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晚风带着灼人的热气,吹得四合院的槐树叶蔫头耷脑。叶辰蹲在院里的石碾旁,帮秦淮茹修补漏了底的搪瓷盆,铁锤敲在铁皮上的“叮当”声,在闷热的空气里格外清晰。槐花和棒梗趴在门槛上,数着天上的星星,小姑娘忽然指着西边的夜空:“叶叔叔,你看那星星咋晃呢?”
叶辰抬头望去,夏夜的星空本该是繁星满天,此刻却有些异样——几颗亮星的光像是被水纹搅乱了,忽明忽暗,连空气都透着股沉闷的黏滞,像有场大雨憋着没下来。他皱了皱眉,想起前几日听公社广播说,最近可能有地质活动,让大家注意安全。
“星星困了,在眨眼睛呢。”他笑着糊弄过去,加快了手里的活计,“秦姐,盆补好了,你拿回去吧,夜里要是起风,记得把窗关紧。”
秦淮茹接过搪瓷盆,指尖触到盆沿的铁皮,烫得缩了缩手。“这天也太闷了,怕是要下暴雨。”她往叶辰手里塞了块刚从井里湃过的西瓜,“快吃块瓜,解解暑。”
西瓜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叶辰却没觉得舒服多少,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刚过十一点,院里的灯大多灭了,只有傻柱家还亮着,隐约传来何大清咳嗽的声音。
“我先回去了。”叶辰擦了擦手,“秦姐,夜里警醒点,要是有啥动静,赶紧往外跑。”
“知道了,你也早点歇着。”秦淮茹笑着应道,没把他的话太放在心上——这夏天,谁还没经历过几次雷雨。
叶辰回到屋,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连平时聒噪的青蛙都没了声息,整个胡同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耳膜。他索性起身,把院里的水缸挑满,又把墙角的铁锹挪到门口,万一真有啥情况,也好有个趁手的家伙。
后半夜,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然觉得床板晃了一下。起初他以为是错觉,直到桌上的搪瓷缸“哐当”掉在地上,他才猛地惊醒——是地震!
“秦姐!快出来!”叶辰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往秦淮茹家冲。此时地面已经剧烈摇晃起来,墙皮簌簌往下掉,房梁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会塌下来。
秦淮茹的屋门被晃得变了形,她正抱着吓哭的槐花,想拉棒梗却拉不动——男孩子吓得腿软,瘫在地上直哆嗦。“棒梗!快走!”秦淮茹急得声音都劈了,房顶上的土块已经砸了下来。
“我来!”叶辰一把撞开变形的门框,冲进去抱起棒梗,又拽住秦淮茹的胳膊,“跟我走!往院里空地上跑!”
地动山摇中,他一手护着棒梗,一手拉着秦淮茹,槐花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一家人跌跌撞撞往院外冲。路过傻柱家时,听见里面传来何大清的喊声:“傻柱!快起来!”叶辰喊了句“往院外跑”,脚下却不敢停——每一秒都可能有危险。
刚冲到院里,就听见“轰隆”一声,东厢房的山墙塌了一半,扬起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三大爷抱着个小包袱从屋里滚出来,眼镜都摔掉了,嘴里喊着“我的账本”。二大爷则背着老伴,踉跄着往院外挪,嘴里还在指挥:“都别乱!排好队!”
“别管队形了!快跑!”叶辰吼了一声,拉着秦淮茹往胡同口冲。此时地面的摇晃稍微缓了些,却更让人害怕——这往往是更大震动的前兆。
胡同里已经乱成一团,哭喊声、呼救声、房屋倒塌的轰鸣声混在一起,像世界末日。叶辰护着秦淮茹母子三人,在摇晃的地面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脚下不时踩到掉落的瓦片和碎玻璃,脚心被扎得生疼也顾不上。
“叶叔叔,我怕……”槐花的哭声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别怕,有叔叔在。”叶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去操场,那里安全。”
公社的操场在镇子东头,是片开阔的空地。等他们跌跌撞撞跑到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哭的笑的,庆幸的后怕的,一片混乱。叶辰把秦淮茹母子安顿在操场边的老槐树下,才发现自己的脚心全是血,混着泥土结成了痂。
“你的脚!”秦淮茹看见,眼圈立刻红了,赶紧从包袱里翻出块干净的布条,“快坐下,我给你包上。”
“没事,小伤。”叶辰摆摆手,目光却在人群里逡巡,“傻柱和何大爷呢?还有院里的街坊?”
话音刚落,就看见傻柱背着何大清,三大爷扶着二大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叶辰!秦姐!你们没事吧?”傻柱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全是黑灰,“院里塌了好几间房,吓死我了!”
何大清从傻柱背上下来,拄着根捡来的木棍,看见叶辰脚底板的伤,皱了皱眉:“咋这么不小心?”嘴上嗔怪,眼里却满是后怕。
叶辰笑了笑:“命还在,就好。”
天快亮时,余震渐渐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照亮了满目疮痍的镇子——不少房屋塌了顶,断壁残垣间,偶尔能看见有人在哭喊着寻找亲人。操场上,有人开始清点人数,有人在生火做饭,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焦灼的气息。
秦淮茹把最后一块窝头递给叶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说:“叶辰,谢谢你。刚才要是没有你……”
“说啥呢。”叶辰咽下嘴里的窝头,抹了把嘴,“邻里邻居的,应该的。”他看了眼依偎在秦淮茹身边的槐花和棒梗,孩子们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等天亮了,咱回去看看,能抢点东西出来不。”
傻柱凑过来说:“我跟你一起去!我爸说他那屋的箱子里有存折,得找出来。”
何大清点点头:“小心点,别碰危房。安全第一。”
太阳升起来时,金色的光洒在操场上,给惊魂未定的人们镀上了一层暖。叶辰望着远处自家四合院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具体的模样,心里却踏实了不少——只要人还在,家就还能重建;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再大的灾难,也能熬过去。
他低头看了看脚上缠着的布条,是秦淮茹刚才用自己的围裙撕的,上面还带着点皂角的清香。远处,槐花醒了,正指着太阳喊:“妈妈,太阳出来了!”
是啊,太阳出来了。叶辰想,不管昨夜多黑,天总会亮的。他转头看向秦淮茹,她也正好望过来,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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