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结束后,技术小组的成员们通过反复实验,在陆青阳的指导下把那台洋机器摆弄得渐渐熟练。
等到大家操作起来不再手忙脚乱,熟练应用的时候。
终于迎来了第一位正式的病人,方老爷子。
哄老爷子躺上那张会移动的扫描床,着实费了番功夫。
陆青阳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爷爷,咱们今天不去演习,咱们坐一回新式飞机,去云彩里侦察敌情,您可得躺稳喽。”
方老爷子一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很是配合地躺了下去,嘴里还念叨着:“保证完成任务。”
当扫描床缓缓启动,载着老爷子滑进那个圆环时。
操作室外,方老太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方仲文屏住了呼吸。
他们被隔离在外面,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陆青阳站在操作台前,手指稳稳地推动着操纵杆,沈茉则紧盯着那个还是稀罕物的显示屏,眼睛一眨不眨。
快速的拍完片子之后,方老爷子只觉得眼前一闪。
还好他的情绪稳定,并且以为自己在飞机上,并没有乱动。
等拍完之后,方老爷子还在感慨:“小陆啊,这飞机可真有意思。”
随后方仲文带着父亲去休息,陆青阳他们便开始分析拍出来的片子。
那块深色的、形状不规则的弹片阴影,在黑白图像上显得格外刺眼。
“和陈老医生描述的一致,它的位置太深了,而且紧贴着这个关键功能区……你们看周围这一圈稍淡的阴影,可能是长期的轻微水肿或者粘连。”
沈茉看得手心冒汗,她凭借解剖学知识,能清晰地辨认出那些被挤压、被推开的正常脑回结构。
这东西就像一颗埋藏了四十年的地雷,虽然沉默,但其存在本身就在持续不断地干扰着大脑的正常工作。
“位置太深了,而且紧邻生命中枢和重要功能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用铅笔虚点着片子上弹片的位置。
“手术本身就像在悬崖边上走钢丝,成功率……不容乐观,以老爷子目前的年龄和身体状况,直接手术的风险,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会场陷入短暂的沉默,手术的风险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这时,另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更显儒雅的老专家缓缓开口,他是院里少有的对中医颇有研究的外科大夫:
“既然强攻风险太大,我们能不能换个思路,考虑围而不歼,或者先固本再祛邪?”
他看向众人,继续解释道:“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尝试一条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在严密监控下,先用中药进行调理。”
他具体阐述道:“思路是 活血化瘀以图改善脑部微循环,减轻弹片周围组织可能存在的长期水肿或粘连;同时辅以 通窍醒神的药材,希望能对改善老爷子的认知状态有所帮助。
目标不是消除弹片,而是通过调理,稳定甚至改善他大脑的内部环境,增强他自身的代偿能力,如果调理有效,身体机能得到改善,也许能为将来万一需要手术时,创造更好的身体条件,降低一些风险。”
这个相对保守却充满智慧的新思路,让在场不少人陷入了思考。
陆青阳认真地听着,权衡着激进手术与保守治疗之间的利弊。
他觉得老教授的话在理,与其冒着巨大风险去进行一场胜负难料的手术,不如先尝试稳住阵脚,巩固根本。
回去之后,陆青阳将这些信息告诉了父亲和奶奶。
“至少咱们现在看的出来,爷爷生命没有什么危险,就是需要一段时间去调养,等过段时间之后再做一次ct,另外,国内没有这样的手术……主刀人还没有确定。”
方仲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做的很棒了。”
……
会诊结束后,沈茉拿着专家们共同商定的基本原则,又结合了自己对爷爷体质的仔细观察,开始着手配制中药。
丹参、川芎,这两味是活血化瘀的猛将,负责改善脑部微循环。
石菖蒲、远志,这两味可以开窍醒脑。
黄芪、枸杞、陈皮、炙甘草,黄芪补气,推动药力运行;枸杞滋阴,平衡活血药的燥性;陈皮理气健脾,防止滋腻碍胃;炙甘草调和诸药。
这些药材空间里有的都是用的空间的,还加了灵泉水。
方老爷子看着那碗深褐色的药汁,鼻子皱了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喝,这是啥玩意儿,黑乎乎的,闻起来还怪怪的。”
一家人轮番上阵。
方老太端着碗,像哄孩子:“你感冒了,要喝药才能好起来,快点喝了。”
老爷子将信将疑:“我没生病,我身体好得很,才不喝。”
说罢,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家人一顿好找,最终还是陆青阳在阁楼上找到了他。
“爷……陆连长,您还是把这药吃了吧。”
方老爷子缓缓转过头,看着孙子,没有抗拒,而是伸手接过了碗。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需要哄骗,只是眉头微微蹙着,然后一言不发地将那碗苦涩的药汁慢慢喝了下去。
他把空碗递给陆青阳,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青阳,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陆青阳听这个意思,爷爷的神智似乎是暂时恢复了。
“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办到。”
“我知道,我有的时候……脑子不清楚,像在做梦,但有些事,以前忘了的,这几天反倒想起来了,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听使唤了,这件事,只能托付给你。”
说着,他俯身,颤巍巍地打开那个樟木箱,从最底层取出一本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的笔记本,郑重地递到陆青阳手里。
他翻开扉页,里面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晕染,但依旧能看出书写者的认真与力道。
那是一长串的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简短地跟着籍贯,有的还备注了“机枪手”、“通讯员”、“司号员”等字样,而在大约三分之一的名字前面,用红笔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刺眼的叉。
“这是……”
“这是我们连,当年一起作战的兄弟们,画了叉的,是……没能一起回来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名字,声音低沉下去:“我以前总想着,等仗打完了,太平了,要一个一个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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