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咳……”周父一个不慎,连肉带刺呛在喉咙中,顿时如针扎般的疼。
“老爷,老爷!”周母连忙上前帮着拍后背,边扭头痛骂下人,“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老爷正在用饭吗?!”
下人缩了缩脖子:“小的有罪——”
“好了,”周父忍着喉间灼烧般的疼痛问道,“你说顾家派人去了衙门?”
“不错,老爷,刚刚那人才从衙门回去,不知说了什么,也看不清送了什么,好像是抱了一个包袱……”小厮挠头,生怕信息有误,老爷找他这个传话的问罪。
“衙门可有反应?”周老爷追问道。
“暂时……没有。”
“好,你退下吧。”周父摆摆手,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来人,快去请大夫。”周母不放心的拿着帕子给夫君擦嘴角,“忍着点,别是卡到鱼刺了。”
咳嗽哪里是想忍就能忍得住的,等到大夫来的时候,周父的喉咙都肿了。好在来的是个老大夫,有过取刺的经验,就是方法有些令人难以忍受——洗净手,靠着手指去摸索。
喉咙本就是个脆弱的地方,周父这通罪受的,呕吐了三次,这才将那根碍事的刺拔出来。
“这两日注意着,少说话,我开个黄连解毒汤,喝个三日就差不多了。”老大夫颤颤巍巍的写着药方,“哦,对了,饮食多用些清淡的,喝点粥,别吃太硬的食物。”
“是,多谢大夫。”周母看着夫君惨白的那张脸,心中很是不安,“那,那要是非要说话的场合?”
“他喉咙明日会更肿,说得出来就怪了。”老大夫把写完的方子向前一递,“最近都不要吃鱼了,等好了再说。”
“好,好,来人。”周母挥挥手,下人送上赏银,老大夫出府。
周父哑着嗓子指了指门外,周母按下他的手:“我明白,顾家与衙门的动静我让人时刻留意,老爷先去歇着吧,把身子养好重要。”
本就一夜没睡好的周父,只得起身去休息。
傍晚,徐乐婉从河堤归来,进屋前先脱下沾了泥巴的鞋子,丫鬟适时送上温热的毛巾。
“夫人,那位周姑娘等着见您呢。”留在府中的夏辞接过主子的披风禀报。
“让她进来。”徐乐婉应下,她今日特地命人送了陆家的一些挤压同行的证据去衙门,不是为了扳倒陆家,而是为了让周家自乱阵脚,这个时候周千凝能回去一趟,最好不过。
“民女,拜见夫人。”周千凝怀中抱着一只锦盒。
徐乐婉的眼眸在上面扫过:“起来吧。”
周千凝跪着没动:“夫人,民女前来,是求您出手相助……民女自知能得夫人庇佑已是万幸,不该再提要求。但民女除了夫人,无人可求,今日愿献上这套祖传的羊脂玉头面,恳请夫人助民女一臂之力。”
说罢,将手中锦盒高高举过头顶。
徐乐婉对什么祖传的头面不感兴趣,这个时候周家能送过来,而周千凝能拿得出手的,自然是无论是其意义还是价值都是不同寻常。
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还是在别人落难的时候,没必要。
“东西先收起来,倒是如何助你,说来听听。主意好了,未必不能帮。”徐乐婉靠在椅背之上,“不过你要明白,我能帮你的终究有限。”
“民女明白……民女就是实在气不过,那周家前来说的好听是求娶,其实做法与陆家并无不同,无非是将民女看作了一桩买卖……父母这些年偏心周千雪,民女所承受的,也该让她感同身受一番才是……”
周千凝恨的真的恨,可说起来语气都是虚的,毕竟想法很美好,她自己做不到……
“所以?”徐乐婉挑了挑眉毛倾身问道。
周千凝咬了咬唇:“民女想把周千雪送到刘家接人的马车里,算是给周家一个警告……倘若夫人愿意帮忙……待尘埃落定之后,民女会将母亲的嫁妆、铺子都赠与夫人,民女只留一个栖身之所就好。”
“——好。”意外的是徐乐婉思索片刻答应下来,“记住你的承诺。”——这种趁人不备搞事情的套路,她最是喜欢,来江南这些日子太忙,该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谢,谢夫人。”周千凝没料到这般容易,脚步发飘的抱着锦盒回了房间,坐在绣凳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她最为珍惜的母亲的遗物,仍在——:“太好了。”
泪意刚潮湿了眼眶,“哐”的一声,门被撞开。
周千凝吓的一哆嗦,飞快的抱起锦盒“噌”的站了起来:“谁?”
拂雪尴尬的站在门口,抬手挥了挥:“咳,我,你这院子的门槛太高,我一个没注意……”
见是熟人,周千凝那颗提起来的心这才稳稳落回到肚子里:“原,原来是拂雪姑娘,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夫人让我暗中来帮你。”拂雪进门前又踹了一脚那个门槛,真是的,同一个宅子里,为什么夫人那的门槛就没这么高,简直是她习武以来的耻辱。
“啊?”周千凝伸着脖子往她身后看了看,“就,就姑娘一人?”
拂雪含糊道:“这你别管,我那日听凌霜说过你的计划,不曾想夫人真同意了,来,我们再详细讨论讨论……”
油灯前,二人头挨着头,甚至拿了纸与笔,写写画画直到月上树梢,这才心满意足的散去。
次日一早,等了一日的周府煎熬不住,派了下人前来询问。
这回周千凝没躲着,大大方方的现身询问:“何人要见我?”
“哎呀,二姑娘。”来的是个婆子,惯会说场面话,“老爷不放心您,都说了会把大夫人留给您的嫁妆还给您,见您迟迟未归,便遣老奴来看两眼。”
周千凝脸色无悲无喜,始终站在离小门三步之遥的位置:“知道了。”
婆子一愣:“啊?二姑娘的意思是?”
“今日午后,我会回去一趟,还请嬷嬷代为转达。”
“啊!”惊喜来的太快,婆子双手一拍,“太好了,二姑娘,老奴这就回去告诉老爷,老爷早就盼着您呐。”
婆子跑了两步,又退了回去:“二姑娘,午后老奴派车来接您?“
周千凝眼神扫了她一眼,点头:“也好。”
“好好,二姑娘且等着就是。”婆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老爷,夫人,王嬷嬷说二姑娘同意回来了!”周府丫鬟高兴的顾不得规矩,边跑边喊。
屋内艰辛吃完早膳正在喝药的周父闻言,手一抖,“啪”药碗掉地上摔了,他顾不得溅了满鞋的药汤,连忙看向周母。
“小声些!平日学的规矩都哪去了?”周母呵斥一声,看着丈夫开开合合的嘴巴,问丫鬟,“问清楚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午后就回。”
“今日?”周母顿时来了精神,“去,把刘府留下的那个下人叫来,让他赶紧去做准备,今日就把人接走……还有——”她看了眼周父,“人不能白接走,当初那位嬷嬷可是说了,刘府不缺这点东西,聘礼单子该给我们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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