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云竟然输了。
林然难以置信看着踩过擂台边缘的陆易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失策了,昨晚那声哥哥算是白叫了。”
但他又输得确实不冤。
对手是实打实的金丹修为,一身银色的铠甲更是诡异,其运作的原理,似乎与谢安许制作的木偶有异曲同工之妙。
铠甲不仅能自动释放精神攻击,干扰心神,还能持续汲取对手攻击中蕴含的灵力,再将吞噬而来的力量转化为维持自身运转的能量,形成一种无解的循环。
银色铠甲覆盖全身,严丝合缝,唯有面甲眼部的缝隙后,透出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眼眸。
那人冷傲勾唇,手中红缨枪微微抬起,枪尖摇指台下的林然。
“该你了。”
陆易云低头看着自己明显越界的脚,再望向擂台中央那道银甲身影,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差点把自己气厥过去。
可规则就是规则,怪不得严圭一开始就一直在强调,身体任何部分触及或越过擂台边缘即判负。
啊啊啊,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竟会因一时大意,翻了船,要是刚刚那道精神冲击袭来时,全力闪避就好了……
陆易云害怕地将焚雨收回鞘中,闭了闭眼,又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随即,一个滑跪扑到林然脚边,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哭嚎着。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我以后……我以后对战绝不会再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你千万别生气!我发誓不会再犯了!”
这一幕,让高台上本以为会看到陆易云暴怒耍赖、拒不认账的严圭愣住了。
更让周围那些煌昼学院的学生们,已经涌到嘴边的嘲笑声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满脸错愕。
这真的是昨天那个以一己之力将他们打成弱智、嚣张跋扈的陆易云,竟只因为一场因自负而输掉的比试,就吓得抱住那少女的腿疯狂道歉?
那……这个一直看起来非常平静的林然,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林然皱着眉,用力拽了陆易云两下,却发现这家伙抱得死紧,根本拽不动,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力道:
“……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陆易云立刻松手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输了,那我就把奖励还给你吧,可以吗?姐姐……”
“姐姐,真的对不起。”他小心翼翼讨好道。
林然:“……”
有气无处撒是什么感觉?
她今天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恰在此时,擂台上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那道银甲身影解开了头盔的卡扣,将头盔取下,露出一张干净利落的脸庞。
她额角沁着细密汗珠,几缕濡湿的发丝贴在颊边,目光投向林然,微微颔首。
“侥幸而已。”
她说着,语气正常,但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却让这句谦辞充满了十足的挑衅。
若是平时,陆易云早就反唇相讥了,但此刻他罕见地没有呛声。
他确实是轻敌了,但败了就是败了,这是他的失误,他反驳就是玩不起了,他不能输不起。
林然闻言,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全然未觉对方话中的刺,客观分析的回应:
“确实,如果他再认真一些,应对得更谨慎,你根本没机会能赢。”
“……?”
此话一出,整个广场都出现了一瞬的寂静。
台上的女子嘴角抽了抽,显然没料到林然会这般回应,她以为林然是没听懂自己的嘲讽,强调结果,语气加重。
“但他终究是输了,不是吗?今日会因大意败于我手,来日又会输给谁呢?还是说,你能次次给他兜底?你忙的过来吗?”
林然没有回话,静静凝视她片刻,才姿态从容地靠着椅背坐下,语气冰寒。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调整恢复。”
“之后,我挑战你。”
高台上的严圭眼睛一瞪,刚想开口制止这明显带着火气的挑战,厉纾语却利落地将头盔重新戴了回去,闷闷的声音从头盔下传了出来:
“不需要!现在就来吧!”
林然没什么反应,甚至没有起身的意思,陆易云一边安抚地给她捏着肩膀,一边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开口:
“她给你的建议,你最好还是听着,不然,就凭你们煌昼学院那点医疗技术,你可能会死。”
语气中的笃定和轻蔑,让煌昼学院众人脸色难看。
严圭见厉纾语还要坚持,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捂住了她的嘴,硬生生将她拖下了擂台。
到了台下,立刻有同伴上前帮忙卸下沉重的甲胄。
厉纾语长长舒了一口气,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膀,不满地看向严圭:
“干嘛拦我?我根本没消耗多少灵力和体力,完全足够应付那个林然……”
即便不敌,同为金丹,她自信也不至于败得太难看。
严圭摇头,面色凝重:“别犯傻!别忘了我们约这一战的目的!你现在把林然激怒了,待会儿动起手来,谁敢说能保你周全?”
厉纾语蹙眉,将手中的红缨枪倚在一边,不解地问:
“她究竟有多强?让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忌惮?”
在厉纾语心里,除了首席盛若斯,她不惧任何人。
严圭刚要详细解释,另一道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
“一会儿上台,银盔不用穿了。”
厉纾语循声望去,惊喜地站了起来:“首席?您怎么来了!”
盛若斯缓步走来,面容俊朗,气质沉静,手中还提着一杆崭新的红缨枪,枪身闪烁着寒光,显然不是凡品。
他将长枪递向厉纾语,语气平和:“其实,我更倾向于拒绝这场挑战。”
即便,厉纾语是整个煌昼学院中,修为和实战能力都仅次于他之下的第二人。
“陆易云只是一时大意,他甚至连三成的实力都未曾动用,但林然这个人……截然不同。”
盛若斯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闭目养神的林然,“她的性格,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尤其是在这种带有情绪的情况下,纾语,你要想清楚。”
然而,厉纾语的骄傲和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让她还是坚定着自己的选择。
一刻钟后,她重新踏上了擂台。
依旧是一身银色覆体,手中紧握着新的红缨枪,枪缨如血,鲜艳夺目。
“林然,我准备好了。”
林然应声睁眼,缓缓起身,她走上擂台,看着全副武装的厉纾语,说出了与盛若斯类似的话:
“我建议你,脱下这身盔甲。”
厉纾语坚定地摇了摇头,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了。
“你怕了?”
林然见状,不再多言,只是颔首。
“ 那开始吧。”
观战席上,厉离紧张得手心冒汗,身边的手下低声劝解着:“放轻松些,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妹妹的实力啊?她可是预备首席候选人之一。”
厉离面色发白,声音干涩:
“你不懂,斯哥是对的,她根本没必要穿着那身铠甲上去,那只会……”
另一边,被强行按在观战席上的严崇骁也在拼命挣扎。
“周时序!松开我!我也要去挑战林然!我的瓶颈就差临门一脚了!”
可他话刚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猛地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席卷整个广场,地面剧烈震颤,防护光幕明灭不定!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烟尘弥漫中,一个银色身影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擂台之外的地面上,又擦着地滑行出十余米,才勉强停下。
“那是……谁?”
“一息就结束战斗了吗?”
烟尘缓缓散去,露出了厉纾语的狼狈模样。
她身上那件坚固无比的银色盔甲,此刻寸寸碎裂,化作满地黯淡的金属残片。
她本人更是面如惨白,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嘴里喷涌而出,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慑,大脑一片空白。
待到惊骇的目光重新聚焦回擂台上时,只见林然依旧站在原地,从未移动过。
她甚至……连腰间的佩剑都未曾出鞘。
台上,林然活动着发疼的手腕,神情淡漠地看向台下重伤的厉纾语,平静开口: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确实忙的过来。”
台上,厉离绝望闭眼,痛苦地说完下一句。
“银铠的灵力汲取有其上限……一旦瞬间承受的冲击超越其容纳极限,便会……”
“自毁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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