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距离合作伙伴安东尼奥不过数步远的地方,月见恣睢忽然转过身。
他身形微动,没有丝毫多余的铺垫,足尖发力,在地面轻轻一点。
随后,他整个人便如一只振翅的飞鸟,轻盈一跃,稳稳落在了旁边那根笔直细长的路灯顶部。
他微微眯起眼,朝着远处码头的方向眺望。
不过短短一眼,他就看出了对方来者不善。
那绝非寻常的货物查验,更像是带着明确敌意的围堵。
片刻后,他又在暗河航运负责人安东尼奥惊得几乎要瞪圆眼睛的目光中,如同落叶般轻飘飘的回到了原先起跳的位置。
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
安东尼奥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您这身手……”咽了回去。
他识趣地没提对方刚才那近乎非人的轻盈与迅捷。
只是压着声音,朝恣睢刚才眺望的方向偏了偏头。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
恣睢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甚在意的悠闲。
“总归不是友方,是来寻事还是来抢东西,都没差。”
安东尼奥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只不过,他的表情可没有恣睢来得轻松。
他这次带来的武器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舰载武器。
所以,想在不破坏码头和货物的情况下动手,几乎不可能。
而且,他们也不想贸然出手,引来诺克斯佣兵团的不满。
这片码头可是诺克斯用来运输物资的海运码头之一。
日常堆满了武器、药品和粮食等各种货品。所以,袭击码头,可就不只是简单的冲突了。
这种行为,不仅是断人财路,更是威胁到了佣兵团的后勤运输,几乎与宣战无异。
正思忖着,却见月见恣睢忽然侧过脸,脸上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眼尾微微上挑,弧度温和。
可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反而让安东尼奥莫名觉得后颈一凉,心底泛起一阵不寒而栗的悸动感。
“安东尼奥先生,”他开口问道,“您介意我离开片刻吗?”
“没关系没关系。”
安东尼奥连忙摆手,刚才那一眼已让他隐约猜到对方要做什么,忙说道。
“您可以先去处理一下那边的问题,这边有我盯着就行。”
“非常感谢。”
恣睢微微颔首。
话音刚落,安东尼奥只觉得眼前一花。
方才还站在原地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快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扑面而来,拂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这超乎常理的速度,让安东尼奥抑制不住的发出低喃。
声音中带着震惊讶异,又藏着几分不确定。
“喰种?”
风穿过码头的集装箱缝隙,传来远处隐约的骚动声。
安东尼奥望着月见恣睢消失的方向,捏了捏手心。
看来今天的码头,注定不会平静了。
……
“所有人听着!只留武器,其余的破烂——能砸的全给老子砸烂!”
“砸不动的等会儿一把火烧个干净,连灰都别给老子剩!”
码头边缘的仓储区早已没了往日半分规整模样。
原本码得方方正正的货箱堆像被抽了骨头,东倒西歪地塌着。
分门别类的塑料箱裂开的碎碴混着散落的货物,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一群蒙着脸的男人在里头横冲直撞。
他们脸上的黑布遮不住眼里的红血丝,手里的家伙也杂得很。
老旧的枪械、磨得发亮的钢管、沾血的刀具。
甚至还有人攥着锈迹斑斑的撬棍,每一下挥动都带着狠劲。
他们专挑货堆最底下的箱子下手。
铁棍往箱底一撬,再狠狠一踹,“咔嚓”几声,整座“货箱楼”便轰隆塌下来。
货物中不仅是诺克斯预订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一时间,瓷器碎裂的脆响、布料撕裂的闷响、罐装食物落地的声音混在一起。
他们却像听着什么乐子,嘴里还骂骂咧咧地笑,脚踩着散货往前走。
这些人中的大部分,眼里只盯着那些装着武器的箱子。
扒拉时手指都在抖,那股子急吼吼的渴望,隔着老远都能撞进人眼里。
在中东这片仍处于动荡中的地带,只要有了好的武器,生活物资什么的都能靠抢得到。
这些人自然会优先瞄准武器了。
码头上的工人早没了干活的心思。
有人鞋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回头捡,只顾着往码头入口的方向挤。
他们大多是暗河航运临时雇来的。
身上就一件粗布短褂,兜里揣着还没捂热的预支工钱,哪见过这阵仗?
子弹擦着货箱飞过的“嗖嗖”声一响起,人群里就炸开了锅。
有人被绊倒了,连滚带爬地又站起来,嘴里胡乱喊着“别开枪”,声音抖得像筛子。
谁不是为了那点工钱来的?
命都快没了,还扯什么干活,能活着跑出这鬼地方就谢天谢地了。
人群里,有几个身影却没跑,反而逆流而上。
他们是诺克斯派来的监工。
监工们猫着腰躲在翻倒的货箱后,手里的枪悄悄探出去,趁着劫匪砸货的空档,冷不丁地放一枪。
有子弹擦着劫匪的胳膊过去,带起一串血花。
有的则命中要害,直接带走方才还肆意打砸的敌人。
可他们人太少了,子弹打出去,根本撼不动那群疯似的劫匪。
反倒惹得对方转过头,十几杆枪对着货箱这边就扫过来。
子弹打在货箱上,顷刻间千疮百孔。
“人太多了,我们几个挡不住的!”
“挡不住也得挡!负责人发话前,谁都不准退!”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平静得像没波澜的水,却带着没法违逆的硬气。
“停止射击,撤。”
监工们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眼里闪过一点疑惑和庆幸——就这么撤了?
耳机里的命令没给他们多琢磨的时间,而且诺克斯的规矩也让他们没有违逆上级的打算。
他们立刻收了枪,矮着身子钻进逃窜的人群里,脚步不停往外围挪。
刚跑出没几步,身后“轰”的一声巨响炸开。
地面剧烈晃荡,烟尘滚滚而来。
监工们下意识回头,只见刚才他们先前射击的方向腾起漫天飞灰。
烟尘似乎被什么力量掀起,把半边天都染得灰蒙蒙的。
紧接着,惨叫声就从沙尘里钻出来。
不是一两声,而是一片。
凄厉得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却又很快被什么东西堵住,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几声呛响。
片刻后,风卷着灰散开些,能看见几道影子在里头扭。
是触手。
粗得像小号水桶,表面覆着暗色泛起金属光泽的鳞片,在烟尘里一甩一抽。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劫匪,这会儿像是被踩死的蚂蚱。
他们都倒在血泊中,连挣扎都显得多余。
那触手在烟尘彻底散去之前就陡然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惊鸿一瞥,只是监工们的幻觉。
只有空气里飘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还在提醒着刚才那场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的剿灭。
现场,一个白发的年轻人施施然的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他微微抬眸,注视向不远处没有跑远的监工们。
对视的刹那,这些与青年一样来自诺克斯的成员顿时背脊发寒。
他们本能的低垂视线,弯腰恭敬喊道。
“月见先生。”
月见恣睢点了点头,随意吩咐了一句。
“打扫战场、清点损失。”
“是。”
低垂着头的监工们待到月见恣睢走远后才敢大口呼吸。
此刻,他们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这下,我们诺克斯又要出一尊威名赫赫的杀神了。”
不知是谁的感叹顺着海风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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