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岳母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这些年也没少担惊受怕。我对岳母说:“让你担心了。”
岳母拿过我的酒杯喝了一大口,这让我很吃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岳母主动喝酒,以前喝酒都是有人劝的情况下才喝一点点,今天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
她放下酒杯说:“没什么,都习惯了。听到枪声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了。当闺女的时候,就跑胡子。胡子一来就钻土豆窖,晚上就趴在炕沿下,子弹就打不着。胡子进屯子了,就把锅底灰抹在脸上,抓乱头发,装疯卖傻,就是为了不让胡子糟蹋。”
岳母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她还告诉我们,她还是闺女的时候,她的大表姑正坐在炕上奶孩子,大中午的开着窗户,胡子来了。
一进大门照着孩子的头就是一枪,子弹穿过孩子的头打在大表姑的奶子上进入胸里,母子当场死亡。
胡子端着大枪在院里找人,正好大表姑父回来了,他是木匠肩上扛着锛子。他摘下锛子,照着胡子的头砍了下去,那锛子砍木头都嗖嗖的,砍个脑袋那还费力,胡子的脑瓜子当时就开瓢了,脑浆和污血撒了一院子。
听岳母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她为什么对于枪声不是很震惊,原来她在兵荒马乱的时代已经习惯了。
这时,外边有汽车刹车的声音,我立即问道:“谁开车来了?”大姐说:“除了你大姐夫还有谁?别人来,韩冬他们早就通报了。”
“是啊,大姐说得对。”我随口说道,然后起身往外走。下车的确实是大姐夫,他这么晚了还来肯定是有事情。
大姐夫进屋,随行的秘书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跟着进屋,秘书出来后,我看他们今晚是不能走了,就安排韩冬带着司机和随从去县衙歇息,然后我回到屋里。
大姐夫脱去风衣,看着桌上的酒菜说:“哎呀,还有闲心喝酒呢!”
大姐斜着眼看了看大姐夫说:“怎么的?你的意思我们就不吃不喝了呗?不吃不喝就剩下等死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得等死呗?”
“啊!那倒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明天早上的太阳照常升起。”大姐夫调侃着说。
王羽馨接着说:“那要是阴天呢?”大姐夫听了把脸一沉说:“你他妈的就是一个逆子,哎!不对,儿子叫逆子,你应该说是逆闺女。大小你就和我作对,我说东你说西,我说打狗你非得去轰鸡,从来没顺着我说过,现在都要当妈了,还这个德行!”
大姐夫说完假装生气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喊道:“倒酒!”大姐喊道:“没了!”
大姐夫笑嘻嘻地说道:“咱带来了,说着去柜盖上的纸兜子里拿酒。”然后又看着大姐说:“还有菜!”
看着大姐夫高兴的样子,我突然感到惶恐,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大姐夫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也没说过这么多的玩笑话。人有非常严重的伤心事反倒会笑,或者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安察丽说过,这叫什么了,我想不起来了。
“大姐夫有啥高兴事儿,这么高兴?”我问道。
大姐夫说:“我内弟,啊!也就是我小舅子,挖到财宝了,现在身家可能是万亿了,我能不高兴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是说的我吗?”“当然是你了,我还哪有小舅子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挖走了财宝?”我问大姐夫。
大姐夫一边给大姐和我倒酒,一边说道:“你修墓立碑,然后墓碑被砸,你派人搜查整个龟山,然后财宝被挖走了,怎么这么巧?”
我听了就是一惊,于是,我问大姐夫说:“是你的推断?还是日本人小本次郎的?”
看我惊讶的样子,大姐夫笑了,他说道:“当然是我的了,不过小本次郎也怀疑到了你,但是,他没证据,只是怀疑。”
“你也没证据!”我说得很果断。大姐夫笑着说:“刚才你问是谁的推断就是证据?做贼心虚吗!哎!不对,不能说是贼,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你们老谭家藏的。应该说是自己挖自己家的东西。”大姐夫说完还看看大姐。
大姐端起酒杯说:“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几杯酒下肚,大姐夫的话开始了,他问我说:“唐剑,你告诉我,那些财宝究竟是什么?”
我只好把宋兆玉向我介绍的,和大姐夫说了一遍,他听完蒙了,手里端着酒杯一动不动,两眼发呆,整个人都傻了。
“你怎么了?”大姐问道,可是大姐夫仍然没有反应,大姐接着提高声音问道:“你傻了?”说着还用手捅了他一下,酒杯里的酒洒了出来。这时,大姐夫才明白过来。
“啊!”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慢地说:“唐剑啊!你为东北乃至这个国家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这些东西要是落到日本人手里,那我们整个东北乃至华北的一小部分,还有苏联的远东都掌握在日本人手里了。这批财宝真是价值连城,不仅连一座城,而是无数座城!”
我开始还真没觉得这么重要,可能是站的高度不同吧!开始听宋兆玉一说,我还有点灰心丧气,觉得里边没有值钱的宝贝而感到惋惜。
接着大姐夫告诉我们,收集或者说采集那批东西很不容易,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并且,还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这时,大姐想起她小的时候,一次屯子里来了一个画画的,专画山川河流村庄,他们小孩子都围着看。
那个画画的还给她画了一幅画像,我爹还留他吃了顿饭,临走他非得给钱,被老爹拒绝了。
大姐长叹着说:“当时也不明白他是干什么的,现在看来就日本派来搜集我们地理信息的,如果是学校写生的应该画素描啊,景物啥的。而那个人画的不是画,只是标注河流山川什么的。”
“人家早都准备上了!”王羽馨说道。大姐看看羽馨,对她说:“你还是躺着去吧,睡不着也躺着,累坏就麻烦了。还有几个月了?”
“不到两月了。”羽馨回答说。
岳母拉起羽馨说:“走!大姑陪你去睡,让他们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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