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希望你是真的走了。那样的话,你就不会伤害我们了,对不对?如果你没那么做,这杯酒你就能喝了。不然,哪怕你还活着,我也宁愿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妈妈、哥哥,还有婷婷也都希望如此。”
江一鸣看着江淮,心中泛起怜惜。至少江淮还有父亲的影子,而他却从未真正拥有过父爱。这时,他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让自己的父亲给江淮一些温暖。
于是他对江淮说道:“江淮,改天你来我家吧。我爸爸做的饭菜特别棒,让他给你做几道好菜,让你尝尝他的手艺,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你的爸爸……还会做饭?”
江淮越加羡慕起江一鸣来,觉得江一鸣真是太幸福了,不仅有父亲陪伴,还能吃到父亲亲手做的美食。
他有时会把哥哥当作父亲,尤其是在哥哥为他准备食物的时候。但哥哥终究不是真正的父亲,那种感觉始终不同。
“我可以去你家吗?”
“当然可以,我先跟我爸说一声,具体时间定下来后我会通知你。”
“好的,谢谢你。”
“来,阳哥,再来一杯!”
“好!”
江一鸣回到家后,将此事告诉了江景行,“爸,江淮挺可怜的。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准确地说,是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庭。他和哥哥、妹妹跟着妈妈长大,一直被村里人欺负,真的很不容易。妈妈独自抚养三个孩子,真是了不起。阳哥也是缺少父爱的人,我想带他来咱们家做客,您多做些好吃的,或许他能从您这儿感受到一点父爱。”
江景行听到这话,内心复杂。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成为别人感知父爱的对象。“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又如何给别人父爱?”但若能让他人通过他感受到温楠的存在,这或许也是一种意义。
“好,后天晚上让他过来,我会做些好吃的。”江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声音虽轻却坚定,“带他来让爷爷看看,他一定比你之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优秀。”
江一鸣有些尴尬:“爷爷,过去的那些人都很少联系了,他是我真正的朋友。”
“很好,祝你们友谊长久。”然而,就在两人谈话之际,屋外传来反对声。吴敏和江雨珊一同返回。
江雨珊大声质问:“江一鸣,你带的是什么样的朋友?江淮难道不是你的同事吗?挖下水道还是清厕所的?你够脏了,再带他回来,会让我们家更乱。我警告你,别让他靠近我家。”
江一鸣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火冒三丈。“我好不容易交了个正经朋友,为何如此不容他?”
并非朋友的问题,而是母亲和姐姐的态度令人生厌。江雨珊咄咄逼人:“什么叫正经朋友?又脏又臭,只有你才看得上这种人。我坚决不允许他踏入家门一步。”
江景行站出来反驳:“一鸣和江淮从事的工作都很正当,你们能否以平常心对待?他们并不比任何人低贱,这些偏见究竟从何而来?”
“疏通下水道、清理厕所,多丢人啊,简直丢尽脸了。”江雨珊依旧大声抱怨,“要是他到我们家来,只要我在家,就一定把他赶出去。”
“你!”江景行被气得发抖,“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礼貌?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别骂雨珊。”吴敏像是自己挨了骂似的,立刻站到江雨珊面前:“雨珊是我教育的,她很有教养,也很懂事。只是有些人工作特殊,你们非要让他来咱们家,也应该顾及我们的感受。”
江老爷子对这对母女厌烦至极,但他年迈体弱,说的话早已无人理会,只能独自生闷气。
江一鸣思索片刻,若将江淮带来,万一被这两母女发现并闹起来,江淮心里肯定不好受。算了,还是别让江淮过来了。
“都别争了,我决定不让江淮来了。”
江景行叹了口气,心中十分不悦。
次日,江一鸣起床准备去上班时,发现江景行坐在客厅,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个铝制饭盒。
“爸,您怎么起这么早?”
江景行将饭盒装进袋子里递给江一鸣。
“这是我刚做的,你带上吧,你和江淮各一份。”
江一鸣接过袋子,“谢谢爸爸。”
他隔着袋子摸了摸,饭盒还是热的,袋子里还配有筷子,一会儿见到江淮就能直接吃了。
到了约定地点,两人见面后,他从袋子里拿出饭盒递给江淮一个,还有一双筷子。
先向江淮道歉:“爸最近特别忙,中午或晚上都没时间给我们做饭。这是他今早起来做的,我们一人一份。”
“哦,谢谢。”
“趁热吃吧,吃完再走。”
“好。”
江淮接过饭盒和筷子,触碰着还温热的饭盒,心里也仿佛暖了几分。
“替我谢谢叔叔。”
“不必客气,快吃吧。”
江景行清晨蒸好的米饭,上面覆着乾隆白菜。
江淮揭开饭盒盖子时,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因为他的母亲也会做这道菜,据说是父亲教的,这位叔叔居然也会做。
他夹了一口尝尝,味道和母亲做的相差无几,甚至更胜一筹。
不一会儿,他就将菜和米饭一扫而空,还称赞了厨艺。
“叔叔的手艺真棒,我喜欢。”
江一鸣笑着回应:“那是自然,我爸做的饭最好吃,我妈做的跟他的比起来都不值一提。我敢说,国营饭店的大厨估计都比不上我爸。”
“你没夸张,确实比那边的大厨强多了。”
吃完后,他们收拾好餐具便前往工作地点。
此后几天,江一鸣没有再提让江淮去家里做客的事,反而是江景行常常早起为他们准备饭菜,让江一鸣带回去和江淮一起享用。
江淮感到过意不去,平日一起吃午饭时,总会抢先买单。
许楠楠怀孕已有七个多月,腹部圆润如球,所幸负担尚在承受范围内。
多胞胎通常较单胎或双胎提前分娩,眼下已近生产,随时可能发生。
即便拥有空间灵泉水的她,也无法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江川接到上级命令,需前往前线参战。
许楠楠不舍他离开,希望能陪伴自己生产,但军令不可违抗,这是两人无法左右的事实。
“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我会的。”江川心中满是愧疚,这段时间对妻子来说最为艰难,但他却无法守护在她身旁,“我会尽力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让他们睁开眼就看到父母。”
“好,你要记着,别忘记。”
“绝不会忘。”
两天后江川出发,在临行前带回一个惊人消息。
秦无双命丧公海。
据说,军中有人背叛,此人利用秦无双与陆师长的关系,诱导她窃取情报。事情败露后,在两人逃离的路上,乘坐的船只突遭意外,燃烧的火海吞噬了所有生命。
许楠楠听闻此事,默默深吸一口气。仿佛至此,女主的故事已然落幕。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又或许是角色自身的选择。这个世界似乎仍有无形之力操控,若非如此,又怎会如此巧合?
许楠楠祈祷这回是最后一次任务,她不愿再与陌生的男主纠缠。若有来生,她只愿与江川相伴。
怀孕让许楠楠日益行动困难,临行前江川为她备好了轮椅。平日她不愿久居家中时,家人便会推着轮椅带她外出。
方念初大部分时间忙于缝纫,梅疏月到来后,她利用闲暇制作了几枚香包,邻里见了无不喜爱。随着夏季来临,她采摘鲜花,将制好的香包送往附近的供销社售卖。
通常陪伴许楠楠最多的是江婷与关老太太。
一日,方念初得空,与关老太太一同推着许楠楠散步。路过一条小巷时,她们瞥见了一个熟悉身影——江雨珊。
今日的江雨珊独自行走,不见方文济同行。
许楠楠视江雨珊如透明,懒得理会,关老太太同样厌恶此女,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江雨珊竟注意到了许楠楠,喊了一声:“许楠楠!”
许楠楠依旧未予回应,关老太太亦然,唯独方念初因江雨珊容貌酷似江川而好奇,询问许楠楠:“她是谁?”
“一个惹人厌的人。”许楠楠答道。
方念初瞬间明白,面前这人绝非善类,他并未理会,只顾推着许楠楠向前。
江雨珊见许楠楠挺着大肚子,瞪大了眼睛,兴奋地冲了过来。
“许楠楠,你怀孕了。”
许楠楠已为 ,更是准妈妈,这下应是不会再与文济争夺什么了。
许楠楠冷眼瞥了她一眼:“我怀孕了,关你何事?”
江雨珊笑着回应:“没事,只是觉得你进展真快。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和文济也要成婚了。你跟他既是朋友,应该会为我们高兴吧。”
“若真成婚,我会祝他幸福。至于你,愿谁祝你就让谁去祝。”
心中默默为文济叹息,娶这样的妻子,不知他余生会如何。
江雨珊注意到许楠楠毫无波动,又瞄了瞄她的肚子,比一般十月身孕还要隆起,至今未分娩,猜测许楠楠或许是双胞胎,或是多胞胎。
“看你肚子这般大,怕是怀了双胞胎或多胞胎。据说怀得多,生产不易,还易流产、畸形,甚至死胎。”
许楠楠尚未有所反应,方念初与关老太太却已动怒。
方念初毫不客气地斥责江雨珊:“你是何方神圣?竟如此说话?父母未曾教导你礼貌吗?还是你嘴里含了脏东西,开口便是污言秽语。”
关老太太目光凌厉:“江家丫头,为何总是针对楠楠?莫非就因她比我家孩子更美、更出色?自身不足,该反省的是你自己,不如问问父母为何没让你好看些。”
你以为侮辱我们家楠楠,就能让自己变得更好看、更优秀?别做梦了,你永远就这样,永远不会变漂亮。至于那个娶你的男人,要是他有点良心,希望他早点看清你的本质;如果他没有,那我只能祝你们一直纠缠不清。”
关老太太从未如此愤怒,也没用这种语气责骂过别人。
她本不想跟晚辈计较,但江雨珊实在过分,在楠楠面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江雨珊被方念初和关老太太训斥得十分恼火,“关奶奶,您这样说太过分了!您刚刚就是在明摆着骂我。”
“这还不算什么,你最好回去看看自己那副样子,竟敢欺负到我们楠楠头上,我能不管吗?”
“我没有欺负她,只是提醒她而已。”
“那我也提醒你,走路时一定要当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车撞你,或者有砖头砸你。”方念初说道。
江雨珊被说得满脸通红,十分委屈。
这时,许楠楠又笑着对她说:“别担心,我的孩子都很健康,一直 安安的。将来我会生三个可爱又健康的宝宝。倒是你,我觉得你可能有不孕不育的问题,希望你以后不用经历怀孕生产的痛苦,还能子孙满堂。”
“许楠楠,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诅咒我以后会被戴绿帽子吗?‘文济哥’,他绝不会在外面乱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方同志挺好的,唯一不满的就是他找了个你做女朋友。”
“所以,你觉得我不配他?”
“对,你简直就是浪费了他的好意。”
“许楠楠!”
江雨珊气得直跺脚。
方念初和关老太太担心她继续打扰许楠楠,便将她推开。
方念初赶她走,像是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你快走开,别再来烦我们家楠楠了。”
关老太太也警告她:“如果你再敢无理取闹,我就告诉你的爷爷和爸爸,让他们好好教育你。”
江雨珊终于安静下来,但她没能气到许楠楠,反而自己胸口憋闷得厉害,感觉很不舒服。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方念初和关老太太的目光打断,团子也龇着牙走近,她怕被咬便慌忙逃开。
方念初急忙转向许楠楠询问:“楠楠,你没事吧?千万别在意他说的话,就当他是一只狗冲你叫了几声。”
团子在一旁沉默,心想:那位女士怎能与狗相提并论?
许楠楠适时纠正道:“妈,您这话可是在贬低我们家的狗呢。”
方念初赶忙附和:“对对对,她怎配与狗相比?真是高看她了。楠楠,你可别因为她影响心情。”
“妈,您放心,我不会被她惹恼的。就她那样,我要真被她影响,岂不太傻了?不过,让方同志和她谈对象,倒是可惜了。”
“这方同志是谁啊?”方念初颇感兴趣。
“妈,您和爸在牛棚时发生的事,您还不清楚。让我慢慢给您讲……”
回到四合院时,江婷和梅疏月正坐在院子中做香包,旁边还有个邻居,姓王,四十有五,大家都唤他老王。
老王正与梅疏月、江婷聊得欢快。
许楠楠了解到,老王三年前丧偶,自己是附近中学的教师,儿女虽已成家却不住在一起,他独居于后院的大四合院。
他们搬来后,老王常因孤独前来串门,而自梅疏月到来,他拜访的频率似乎更高了。
许楠楠不由自主地猜测,隔壁的老王是不是对婆婆有意?
但她也不排除老王只是喜欢热闹,见这边人多才更常过来。
她们刚回来不久,老王便在做饭时回家了。
梅疏月做的香包在当地颇受欢迎,吴敏去她姐姐家玩时偶然发现姐姐卧室里的香包,觉得香气宜人,坚持要带走一个桂花味的,姐姐遂送给她一个。
\"这是我从关老爷子家买的,是她外孙媳妇做的,听说是从农村来的,手艺相当不错,比之前我在百货大楼买的包都要好。\"
吴敏先拿了一个,说以后有空了,想去关家的四合院看看,找许楠楠的婆婆再买几个香包。
砚舟 江淮跟着江一鸣干活,已经多次尝过江景行做的饭。尽管他总是在餐馆请江一鸣吃饭,但他对江景行非常感激,因为自己能挣钱离不开江一鸣的帮助。听说江一鸣还有个爷爷,他想送些东西去江家看望江景行和那位爷爷。
于是他对江一鸣说道:\"下班后,我和你一起去你家,看看叔叔和爷爷。\"
江一鸣立刻拒绝了,因为家里有吴敏和江雨珊,他绝不能带江淮回去,免得江淮也被那两个不讲道理的人嘲笑。
\"我爸和爷爷都挺好的,不用特意去看。\"
\"我只是想过去坐坐,跟他们聊聊。\"
\"那也不需要。我爷爷年纪大了,喜欢清静。\"
江淮总觉得不去看看心里不安:\"要不我买点水果,你帮我带给他们吧。\"
\"不用了,咱们关系这么好,别这么客气。\"
无论江淮怎么坚持,江一鸣都不让他去家里,也不肯接受礼物。
江淮以为江一鸣是过于谦虚,索性直接买了东西送去。可他还不知道江一鸣家的具 置。
晚上一起下班时,他看见江一鸣拐进一条小巷,走进一户人家,那就是江一鸣的家了。
他随即去了附近的供销社,买了水果和点心,拎着就进了江家。
他在院子里喊道:\"一鸣,一鸣,我来了!\"
江一鸣一听就知道是江淮的声音,有些紧张。
他不希望江淮来,却没想到江淮还是来了。
幸好现在吴敏和江雨珊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他、父亲和爷爷。既然江淮已经到了,稍作停留也无妨。
他走向院子迎接江淮:\"阳哥,你来了。\"
\"不来见叔叔和爷爷,我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进来吧,到屋里来。\"
江一鸣领着江淮进了客厅。
江老爷子正坐在那里,一见到江淮,眼睛不禁亮了一下。
他仔细端详了一阵,才意识到这是个陌生人。
刚才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现在也想不明白。
江淮认出这是江一鸣的爷爷,于是弯腰问候:\"爷爷,您好。\"
\"嗯,你也挺好的。\" 老爷子仰头看着他,笑着回应。
若不是坐在轮椅上够不着他,他真想揉揉江淮的头。这孩子长得一脸乖巧,让人忍不住想摸摸。
江淮没瞧见江景行,便问江一鸣:\"叔叔没在屋子里吗?怎么没看见他?\"
\"在呢,在厕所呢,可能是放了个响屁,或者就是上厕所去了,马上回来。\"
没多久,江景行从外头走进来,还没进门就喊上了:\"一鸣,我听见动静了,是你那个工友来的吧?\"
江淮朝门口望去,想看看这个温楠的叔叔长什么样。接着,一个高个子男人出现在视线中,江淮第一反应是他像江川。
等那人走近,看清脸后,江淮顿时怔住了。
因为这人实在太像他父亲了,越看越像,仿佛出自同一模子。
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眨眨眼再看,依旧如此。
而且这人的年纪跟父亲差不多,也姓江,连做乾隆白菜的手艺都和母亲如出一辙。
江淮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他是自己的父亲?
与此同时,江景行也在打量江淮。
他皱眉思索,为何见到这个孩子会有种熟悉感?似乎又从未见过。
见江淮发呆,江景行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笑道:\"小兄弟,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太凶,把你吓到了?\"
江淮还未理清思绪,就被强行拉回现实。
他再次抬头瞥了一眼江景行,发现这个人与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竟有几分相似。
这仅仅是巧合吗?
可他那与大哥几乎一样的身材和相貌,若非亲生父子,又怎能如此相像?
“阳哥,你怎么啦?”江一鸣见他还在发呆,走来打趣道,“难不成是被我爸帅到了,移不开视线?”
江景行瞪了他一眼,“还是这么不正经,以后少拿你爸开玩笑。”
江景行转向江淮,“你是不是真怕我?之前那位许同志来时,似乎对你也不太友好,每次见我都冷脸相对。我觉得自己长得没那么吓人,至少没长犄角,脸上也没鱼鳞。”
他自嘲地笑了笑。
“许同志?那是我嫂子。”
“许同志是我嫂子?”
“对啊,她说曾来给江爷爷看病,应该就是她。”
为何他嫂子总对江景行板着脸?莫非她发现了什么秘密?
眼前的人虽是他父亲,但他在此另立家庭,显然另有妻室。
自己与父亲毫无相似之处,难怪对方未能认出自己。
原来父亲确实健在,而且是个无情之人。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父亲竟是个负心汉!
母亲深爱之人,竟成了这般模样。
江景行却浑然不知,平静回应:“就是那位小许同志,我从未谋面,也不知何处得罪了她,或许只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把她吓到了。”
江淮此刻对他的厌恶溢于言表,此人不过为家里做了几顿饭,却背叛了母亲,抛下他们这么多年。
他恨透了这个人,根本不想见到他。
看着江景行,他的眼神愈加愤怒,脸色也愈发阴沉。
江淮无法继续留在江家,这里住着的是负心汉,他不愿再见江景行。
一会儿,他的另一个妻子和女儿就要回来了,全家人本该团聚,可他越看这样的场景,就越痛恨自己。
这些年来,他对他们的存在毫不在意,却在这边另立家庭,与别的女人有了儿女,甚至承担起照顾的责任。他感到深深的凄凉,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也是如此悲凉。
他本想悄然离去,但思虑片刻,强忍情绪,还是向江一鸣道别。错的是江景行,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是无辜的。负心汉绝不会主动提及乡下的另一段婚姻,那里还有他先娶的妻子以及三个孩子。
“一鸣,我得回去了,要是回去太晚,我妈会担心。”
说完,他径直向外走去,不再看江景行一眼。江一鸣和江景行都察觉到他的脸色不佳,也对他的突然冷淡感到疑惑。
江一鸣什么也没问,只是说:“阳哥,我送送你。”
江淮临走前,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江景行。这个男人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产生好感,只剩下满腔的恨意。
江景行被他那充满厌恶与仇恨的目光弄得困惑不已。这小家伙的眼神中分明写着反感,甚至憎恨,很像过去的许楠楠。然而,江淮的表情似乎比许楠楠更强烈,更加深沉。
这是为何?难道自己的相貌不仅让许楠楠恐惧,也让江淮难以接受?
这种想法显得毫无道理。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吓不到别人,却唯独令他们二人如此排斥。
与此同时,江老爷子语无伦次地说着:“孩,孩子,还,还来。”
江淮听后,觉得老人不像是个坏人,江景行一定是在 所有人,老爷子定是被蒙蔽了。他略点了点头,继续向外走。
然而,刚走到门口,便迎面撞见刚从外面归来的吴敏和江雨珊。
吴敏和江雨珊见到家中有陌生男子,还与江一鸣同行,而江淮衣衫褴褛,似刚干完活的模样,立刻断定此人是江一鸣的工友。
这对势利的母女,不约而同地露出嫌弃的目光,看着江淮的眼神仿佛在瞧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吴敏尚未开口,江雨珊便皱眉抱怨:“你是江一鸣的工友吧?之前不是叮嘱过他不许带人来吗?你怎么又跑来了?真是烦人,看你这副邋遢模样,根本不配进我家门。快走,以后别再出现在这里。”
江雨珊转头呵斥江一鸣:“我不是说过别带他来吗?你怎么就不长记性?赶紧把他赶出去,别弄脏了我们的家。”
江一鸣担心江淮心情低落,急忙劝阻江雨珊:“姐,别这样说话。阳哥,真抱歉,我姐姐说话向来没分寸,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回家。”
江淮冷冷扫了一眼这对母女,这是父亲新娶的妻子,也是同父异母妹妹的母亲。
他对她们并无恶意,但江雨珊的话令他十分不适。
“放心,我不会再踏足这里。”江淮转身离去,江一鸣在后追赶,“阳哥,实在抱歉。我姐确实没礼貌,你千万别介意她的话。我只是没想到她们回来得这么早。”
江淮停下脚步,凝视着这张与自己毫无相似之处的脸庞。从前,他一直把江一鸣当作朋友、兄弟,如今却感到迷茫。
“一鸣,以后我们不再共事了。”
今天得知父亲的背叛以及这段婚姻,还看到父亲与别的女人的子女共事,让江淮内心混乱不堪。
尽管他对江一鸣并无厌恶,但每当想起父亲的无情、母亲的艰辛,再看着江一鸣时,他便倍感痛苦。
“为什么?”江一鸣惊讶不已,连忙追问,“是因为我姐姐说的话吗?我去教训她。”
“不用教训她,这不是主要原因。我……累了,想休息了。刚才忘记告诉你,现在补上吧。”即便对江景行有怨恨,也不希望因此引发家庭矛盾。
“不对,你绝不是因为累才这么说的。之前你还精神得很,不是还说只要有活干,还能再撑几个月吗?是不是来了我家之后才改变主意的?肯定是她们在背后说了你坏话,真是太过分了。”
“真的不是那样,一鸣,别瞎猜。我只是想暂时歇一歇,这样吧,让我先休息几天,等状态好了再说。到时候如果还想干,一定去找你。”
话说到这份上,江一鸣也没法强求了。
“行吧,阳哥,想休息就休息,好好调整,等你愿意工作了记得联系我。”
江一鸣合作过的工友不少,觉得江淮最实在,跟他相处最融洽,也是最值得深交的人。因此,他对江淮格外不舍。
江淮离开后,骑着车慢悠悠地回了家。
此刻,他心里想的并不是接下来是否继续与江一鸣共事,也不是关于江雨珊的羞辱,而是关于他们一家四口与江景行的事。
他至今无法接受那个曾给自己做饭的叔叔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在他心中,父亲的形象一直很美好,过去的江叔叔也是如此。然而,自从得知 ,所有的美好都破碎了。
他的父亲居然如此无情无义,那可是母亲始终牵挂的人啊,母亲怎么可能爱上这样的人?
他决定不再与江景行相认,大哥和江婷没有这样的父亲也无妨。
但母亲呢?
她一向在意他,虽然他觉得母亲已经释怀,甚至可能已经忘记他,可他知道,母亲内心深处依然期盼着他活着,并渴望与他重逢。
不,他绝不会告诉母亲今天遇到江景行的事,今后还会尽力避免母亲来到这里,不让母亲知晓江景行的存在。
因为一旦母亲看到这一切,明白最爱的人背叛了自己,见到他与其他女人及其子女的幸福生活,只会受到更深的伤害。若将来真无法阻止,也只能尽量劝母亲看开。
回到家后,江淮努力维持平日的样子,吃完饭便喊来了许楠楠。
“嫂子,我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许楠楠见他神色神秘,便随他来到院子。
“嫂子,我要暂时不上班了。”
许楠楠轻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上就不上吧。不过你可以等之后再去求职。”
“嗯……我会自己去劳务市场看看。”
“没事,在家先温习功课好了。我觉得高考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了,前几天出门串门时好像听见有人提到这个事。”
根据历史走向,高考恢复的消息即将公布。
“真的吗!”
江淮兴奋不已。
“应该是快了。”
许楠楠觉得他还藏着话,果然,江淮接着说:“嫂子,今天我在那边看到了他。”
他的神情变得不自然,目光闪烁,像是躲避着什么。
“谁?”许楠楠从他的表情猜到了几分,“你是不是去了江家?”
“嗯……偶然去的。这段时间江一鸣常帮我带饭,我过去谢谢他们,却碰到了他。他长得和我大哥一模一样,做饭的手艺也是我妈擅长的,连姓都一样,他肯定是我的父亲。”
许楠楠明白,京市就这么点大,这几家人的相遇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不知江景行何时才能见到梅疏月。
“这事我年前就知道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们?”
“我知道。因为他在这边又娶了别人,还生了孩子。他是个负心汉,已经背叛了我们。如果我们知道了,只会更伤心,还不如当作没这个人。”
“没错,但看来是拦不住了。我希望妈妈见到他时,能像以前一样平静,将他视为空气或路人。”
江淮不知不觉流下泪来,他赶紧拭去。
“妈妈曾经很爱他,但得知他的背叛后,应该会恨他。爱恨交织,他们最后只会成为路人。”
梅疏月离开房间时,发现有人在院子中交谈,但未能听见具体内容,为了避免打扰,她选择返回屋内。
两天后,吴敏下班后来到许楠楠的四合院,打算向梅疏月购买一些香包。
进入院子后,吴敏首先见到的是方念初,得知她是许楠楠的母亲。
“您好,请问许同志的母亲在家吗?我想向她购买几只香包。”
方念初早已知晓江景行的背叛行为,因此并不希望梅疏月与吴敏碰面。
一个为原配,一个为再婚者,即便双方素不相识,她也无意促成她们之间的联系,以免日后再生枝节。
对方说道:“唉,你来得真不凑巧,家里已经没有香包了,若你早来些就好了。”
“没了?那何时才能补上?”
“这个不好说,若有需要,供销社也有售,我们也会供货,品质与家中无异。”
“我只是担心供销社卖的并非出自您家之手,才特意来访,以为此处购得的绝不会有误。”
“实在抱歉,家中已尽,我也无能为力。你去供销社看看,闻闻气味,我们家的香包香气独特,仅凭嗅觉便可分辨。”
吴敏迟疑是否应立即前往供销社或稍后再来,此时梅疏月在室内听到外边对话,心中满是疑惑。
她手中还有许多香包,今日方念初还帮忙制作了一些,本该清楚自己并不缺货。
为何方念初要对外人如此回应?
出于好奇,她走出屋外。
“念初。”
吴敏与方念初闻声齐齐望向她。
方念初见她现身,心想稍后解释即可,大不了卖几只香包给吴敏。
“疏月,你出来了。”
但她随即注意到吴敏直勾勾地盯着梅疏月,那目光不像是初次见面的人应有的神情,仿佛两人曾有过交集。
梅疏月察觉到吴敏的目光有些异样,自己与她素不相识,不知为何总是盯着自己。她礼貌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买我的香包?”
吴敏猛然回过神,刚才觉得这女子容貌与自家工友相似,心中顿生几分排斥。
但随即心想,这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梅疏月以制香包为业,而那工友负责清理污秽,一个是芬芳之物,一个是脏污之事,想来毫无关联。
吴敏询问何时能有新香包,“我明天再来取好吗?”
梅疏月并未揭穿 ,只答道:“明日此时再来,你需要多少个?又偏好何种香味?提前知会我便可。”
吴敏遂告知所需数量及香味要求。
正欲离去时,江淮推门而入。他见吴敏在场,脸色微沉,本无意搭话。
吴敏目光渐冷,脚步停驻。上次此人登门,致其女儿雨珊伤心,令她至今介怀。
她意欲警告江淮不得再踏足其家,并考虑将此事上报给他的监护人。
梅疏月不明原委,见江淮归返,便问:“小阳,你刚去哪了?”
江淮随意应付:“没事儿,妈,就是随便走走。”
待吴敏听清二人的对话后,震惊发现江淮竟是梅疏月的儿子。
此刻,她不仅决心阻止江淮再去自己家中,就连梅疏月的香包也不想买了。
真令人作呕。
但她仍未离去。
吴敏走近江淮与梅疏月,对梅疏月说道:“我原以为他是外人,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我得提醒你,以后别让他再来我家,免得丢人现眼。至于你的香包,我也不要了。”
梅疏月不解,不明白为何吴敏的态度突然转变如此剧烈。
不过这个女人恶狠狠地数落她的儿子,似乎并不打算给对方任何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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