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夜风拂过,稍稍吹散了唇齿间残留的那点蛊惑人心的甜意。
佴梓筠的理智开始缓慢回笼,但手腕上那不容忽视的力道提醒着她,事情还没完。
李竟思的手牢牢地抓着她,指节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怕一松手,眼前这个刚刚才给予了他微妙回应的人,就会再次像在剧院时那样消失无踪。
他垂眸看着她,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亮的鹿眼里,翻涌着亟待确认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甚至有点……委屈?
“亲都亲了,你不会……不认账吧?”
“……”佴梓筠一时语塞,内心疯狂吐槽:这是什么被占了便宜的纯情小媳妇台词?!是什么很了不起需要签字画押的大事吗?别摆出一副被她夺取了清白从此活不起的样子行不行!
她真的很想扶额叹息,更想掰扯清楚,一个吻而已,在现代社会充其量算个稍微亲密点的肢体接触,根本不是什么定情的唯一标准,更不代表她就此签了卖身契!
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个“嘴子”,她以前穷的时候天天啃廉价鱼头,吸溜鱼嘴巴子吸得可起劲了,最后还不是嚼吧嚼吧把骨头吐了……
但这些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看着李竟思那副“你必须给我个说法”的执着模样,她忽然觉得跟他讲道理,肯定是对牛弹琴。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婉转”且符合自身人设的拒绝方式。
她舔了舔似乎还残留着清甜滋味的唇角:“下次吃糖的时候,叫我。”她顿了顿,“我愿意再尝尝你的味道。”
她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该激怒这位高傲的钢琴家了吧?
呼,她做好准备了,迎接他恼羞成怒的毒舌攻击。
然而,李竟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那双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糖?”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拉开身后的车门,不由分说地将佴梓筠塞进了副驾驶座!
佴梓筠跌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还没等她坐稳,李竟思已经利落地从另一侧上了车,“砰”地关上车门,迅速启动引擎,车子滑入了夜色,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系上安全带。”他目视前方,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不系的话,罚款可是罚你个人的。”
佴梓筠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搞得有点懵,但“罚款”两个字精准地戳中了她穷鬼的软肋。
她一边在心里暗骂这混蛋居然用金钱威胁她,一边嘴里不服输地嘟囔着:“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本来就打算系的!”手下却飞快地“咔哒”一声扣好了安全带。
李竟思没有理会她的嘴硬,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汇入夜间的车流,然后逐渐驶离喧嚣的市区,向着城郊的方向驶去。
佴梓筠起初还强打着精神,警惕着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但车子平稳的行驶和车内适宜的温度,加上之前的折腾带来的疲惫,让她终究没能抵抗住睡意的侵袭,脑袋歪在一边,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窗外的景色从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逐渐变为灯火稀疏的居民区,再到完全被黑暗笼罩的盘山公路。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李竟思轻轻推醒。
“到了。”
佴梓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窗外,瞬间清醒了大半!眼前是一片黑黢黢的山影,他们似乎正处在某个山顶的观景平台。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一个惊悚的念头瞬间窜入她的脑海!她声音都变了调:“李竟思!你不会因为我不答应你,就要把我推下山毁尸灭迹吧?!”
她死死攥住胸前的安全带,觉得自己罪不至此。
“你觉得你的猜测合理吗?”李竟思语气凉凉地反问,“这片山都是修好的山道,路灯监控齐全。推你下去,分分钟都会有人发现你的尸体,我被警察抓住的可能性也是百分百的。我是有多想不开,用这种方式报复你?”
他说着,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死死拽着安全带的手背,“下车。”
佴梓筠讪讪地松开了手。
她小心地推开车门,冰凉的夜风立刻包裹了她单薄的外套和里面的睡衣,让她打了个寒颤。
李竟思将车停在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山顶平台边缘。
他穿着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毫不在意地直接坐在了平台边缘满是碎石和灰尘的地面上。
他微微仰着头,望着缀满星辰的深邃夜空,和远处在月光下勾勒出连绵起伏轮廓的远山剪影,侧脸在星月光辉下显得沉静而专注。
佴梓筠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到他身后,小心地不去踩到他的衣服。
“值得纪念的日子,”李竟思没有回头,他知道佴梓筠听得见,“我不想和你在城市里,平平淡淡地过。”
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佴梓筠在心里大声反驳,她没有同意哦!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呐喊,李竟思接着说道,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耍赖的意味?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自然定律,“在我看来,就是。”
用他那把清冷如玉磬的嗓子耍赖,真是让人不可置信,却又诡异地想多听几句,太特别了。
然后,他侧过头,看向还愣在他身后的佴梓筠,伸出了一只手,言简意赅:“过来。”
佴梓筠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那布满碎石的地面,内心挣扎。她期期艾艾地挪到他边上,正准备也学着他不拘小节地坐下,却被李竟思一把拉住手腕,轻轻一拽,整个人便跌坐进他怀里,被他从身后圈住。
“别倔,”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驱散了夜风的凉意,“衣服那么薄,坐地上会硌得疼。”
佴梓筠僵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震动。他还穿着那身挺括的礼服,确实比她这身单薄的睡衣加外套要“耐造”得多。
李竟思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发顶。
“陪我看星星。”他说。
佴梓筠很想硬气地说自己软硬不吃。
但山间的夜风确实越来越凉,而他怀里……也确实比她想象中要温暖和舒适得多。再加上那该死的困劲儿又有点上来了,她挣扎的力气迅速流失。
算了,就这么着吧,她自暴自弃地想,是他自己自愿要当沙发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成功说服自己后,佴梓筠便彻底放松下来,向后靠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放空自己。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远方,眼里自动映射进漫天碎钻般的星辰,皎洁清冷的月亮,以及山下盘山公路上,时不时如同流星般一闪而过的车灯,划破深邃的黑暗,留下转瞬即逝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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