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的时间是周千凝特意空出来给他们做准备的,她想的很简单,只有激怒刘家,周家才会背腹受敌,她的计划将更为容易。
刚吃完午饭,周家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外,马夫与婆子殷勤的笑容就像盛开的喇叭花,牙呲出二里地去:“劳烦通禀一声,我们周家特意来接周二姑娘回府。”
门房觑着她:“何时回来?”
“啊!这——”婆子呆滞一瞬,“这,这得看二姑娘,说不准她气消了就住下了呢……都是一家人,哪有真正的隔阂,您说是不是?”
门房不管这些,不过是随口一问,很快消息递进去。
周千凝坐在桌前细细为自己梳了发髻,拿起母亲的那套头面,选了支簪子簪上,对着铜镜看了又看。
拂雪在旁看的很是无语:“这簪子怕摔,你这般珍重就不要戴了吧?”
周千凝抬手抚摸:“你不懂,这套头面都已经定了是给周千雪的,只有戴在我头上,才能气着她们母女。”
“随你。”拂雪不关心这些,“记住昨晚说的,做好你的事,其他的不要管不要问。”
“自然。”周千凝离开铜镜,给拂雪斟了杯茶,“让他们且等着就是。”
于是,门外的周家下人,等啊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眼看太阳都要西斜了,周千凝这才缓缓从门内走来。
“哎哟,我的二姑娘,您让老奴好等。”婆子差点以为自己被耍了,见到人这一刻脸上的肉都跟着不自觉的抖动。
“遇到一点事耽搁了,嬷嬷不会怪我吧。”周千凝一步就能跨出去了,偏偏停下了脚步。
“不敢,不敢。”婆子只恨双手摆的不够快,“只要您能回去,就是老奴的荣幸,老奴岂敢怪您?”
周千凝不再逗弄她,迈步出来:“是吗,那走吧。”
“好嘞。”婆子殷勤的放好马凳,刚将人扶进去边开始催促马夫,“快走,老爷与夫人怕是等急了。”
刘家华亭县茶庄的吴掌柜的坐在大厅中拉着个脸,好似周家欠了他多少银子。旁边站着的小厮跟着满脸不耐,不知第几次催促:“我说周老爷,周夫人,您今日让我们早早把聘礼抬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扣押我们的东西吧?”
“哪能啊~”周夫人脸都要笑僵了,今日周父不能说话,脖子肿的与下巴一样宽,重要时刻全指望她一个人撑场面。
“我们的人都去接了,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您且再等等。”
“这都等了一个下午了。”小厮用下巴看人,“事先咱可说好了,接不走人,不但聘礼我们带走,今日折腾来折腾去的费用,贵府也得给我们担着!”
“……是是,您放心。”周母有些憋屈,要是那一台台聘礼再被抬走,与刮她的肉,挖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她刚才可是看过了,刘府就是大方,给过来的都是好东西,就是头面,都有两副,正好给千雪贴补过去。
“快去看看,人回来了没有?”
丫鬟在府门与正厅门口跑的鞋底都要起火星子,这次本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刚到府门口与往里冲的小厮不偏不倚迎面撞上,“砰”的一声,二人分别向后倒去。
“哎呀,哪个不长眼的,走这么急是赶着去投胎吗?”丫鬟秋红是夫人身边的,在府中自然有地位,此刻揉着撞的生疼的额头张嘴就骂。
小厮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叉腰:“谁啊?小的正要去给夫人报信呢。”
“报什么信?!”丫鬟没好气的起身,“夫人正在发火,问二姑娘回来了没?”
小厮这才看清撞了自己的人,赶紧上前搀扶:“原来是秋红姐姐,这不巧了吗?小的刚打探到,二姑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需片刻就到。”
“果真?!”秋红一听,浑身摔的也不疼了,忙吩咐道,“快去迎迎,我去回禀夫人。”
迈着小碎步跑进前厅,秋红靠近周母,小声道:“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没用的……”周母骂到一半突然意识不对,“你说什么?”
“夫人,奴婢说二姑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方才奴婢让门口的小厮去迎了。”秋红被骂了半日,终于挺起了脊背。
“啊!太好了,吴掌柜的您听到了吧?人这就回来,这就回来。”周母说着坐不住,“您先喝茶,我去看看。”
那位吴掌柜的抬了抬眼皮:“周夫人不会借机跑了吧?”
“瞧您说的,这是周府,您送来的聘礼也在周府,妾身能跑哪里去?”周母说完吩咐秋红,“随我来。”
“夫人。”秋红亦步亦趋的跟在主子身后。
“都准备好了吗?”周母示意偏院。
“您放心,时刻准备着,只等二姑娘进去。”秋红信誓旦旦。
周母摸了摸胸口:“你再去看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大小姐呢?”
“大小姐……还在院子里生闷气呢。”秋红意有所指,“只是一时之气,过了今晚,只怕大小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夫人您就别往心里去了。”
“她那个性子啊……”顾母叹了口气,“但愿依着她嫁去了陆家,随了她的心愿,以后能稳重些。”
“大小姐还小呢,闹闹脾气正常,以后做了当家主母,自然就沉稳了。”见到主子欢颜,秋红卯足了劲拍马屁。
快到府门口,周母整了整衣襟,抚了抚梳的整齐的发髻,确定无一不妥当后这才迈步向外:“二姑娘还没到?”
“到了,到了!”小厮眼尖的看到刚刚拐过街角的马车,大声嚷嚷起来,“那正是咱们府上派出去的马车,旁边的嬷嬷也是!”
周母想到在府中等了一下午的那尊大佛终于能请走,压抑的心情顿时松快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迎接二姑娘!”
“是,是。”小厮躬身跑向前,满脸讪笑,“二姑娘,您可回来了,夫人都要等急了。”
马车内的周千凝心中如明镜一样:等急的该是另有其人。
马凳放好,婆子掀开车帘,递上手臂:“二姑娘下车吧,都到家门口了。”
“千凝,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周母装模做样的用帕子擦擦眼角,“你父亲这两日病了,本想让你回来看看,他又顾及着你还没消气,硬是不让人知会你。你……”
话说到一半,猛然看到对方头上的那只羊脂玉簪子,气的胸口一哆嗦——贱人!今日过后,看你还神气什么!
周千凝下车的动作一顿:“父亲病了?什么病?”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来,进屋说话。”周母硬是挤出笑容,身子往旁边一侧,硬是不肯先走。
周千凝明白,这是防着她不进去呢,当即皮笑肉不笑道:“母亲在,千凝怎好先行?母亲请。”
“一起,一起,”周母僵笑着,故作亲昵的拉过她的手,“走,母亲先带你去看看你父亲,你不知道啊……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迈进府门的一瞬,周千凝垂下的眸光中闪过阴冷,一家子敲骨吸髓的嘴脸,她早刻骨铭心。这次无论他们说什么,都要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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