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锦衣卫见此面面相觑,头顶不停地开始冒着问号。
但是谁也不敢先放手。
如今的陈牧也许私下里会有很大面子,但是现在是御前,谁也没皇帝面子大!
这要是闹起来,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景运帝在上方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也堆满了疑惑:陈牧这是想干什么?
不过虽然不解,景运帝还是随手摆了摆手,命几个锦衣卫放开李萱儿,只在身边看押。
“谢陛下成全”
“多谢几位兄弟”
陈牧礼数周全的抱拳拱手后,目光再次转向李萱儿,盯着她看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仰头望天间,已经是清泪两行,喃喃道:“你..为何不能再等等,只需半年就好了……”
李萱儿闻言切齿道:“等什么?等你来灭口不成!”
“诶,等我救你出来”
李萱儿此刻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苍天在上,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会救我?”
李萱儿说着话猛然起身,双手在前襟用力一撕,白皙的胸膛瞬间暴露在天光之下,其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已不见丝毫少女的娇嫩,甚至连一处凸起都消逝无踪。
“我这副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这狗贼居然还恬不知耻说想救我!你...”
李萱儿的嘶吼未完,陈牧已经合身铺上,将身上宽大的麒麟袍兜头罩下,遮盖住那具身体的同时,也将李萱儿的嘶吼硬生生的盖了回去。
“萱儿!伯父在天之灵,绝不想见你如此!”
李萱儿了解陈牧,同样的陈牧也了解她,仅仅一句话便切中要害,将李萱儿撕开衣袍的手掌彻底定住,泪水更是在脸颊不断滑落
“爹...”
陈牧见她终于消停了,定了定神,满脸惆怅的辩解:“当初在扬州时,我便多次与你解释过,可你只信那刘章小儿之言,被其坑害到如此地步,居然还不醒悟!萱儿呀,你让我该如何救你啊”
李萱儿咬着牙盯着他在那狡辩,冷笑道:“当着陛下的面,你可敢将事实讲述一清!让陛下,让天下人评断个是非对错!”
官家小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与普通人家有些不同,作为李冲独女,卢方外孙女,李萱儿无论眼界还是看问题的层次,都高于那六大家的庶出子嗣。
当那些人还幻想着通过登闻鼓为家族洗冤时,李萱儿早已看得清清楚楚,陈牧身后站着的就是皇帝,一切风雨说白了不过朝争罢了。
因此想通过皇帝给陈牧定罪,为家族翻案,那根本不可能,因为说不得皇帝本身就是幕后黑手!
故此,能杀陈牧的,从来不是这些大案,而是皇帝!
只有通过某种手段,使皇帝真正动了杀心,才能杀的了陈牧。
冤案,从始至终只会是一个引子。
可六家中人对比并不明白不明白,李萱儿则是等不了了,因为她发现一个更为残酷的事实。
随着卢方以及二王的谋反失败,陈牧踩着尸骨扶摇直上,内有皇帝作为依仗,外有首辅尚书为其遮风挡雨,在山西拉拢了官府边军以及整个山西民心,加之又受了伯爵爵位,根系已成。
一旦给其时间,让其发展起来,长成参天大树,也许连皇帝都杀不动他!
李萱儿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与六家联合,共同敲响登闻鼓,为的根本不是翻案,而是要以身入局,破了陈牧最重要的依仗之一,那天下称颂的名声!
陈牧的名声太响了,哪怕六大家残余发动的关系网铺天盖地而来,也只是有人质疑其手段酷烈,却无人质疑其品性。
这在国朝来说,太可怕了,必须破除!
否则将来无论何人对付陈牧,都要面对一个躲不过去的问题,如何与天下人心对抗!
公平来讲,李萱儿这一招的确打在了陈牧七寸上。
陈牧现在的势力潜力极大,可根基不稳,名声对他来说也极为重要,不说确凿落下罪名,就是只在人心中坐实了,陈牧的仕途也完了!
然而李萱儿终究棋差一招,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陈牧有机会与她当面辩解。
陈牧那张嘴,能忽悠的天下人,又岂是等闲!
果然,仅用了一番话,陈牧便让百官心中升起了巨大疑惑。
“萱儿,我曾与你讲过,那月儿是我童年玩伴,少时不幸失踪,这些年来的确一直挂念在心,可却不影响我陈牧当初求娶之心,毕竟你我是从小的指定的娃娃亲。而你所言的下药一事,更是荒谬非常,我陈牧的确略懂医理,可自幼学的是红伤正骨,根本不曾接触过那等肮脏之物”
“就算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此物,我陈牧又岂会笨到在你家后宅之中,丫鬟仆役环厮之地,对你行不轨之事?不说你那两个贴身丫鬟常年相随,就是伯父身为知府,宅外常年有衙役驻守,我陈牧会笨到去你绣楼,亲自下药,难道我就不怕被伯父打死么!”
陈牧一席话,成功让百官心头疑惑起来,就连如今针锋相对的郭尚书,也不禁心中嘀咕:的确如此,以这一年多陈牧展现的聪慧,当不会做出这等不智之举啊。
看看,这就是口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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