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胖跟蛮牛决定跟叶天混迹江湖时候,家人们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在如今修真界,没有高深的修为,最终可能会出现跟叶家一样的结局,最终同意放行。
叶家主死后,皇帝也开始对叶家放下戒备,还有个原因,就是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各个皇子对于皇权的斗争叶越来越激烈,顾不上叶家残部。
迷雾森林的瘴气带着股甜腻的腥,粘在人皮肤上像层薄胶。叶天按着赵小胖画的地图往前走,脚边的蕨类植物长得比人高,叶片上的露珠滚下来,砸在鞋面上竟泛着淡淡的荧光。
“往左转,”赵小胖捧着他那卷“大作”,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圈,“地图上说,过了这片发光的草,就能看见条小溪,顺着溪走三里,就是中域的边界。”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手里拿的不是张用炭笔涂得乱七八糟的糙纸,而是上古流传的秘境图谱。
蛮牛拎着短斧跟在后面,时不时砍断挡路的藤蔓,瓮声瓮气地问:“你这地图靠谱不?我咋觉得这树看着眼熟呢?”
“当然靠谱!”赵小胖立刻炸毛,把地图往蛮牛眼前凑,“看见没?这歪脖子树我特意画了三个杈,刚才咱们路过时我还数了,一模一样!”
叶天没说话,只是握紧了锈铁剑。剑鞘上的龙纹比刚才亮了些,隐隐往身后的方向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他抬头望了望,头顶的雾气浓得化不开,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几点碎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不对劲。”洛璃突然停下脚步,白衣在浓绿的林间格外扎眼,“这瘴气的流动方向反了。”她指尖弹出道灵力,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树皮竟像活物似的抽搐了一下,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纹路。
赵小胖还在犟:“反了才对!这是‘乾坤倒转林’,我三叔跟我说过,走这种林子就得跟着感觉走!”他说着,突然指着前方欢呼,“你看!小溪!我说啥来着!”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条小溪蜿蜒在林间,溪水泛着银白的光,水流声清脆得像玉佩相击。叶天松了口气,刚要迈步,锈铁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剑鞘上的龙纹红得像要滴出血,一股清晰的警示顺着手臂撞进脑海——
这溪水的流向,是往苍枫城的方向!
“等等!”叶天猛地拽住往前冲的赵小胖,“这溪是往回流的!”
赵小胖愣了愣,蹲下身看了半天,突然拍着大腿笑:“傻了吧?这叫‘逆流溪’,水往高处走才是正常的!你看那石头上的青苔,都长反了!”他指着溪里的鹅卵石,果然有层薄薄的青苔顺着水流的反方向蔓延,看着诡异又滑稽。
洛璃的脸色沉了下来,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往腰间摸玉瓶。
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瘴气渐渐淡了些,隐约能看见远处有片灰扑扑的轮廓。赵小胖突然跳起来:“看见没!中域的界碑!我就说我地图……”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那“界碑”越来越近,赫然是苍枫城城门楼子的一角!那扇被撞碎的豁口还在,檐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起,跟他们半个时辰前离开时一模一样。
“这……这咋回事?”赵小胖手里的地图“啪嗒”掉在地上,炭笔勾勒的歪脖子树在风里颤了颤,真就像他说的那样,不知何时挪到了西边的灌木丛里。
叶天站在城门外,看着青石板上那道歪斜的光带,突然想起出门前王掌柜塞给他的酒坛——此刻那坛酒还在赵小胖怀里抱着,封坛的红布都没动过。
“赵、小、胖。”叶天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你再说一遍,这地图是凭啥画的?”
赵小胖咽了口唾沫,眼珠子乱转,突然指着那棵歪脖子树喊:“是林子在动!真的!我刚才在树干上刻了个‘胖’字,你看现在跑到哪去了!”他跑过去扒开树叶,果然看见树干上有个歪歪扭扭的刻字,只是位置比刚才高了三尺,像是树自己长个儿了似的。
“还敢狡辩!”洛璃的脾气彻底炸了,身影一晃就到了赵小胖身后,抬脚就踹在他屁股上。胖子“嗷”地一声飞出去,结结实实摔在那片发光的草丛里,吓得草叶上的荧光“噗”地灭了一片。
“给你!”洛璃从袖中甩出一卷皮质地图,“妖族祖传的‘活物追踪图’,用百兽精血混着灵蚕丝织的,能显灵气流动,还能标出活物位置。”她指着地图上跳动的光点,“绿色是草木,红色是妖兽,蓝色……”她顿了顿,嘴角勾起抹冷笑,“是蠢蛋。”
叶天凑过去一看,顿时眼角抽了抽。地图上果然有两个蓝色光点挤在一起,旁边用极小的字标着“蠢蛋一号”“蠢蛋二号”,位置正好在他们脚下。而洛璃对应的光点旁标着“监工”,蛮牛则是个憨厚的“壮丁”标记。
“你故意的吧!”赵小胖爬起来,捂着屁股凑过来看,气得脸都圆了,“凭啥我是二号?叶天明明比我先信你的鬼话!”
“因为你画的地图能把人导回城门,”洛璃收起笑容,用手指点了点地图边缘,“看见这些流动的红线没?这是灵气脉,迷雾森林是活的,会跟着灵气流动改变地形。你那破纸画的树啊草啊,早就被灵气推着跑遍林子了。”
蛮牛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黄点:“那这金灿灿的是啥?”
“中域边界的‘穿界石’,”洛璃指尖划过地图,红线在黄点处汇聚成漩涡,“跟着灵气脉走,绕过那片标着‘食人花’的紫色区域,天黑前能到。”她斜睨了赵小胖一眼,“再敢瞎带路,就把你扔紫色区域喂树精,它们最喜欢啃你这种一身肥膘的。”
赵小胖立刻噤声,缩着脖子躲到蛮牛身后,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偷看地图。叶天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破纸地图,发现上面除了歪脖子树,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标着“洛璃姐姐”,只是小人的脑袋被画成了个拳头,显然是刚才被踹后偷偷补的。
“别闹了。”叶天把破地图塞进赵小胖怀里,“拿着吧,说不定以后用得上。”他转向洛璃,指着地图上自己的位置,“这‘蠢蛋一号’能改不?”
洛璃挑眉:“改也行,你把赵小胖扔去喂树精,我就给你标‘尚可救药’。”
赵小胖立刻尖叫:“叶天你不能卖友求荣!我刚才看见地图上有片灵气特浓的地方,说不定有好吃的灵果,分你一半还不行吗?”
叶天被他逗笑,心里的烦躁散了大半。他展开妖族地图,看着上面流动的灵气脉,突然发现锈铁剑的龙纹与红线产生了共鸣,剑鞘指向的方向,正好是穿界石所在的黄点。
“走了。”他卷起地图递给洛璃,率先迈步踏入迷雾,“这次跟着监工走,再错就真把小胖喂树精。”
赵小胖在后面哀嚎:“凭啥又是我!蛮牛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啊!”
蛮牛立刻挺胸:“我至少不会把城门当界碑。”
洛璃哼了一声,展开地图走在最前面,白衣的衣角扫过发光的草叶,惊起一串荧光。叶天跟在后面,听见赵小胖还在嘟囔“树真的会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歪脖子树不知何时又挪了位置,三个树杈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像在偷偷挥手似的。
锈铁剑轻轻震颤,像是在笑。叶天握紧剑柄,加快了脚步。
迷雾森林的路或许曲折,但至少现在,他们手里有了张靠谱的地图,还有个虽然毒舌却绝对靠谱的“监工”。至于赵小胖的破地图……或许真像他说的,这林子本就活物,谁知道哪天真能派上用场呢?
瘴气在身后慢慢合拢,将苍枫城的影子彻底吞没。这一次,他们的脚印朝着真正的远方延伸,在灵气流动的轨迹里,踩出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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