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的指尖悬在袖中,静静地看着林然伸出手,触上那扇覆着六年积灰的木门,门板上的纹路早已被尘埃填满,就连当年宁浅月亲手刻下的禁制符文都黯淡得几乎看不见。
这扇门,她曾在最迷茫的时候,用尽全力催动灵力冲击,哪怕掌心被反弹的禁制灼伤,也没能让它松动分毫。
可林然的指尖刚落下,门轴处便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像是沉睡的旧物终于被唤醒。
胸腔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絮,闷得发慌。
万无盯着林然的背影,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个名字。
宁浅月,宁浅月。
为什么偏偏是林然?这个看起来很特别的少女,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还有宁浅月,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把所有人都算进这盘棋里?
直到“咔哒”一声轻响,木门彻底关上,将林然的身影隔绝在门后,万无掌心下蠢蠢欲动的灵力才骤然溃散,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她虽然答应过林然,要带她来见宁浅月,可只有万无自己知道,这份承诺里藏着怎样的杀机。
若林然拉不开这扇门,证明她与宁浅月毫无关联,她就会立刻催动灵力穿透少女,挖出那枚传说中的破界之眼,亲自去看看宁浅月口中那所谓的“希望”究竟是什么。
可林然轻易就拉开了,她甚至没费多少力气,就推开了万无六年都无法撼动的门。
万无踉跄着后退半步,正想整理好脸上的狼狈,转身却撞进一道意料之外的目光里。
谢闻生斜倚在不远处,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扯来的小草根,她的眼神看起来无辜得很,可开口的瞬间,冰冷的寒意便顺着万无的脊椎往上爬。
“副院长大人。”谢闻生嚼了嚼草根,声音拖得有些长,“您办公室的那些画,是什么意思啊?”
万无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些画是她情绪失控绘下的,那是只有她和宁浅月知道的未来,她将画纸撕得粉碎,可谢闻生却在短短时间全部拼凑完整。
万无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谢闻生吐掉草根,往前走了两步,眼底的笑意却冷得刺骨,“那些画里的场景,是您亲眼看见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呢?院长大人,我真的很好奇,你能告诉我吗?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与此同时,门后的房间里,林然正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光晕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与纸张的气息。
这房间奇怪得很,四周的墙壁像是被白雾笼罩,看不到边际,只有正中央放着一张木桌,桌上堆着大大小小的书籍。
那些书的封皮全是空白的,没有书名。
林然正疑惑着,趴在桌上的女人动了动,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她的耳朵轻轻颤了颤,像是听到了陌生的脚步声,蓦地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可那双眸子里却没有丝毫光彩,黯淡得像蒙尘的珠子,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林然,眼底没有陌生人突然闯入惊讶,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许久,女人才缓缓眨了眨干涩的眸子,声音沙哑,带着失望:“还是失败了吗?”
林然下意识地皱起眉:“失败?”
宁浅月也呆了呆,看着林然稚嫩的脸庞,少女的眉眼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嘴角微微抿着,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她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试探着问:“你多大了?”
“一万七千七百七十七岁。”林然随口胡说,眼睁睁看着宁浅月的表情从懵怔变成震惊。
宁浅月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书都差点掉在桌上:“一万七千七百七十七?居然比我们这个位面年纪都要大了?”
忽的,宁浅月像是才反应过来,林然在拿她寻开心,她无奈地笑了笑,朝着林然招了招手,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小骗子,你过来。”
话音刚落,林然便感觉双脚不受控制般朝着桌子走去。
直到站在宁浅月面前,她才看清女人的模样,宁浅月的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唇色偏淡,可一双眼睛弯起来的时候,漂亮极了,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宁浅月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林然的发顶,语气里满是赞叹。
“十六岁天品金丹初期,真厉害呀。”
看着那笑容,林然晃了神,因为宁浅月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弧度,还有说话时温和的语调,竟和季空大师兄有几分神似。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直白地问:“你……是不是认识季空师兄?”
宁浅月的手顿在半空,呼吸骤然一滞,她没想到林然会这么直接,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
“是的,他是我的孩子,不过……他叫季空吗?”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轻轻摇了摇头。
“不太好听呢。”
林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宁浅月垂下眼帘,面容不变,语气温和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往事:“很好奇吗?关于我和他的事。”
林然原本想说“没那么好奇”,可话到嘴边,灵宫里突然传来顾逢和夏霭疯狂的叫嚷。
顾逢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夏霭更是连喊了两声“小师妹”,两人的灵力波动混在一起,吵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奇啊!非常好奇啊!”
“小师妹!快问!我们非常好奇啊!!”
为什么季戊谛长老会一直对季空师兄视而不见!视之不理!甚至是厌烦至极!
为什么啊!小师妹你快问啊!
林然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不自然:
“有点好奇,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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