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宣布了祁让和安国公千金订婚的消息后,又当众提起了江南梅氏的旧案,说当年的事自己是受奸臣蒙蔽,一时失察酿下大错。
幸好安国公江连海机缘巧合救下了梅氏嫡女梅玉枝,四皇子祁让恰好也在西北战场偶遇了梅氏的嫡长子梅衡。
安国公与四皇子为了替梅氏翻案多方奔走,搜集证据,如今证据齐全,梅氏一族沉冤得雪,朝廷为补偿梅氏一族的冤屈,特许梅衡入朝为官,任内阁次辅,并赐了一座大宅子给他居住。
梅玉枝没名没分跟了安国公多年,并为其育有一女,国公夫人宽宏大度,主动提出让安国公以平妻之位接梅玉枝入府,其女江晚余按岁数排行,成为江家三小姐。
而这位江家三小姐,便是四皇子亲自登门求娶的未婚妻。
满朝文武被这一波接一波的反转震惊得无以复加,不知道景元帝究竟是糊涂了,醒悟了,还是被人威胁了。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手里没有几桩冤假错案,大多数的苦主想要翻案,只能等到皇帝驾崩,新君继位,才有平反昭雪的可能。
像景元帝这种自己推翻自己的判决,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皇帝却是寥寥无几,况且景元帝的行事作风和思想觉悟,实在不是那种会公然承认错误的人。
所以,大伙都倾向于他被人威胁了。
可他是皇帝,谁能威胁到他呢?
大伙不敢想象,也不敢深究,全当他是老糊涂了吧!
反正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当个热闹看看就好。
毕竟得罪过四殿下的皇后已经被诛了九族,他们就不要去管四殿下岳父岳母的事情了。
朝会结束,皇后和大皇子被押走,景元帝回了太极殿,祁让迫不及待地把后续一摊子事丢给了祁望,自己带着梅先生去了柳絮巷,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晚余和梅夫人。
梅夫人听闻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她们家平反,还破格提拔兄长入朝为官,当场激动得热泪盈眶,说什么都要跪下来给祁让磕头。
祁让笑着拦住了她:“父皇已经答应了我和晚余的婚事,你现在就是我的岳母了,我怎么能受你的大礼。”
晚余正陪着阿娘流眼泪,听他这么说,一下子羞红了脸,母女二人和梅先生拉着手又哭又笑,欢喜得不知该怎样才好。
哭了一阵子,梅夫人说要和兄长一起去给先祖上个香,让晚余陪祁让去客厅说话。
晚余好几天没见祁让,眼下又在他面前哭成了傻子,便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看祁让。
祁让就喜欢看她真情流露,她开心欢喜,他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我什么也没为你做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晚余羞答答地问他,“难不成我上辈子救过你的命?”
“……”祁让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晚余问他。
祁让说:“如果我说我上辈子做了伤害你的事,所以才会在这辈子尽力补偿你,你信吗?”
晚余咯咯笑起来:“别瞎说,我才不信,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伤害我的事?”
祁让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他没办法和她讲述前世种种,只能在这一世,全心全意对她好,用生命来守护她。
晚余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回国公府的事。
“我和那边的人都不认识,住在一起会不会尴尬,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他们万一不喜欢我怎么办?”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吗?”祁让笑着安抚她,“你是我的未婚妻,犯不着怕谁,也犯不着讨好谁,要讨好也该他们讨好你才对。”
晚余又忍不住红了脸,伸手推了他一把:“你现在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把未婚妻挂在嘴上,也不害臊。”
祁让哈哈笑:“为什么要害臊,你本来就是我未婚妻,将来还会是我的妻。”
“哎呀,说什么呢!”晚余羞得满脸通红,转过身不理他。
祁让像是喝了一大口蜂蜜,从嘴里甜到了心里,展开双臂从背后抱住了她:“晚余,我亲亲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快放开我……”晚余说着反对的话,身子却是软的,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祁让心痒难耐,到底顾忌着场合不对,怕梅夫人回来撞见,弯腰低头,在她玲珑剔透的耳垂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飞快撤离。
晚余倒吸气,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坏人,哼!”她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闺房,浑然忘了自己作为主人的职责。
祁让被她丢下,一点也不恼,望着她小兔子般逃跑的背影,嘴角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
皇后自缢前,想要再见祁望最后一面。
祁望思虑再三,最终狠心拒绝了皇后的请求。
皇后害他从小与亲娘兄弟骨肉分离,却也养育了他这么多年,让他享受了所有皇子当中最优越的生活,真心与假意,仇恨与恩情,早已区分不清。
皇后想见他,无非两个目的,要么是想向他忏悔,请求他的原谅,要么是不甘心赴死,求他救命。
他无法原谅,也救不了她。
所以,不如不见。
他把这事说给祁让听,祁让夸他做得对。
一个合格的帝王,就是要在该狠心的时候狠心,该绝情的时候绝情。
何况他只是不见皇后,算不得是真正的绝情。
祁望问他:“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样?”
祁让想到前世被自己秘密处决的皇后,笑了笑说:“人生没有如果。”
他不会告诉他,上一世除他之外,皇帝皇后皇子全都死在自己手里。
就连永乐公主都没能幸免。
这一世,永乐公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至今没有上过战场的沈长安,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祁让告诉祁望,尽早给她定一门亲事把她嫁出去,好好一个公主,别因为没人管耽误成了老姑娘。
祁望对这个妹妹没有太深的感情,但还是听从祁让的建议,为她寻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因为年前要忙祁望的登基大典,便将她的婚期定在了来年春天。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祁望的登基大典刚过去没几天,景元帝便油尽灯枯,撒手人寰了。
按照大周祖制,皇帝驾崩,皇子和公主要守孝三年才能嫁娶。
尽管实际执行中不会当真守上三年,但一年两年还是要守的。
这样一来,不仅永乐公主耽误了婚期,连带着祁让和晚余的婚期也要往后推迟。
晚余自己没什么感觉,祁让却急得不行。
早知如此,就不该先紧着祁望的登基大典,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晚余娶进门再说。
现在好了,娶不了晚余,去不了藩地,还要在京城再耗一两年。
祁望倒是欢喜得很,他本来就舍不得祁让去藩地,祁让留下来,不仅免了他的思念之苦,还能替他震慑群臣。
祁让整治皇后一族的手段太过狠辣,有他在,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动歪心思的。
如此过了一年多,永乐公主出嫁后,祁让命钦天监为他和晚余重新挑选黄道吉日,将婚期定在了第二年的三月初八。
祁让起初没有在意,只想着到那时晚余就十七岁了,后面过了好几天,他才突然想起,三月初八,正是前世晚余封后大典的日子。
祁让震惊不已,一个人呆坐着,好半天没回过神。
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这一世的晚余,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这一世,他们应该可以白头偕老,厮守终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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