽的图谱,图谱下方标注着:“星引兽乃星轨所化,纯善至净,若染‘噬星纹’,需以同源之血中和——守护者与断星者血脉本为一体,取两者精血各三滴,融于星油,可解。”
“可断星者已经消散了……”柳氏摩挲着掌心的疤痕,那里还残留着与断星者对峙时的灼热感,“哪来的断星者精血?”
新物种突然从角落里钻出来,用喙叼住柳氏的衣袖,往她背包的方向扯。柳氏打开背包,发现装星核的木盒不知何时裂开了道缝,缝里嵌着缕银白色的光丝——那是断星者消散前,最后融入星核的光粒,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能量,与新物种羽翼的黑纹产生诡异的共鸣。
“这是……断星者的本源能量!”守时者用星引针小心地将光丝挑出来,光丝离开木盒后,立刻化作滴晶莹的液体,悬浮在半空,“兽皮卷说的‘精血’,或许就是这个!”
柳氏毫不犹豫地刺破指尖,挤出三滴鲜血,与断星者的液体一同滴入装有原生星油的玉瓶。两种液体在星油中剧烈翻滚,最终融合成淡紫色的光晕,与唤醒星核时的混合液颜色一模一样。
“成了!”李大人将光晕引向新物种的羽翼,光晕接触到黑纹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黑色纹路像被灼烧般退缩,露出底下完好的金色星芒。新物种舒服地眯起眼睛,用脸颊蹭着柳氏的手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可当光晕耗尽,黑纹却再次蔓延,甚至比之前更汹涌。守时者皱起眉头:“不对,这只是暂时压制。兽皮卷说‘需以同源之血中和’,或许我们漏了‘共祭’的环节。”他指着柳氏掉出的半张羊皮纸,“你看,仪式上的九位守护者,有八位持着我们见过的信物,第九位手里的面具,边缘刻着星引兽的纹路。”
“你的意思是……”柳氏心头一震,“新物种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篝火突然噼啪作响,火星溅落在羊皮纸上,未画完的仪式图竟自动补全——第九个位置上,星引兽的轮廓与新物种完全重合,它的羽翼正覆盖在青铜面具上,黑纹与面具的纹路融为一体,化作道完整的星轨。
“它体内的黑纹,不是诅咒,是钥匙。”李大人的折扇在纸上轻敲,“断星者最后的光粒融入它体内,就是为了让它成为连接守护者与断星者的桥梁。”
话音刚落,远处的冰原传来沉闷的震动,归星图沉入冰层的位置泛起红光,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新物种突然振翅飞起,朝着红光的方向飞去,羽翼的黑纹与金芒交织,在夜空中划出道紫金色的轨迹。
“跟上它!”柳氏策马追上去,发现红光的源头竟是处裂开的冰缝,缝里渗出的黑色丝线正缠绕着星核,而星核表面,浮现出完整的九信物图谱,只差第九个位置的面具与星引兽。
新物种俯冲至冰缝,用身体贴合星核,羽翼的黑纹与星核的红光相触,青铜面具的虚影从星核中升起,恰好落在它的背上。刹那间,黑纹顺着面具的纹路蔓延,在星核表面拼出完整的仪式图,九道信物的光芒同时亮起,将黑色丝线尽数驱散。
冰缝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归星图的光网重新浮现,这次不再是平面的星轨,而是立体的星塔,塔身刻满了守护者与断星者的壁画——原来两个族群曾并肩守护星核,直到星髓枯竭,才因理念分歧而分裂。
“同源而生,相煎何太急。”柳氏望着壁画上握手言和的身影,突然明白曾姑母留下的那句话,“和解不是遗忘分歧,是记得我们本是同根。”
星塔顶端的星核开始旋转,将黑纹与金芒化作两道流光,注入柳氏与新物种体内。柳氏掌心的疤痕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道完整的星轨;新物种的羽翼不再闪烁,黑纹与金芒和谐共存,像幅阴阳相济的星图。
守时者翻开《星轨札记》,最后一页自动浮现出新的字迹:“星轨无终,唯有传承不息。九界星门将启,需守护者与断星者的后裔共掌钥匙——星引兽为钥,星核为锁,同源之血为引。”
李大人望着星塔周围渐渐清晰的九道光圈,那是通往其他界域的星门:“看来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新物种飞回柳氏肩头,用喙轻啄她的发丝,羽翼的光影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斑驳。柳氏抬头望向星塔顶端的星核,它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像颗跳动的心脏,为整个归星图注入源源不断的能量。
远处的冰原上,第一缕晨曦正刺破永夜,将星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路。柳氏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界域等待探索,有多少分歧需要弥合,只要记得“同源”二字,这条路就永远不会走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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