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正午,风萧白就急匆匆地进了王免的后院。
“哥!我已经布置好了!
今天,只要那东西敢现身,它就别想逃!”
王免伸向喜服的手猛得顿住。
若是可以,他倒是真想让那东西千万别出现。
即便他知道,这场昏礼是假的,可他也不愿有人破坏。
因为,他从未觉得这是一场引君入瓮的诱饵戏码。
王免,是唯一一个,将这场昏礼当作正礼的人.
哪怕徐栀对此毫不知情,哪怕她只以为这是在演戏。
“哥,这些东西......
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吗?
怎么这么齐全,我还以为这场昏礼会很简陋呢。”
风萧白看着妆台上的物件,脸上闪过一抹讶异。
难道哥,是将这场昏礼当真了?
王免稳了稳心神,“布置好了就行,千万别让那东西伤到旁人。”
风萧白点了点头,“当然!放心吧哥。”
当赤色蔽膝束上徐栀盈盈一握的细腰时,这穿了半个时辰的婚服,终于迎来了结尾。
徐栀站得腿都酸了。
绣着金乌玉兔日月纹的蔽膝缓缓垂落,下摆上的五彩丝绶也安静的落在身前。
丝绶的末端,还系着双璃玉佩,上面刻满了子孙篆文。
前来梳妆的婆子,夸赞的话语,一串接一串地往外蹦,高兴得根本合不拢嘴。
要是旁人不说,还以为今日出嫁的,是她女儿呢。
两个丫鬟,手捧着木盒移步走来。
徐栀光是看着她们捧着的东西,就头皮发麻。
“还有?”
“姑娘,不多了。还有腰束与玉佩没带,其余的都齐全了。”
徐栀低头看向腰间的赤色蔽膝。
那是腰束,那自己身上的又是什么!
万一昏礼上,那妖怪突然出现,自己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想跑都跑不动。
“姑娘,劳烦您挺直身子。”
丫鬟的声音叫回了徐栀的思绪。
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肤若凝脂,杏眸唇红。
垫高的同心髻上插满了金步摇,眉心花钿一抹红,更是将她的肌肤衬得如雪洁白。
“姑娘长得真好看。
平日里,您总是一身素净的打扮,现今看来,这艳丽的裙装显然更适合您。”
镶嵌着白玉的玄色织锦束带,贴在了徐栀腰间。
白玉带钩,钩首上雕刻着螭虎纹,外扎革带。
正当徐栀疑惑,这革带上要放什么时,一把鞘身嵌着绿松石的青玉环首刀递了过来。
“这是......”
“这是短刀,是庇佑姑娘的。”
徐栀稍稍动了动酸麻的双腿。
抬头就见,一条以金丝串连的七枚青玉璜,被三位婢子恭敬地递送上前。
“这些......也是?”
众人笑着没说话,但却越靠越近。
点缀着红玛瑙珠的玉佩,步行时玉声清脆,就像是在演奏一曲悠扬的乐曲。
哗——
长逾三米的玄色轻纱披帛盖在了徐栀肩头。
这场费时半日的穿戴,终于结束。
因两家只有一墙之隔,众人担心那东西会不来,便商量着由王免带着迎亲队伍,绕着官宅区走上一圈。
反正二人的昏礼,汉武帝也已知晓内情,即便这样做了,也不会被指责为失礼。
王免坐在墨车上,身旁还放着那只乖巧无比的大雁。
大雁的样貌生得极好。
在雁群中肯定也是争相抢夺的对象。
而且,它的身上毫无挣扎留下的伤痕,羽翼也未有折损。
它歪着脑袋看向眼前的人类,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鼓乐钟笙一刻未停。
顿时便引得众多百姓,前来观礼。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新郎,是在自家摊位上买过簪子的那人。
“是你啊!小郎君!这是抱得美人归了!恭喜恭喜!”
此话一出,有更多的百姓认出了王免。
“恭喜郎君!”
恭贺声不绝于耳,王免也一一收下。
在快到蓍府时,徐栀已经由人搀扶着,站在了门外迎接。
王免从杨兆明的手中接过了徐栀,领着她上了墨车。
“阿栀......”
不知为何,王免的声音略带沙哑,握紧的手掌更是将徐栀的手面捏红了一片。
徐栀轻轻蹙了蹙眉,不解他为何会这样。
“王免?王免?”
她轻轻唤道。
王免则像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克制着声音里的激动。
“阿栀,我们要绕着宅邸转上半圈,你坐好了。”
徐栀轻声应道。
待新人坐正。
王免便从车夫手中接过了缰绳,亲自驾车带着徐栀转了半圈。
车夫看着王免完全没有让自己插手的意思,有些迷茫。
幸亏风萧白发现得及时,赶忙将他拉出了迎亲队伍。
看着远去的王免,他的心中也生起了一抹疑惑。
“哥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按理说,新娘的娘家人不应送亲,更不能出现在新郎这边。
但两家实在太近,只有一墙之隔,这宴席摆着摆着,就连了起来。
就连两位门口迎来送礼的“亲家”,也总在抬头低头间,不自觉的便对视上。
严初安紧紧盯着拐角处,那紧张的模样连带着也让杨慕贞紧张起来。
“那玩意儿,总不至于这么不识趣,现在就出来捣乱吧!”
拐角处,鼓乐声起,墨车的身影也渐渐出现。
王免亲手将徐栀接了下来。
“阿栀。”
“嗯?”
徐栀晃了晃头,身上的鸣鸾佩饰,顿时响个不停。
轻纱披帛盖在她的身上,徐栀的面容若隐若现,更显娇艳。
“你今日,真的很美。”
这话入耳,顿时烫得徐栀双耳泛红,眼中羞意更甚,她抬眸看向王免。
十八岁的少年郎,玄衣墨发,丰神俊朗。
“你今天也很帅!”
“是吗?谢谢阿栀的夸奖。”
王免笑道。
很快便有人上前,用盘接水,让新人洗手洁面。
入席后,徐栀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听风萧白说,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东西突然出现,搅乱了整个昏礼。
徐栀看向坐在对面的王免,心中的焦急慢慢散了几分。
但王免的目光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徐栀,那灼热的视线,快要将徐栀的身上烫出洞来了。
众人见那东西并没出现,便继续昏礼。
在新人食祭完,很快便有侍者将牲肉递了上来。
新人同食一牲之肉,寓意着从今以后,尊卑相同,一同生活。
徐栀看着呈上来的合卺酒,又抬头看向王免。
他正等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徐栀竟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迫切与期冀。
见他目光灼灼,徐栀便也举起卺,跟着他一饮而尽。
酒水入口,徐栀便觉出了不对。
卺由匏制成,苦葫芦有苦味很正常。
但苦味散去,留下的却只有淡到尝不出酒味的酒。
这是掺了酒的水?
徐栀眼中浮现出了一丝疑惑。
这看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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