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差点从汗湿的手心滑落。苏晓晓握紧电话，声音却异常平稳：\"美娟姐，他们长什么样？\"
\"三个男的，穿西装打领带，看着像大公司的人...\"陈美娟的声音还在发抖，\"可那眼神太吓人了，跟要杀人似的。我问他们找你什么事，领头的就说'转告苏小姐，凌云集团想跟她谈谈'。\"
凌云集团。凌云剑宗。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街边烧烤摊的油烟味混着晚风灌进肺里。\"我知道了。美娟姐，这几天你先关店休息，去你表姐家住一阵。\"
\"那你呢？小凡怎么办？\"
\"我有安排。\"她挂断电话，转身就往反方向走——不能回出租屋了。
边走边从储物袋摸出青鸾给的传讯符。指尖灵力微动，符纸化作青烟消散。这是紧急联络信号，青鸾应该明白。
她在附近找了家二十四小时网吧，要了最角落的机子。屏幕亮起，搜索框里输入\"凌云集团\"。
弹出来的信息让她心头一沉。
跨国财团，业务涉及医药、能源、高科技，总部在海外，三年前进入国内市场。公开资料干净得像精心打磨过的标本，连一张高管清晰照片都找不到。
但某个商业论坛的角落里，有条被删得只剩标题的帖子：\"凌云集团背景不简单，疑似与...\"
与什么？页面显示已删除。
苏晓晓关掉网页，指尖无意识敲着键盘。剑宗在修真界势力庞大，现在连现代世界都有他们的触角。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追查界钥，而是有组织的跨界渗透。
传讯符很快有了回应。青鸾只给了四个字：\"老地方，速来。\"
她立即结账离开，绕了三圈确认没人跟踪，才拐进一条死胡同。玉佩在掌心发烫，眼前景象扭曲——
再睁眼时，已站在青云集后山的竹林里。夜色中的修真界静谧得让人心慌，连虫鸣都听不见。
青鸾的小院亮着灯。老妪坐在石桌旁，面前摆着两杯茶，雾气袅袅。
\"坐。\"青鸾推过一杯茶，\"你惹上大麻烦了。\"
苏晓晓没碰茶杯：\"凌云集团和凌云剑宗什么关系？\"
\"同一个主子，两条狗。\"青鸾冷笑，\"剑宗在修真界找界钥，集团在凡人界找跨界者。你倒好，两头都撞上了。\"
\"他们怎么找到我的？\"
\"你以为跨界留下的印记只有天道能察觉？\"青鸾瞥她一眼，\"界钥每次穿梭都会产生空间波动，修为高深者都能感知。剑宗应该有专门的法宝追踪这个。\"
苏晓晓想起林风在黑市精准的拦截。原来不是巧合。
\"他们找到我弟弟了。\"她说。
青鸾喝茶的动作一顿：\"凡人界的亲人？\"
\"在医院。\"苏晓晓握紧拳头，\"凌云集团的人已经去了我工作的地方，下一步就是查我的住址和社会关系。\"
石桌对面的老妪沉默片刻：\"你想救你弟弟？\"
\"不惜一切代价。\"
\"那就听好了。\"青鸾放下茶杯，\"剑宗大长老凌无涯，是凌云集团创始人凌远的亲哥哥。一个在修真界掌权，一个在凡人界布局，为的是打开源界通道，获取上古传承。\"
苏晓晓想起鬼手的情报：\"所以他们需要三块界钥。\"
\"没错。你手里有两块，他们势在必得。\"青鸾盯着她，\"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交出界钥，或许能换你弟弟一条生路。或者...\"
\"或者什么？\"
\"跟我合作，端了他们在凡人界的据点。\"青鸾眼中闪过厉色，\"凌远最近在找能治愈绝症的灵药，为此抓了不少修真界的医修。如果你能混进凌云集团，找到他们关押医修的地方...\"
苏晓晓立刻明白了：\"救出医修，既能打击凌云集团，又能找到治疗小凡的方法。\"
\"聪明。\"青鸾点头，\"但风险极大。一旦暴露，你和你弟弟都会没命。\"
院外突然传来竹叶轻响。苏晓晓警觉回头，手已按在储物袋上。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清弦从竹影中走出。他看起来风尘仆仆，袍角还沾着血迹。
青鸾毫不意外：\"事情办完了？\"
\"暂时解决了。\"顾清弦看向苏晓晓，眉头微皱，\"你筑基了？\"
\"托您的福。\"苏晓晓语气平淡，\"大师兄这是去哪除魔卫道了？\"
顾清弦没理会她的讽刺：\"我刚回宗门就听说剑宗在找一个身怀两块界钥的女修。苏晓晓，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在找你？\"
\"所以呢？你要把我交出去领赏？\"
\"胡闹！\"顾清弦难得动了气，\"我若是那种人，当初就不会教你修行！\"
竹林里一时寂静。夜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最后还是青鸾打破沉默：\"清弦，凌云集团的人已经找到晓晓在凡人界的落脚点了。\"
顾清弦脸色顿变：\"他们动作这么快？\"
\"比你想象的快。\"苏晓晓把手机解锁，调出凌云集团的资料递过去，\"他们在现代世界的势力比剑宗在修真界还难缠。\"
顾清弦快速浏览页面，越看神色越凝重：\"跨界传送阵...他们居然在研究这个。\"
苏晓晓和青鸾同时看向他。
\"我这次外出，就是调查剑宗在边境设置的秘密据点。\"顾清弦把手机还给苏晓晓，\"他们抓了不少阵法师，强迫他们研究稳定的大型传送阵。如果让剑宗成功，修真界和凡人界的壁垒将不复存在。\"
苏晓晓突然想起百草堂林掌柜说过的话——凌云集团对修真界药材异常感兴趣。原来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在为跨界传送做准备。
\"必须阻止他们。\"她说。
\"怎么阻止？\"顾清弦看着她，\"你现在自身难保。\"
苏晓晓却笑了：\"正因为自身难保，才要主动出击。\"
她转向青鸾：\"您刚才说的计划，我加入。但要换个方式——不是混进凌云集团，而是让他们主动来找我。\"
青鸾眯起眼：\"你想当诱饵？\"
\"他们不是在找能治愈绝症的灵药吗？\"苏晓晓从储物袋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是她用修真界药材改良的特效药，\"我手里正好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顾清弦不赞同：\"太危险了。\"
\"待在原地更危险。\"苏晓晓收起药瓶，\"小凡还在医院，我没时间慢慢周旋。\"
她看向顾清弦，语气难得认真：\"大师兄，这次我需要你帮忙。\"
顾清弦沉默片刻，终究叹了口气：\"说吧，要我怎么办？\"
\"凌云集团在调查我，很快就会查到小凡的医院。\"苏晓晓说，\"我需要你在我和他们周旋时，保护好我弟弟。\"
\"可以。\"顾清弦点头，\"但你打算怎么让他们上钩？\"
苏晓晓拿出手机，快速操作着：\"发个朋友圈而已。\"
屏幕上，她上传了一张模糊的药瓶照片，配文：\"新研发的特效药，对先天性疾病有奇效。有需要的私聊。\"
青鸾凑过来看：\"这能行？\"
\"现代人管这个叫'精准投放'。\"苏晓晓收起手机，\"凌云集团既然在找灵药，肯定有专人监控这类信息。\"
她站起身：\"在他们找上门之前，我得先回医院安排小凡转院。\"
顾清弦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苏晓晓摇头，\"你这样子进医院，保安第一个把你拦下来。\"
顾清弦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古装，袍角的血迹也没处理。
\"把这个换上。\"青鸾不知从哪摸出一套现代男装扔给他，\"虽然丑了点，总比你这身强。\"
顾清弦拿着衣服，表情难得地僵硬了。
苏晓晓强忍笑意：\"我在外面等你。\"
她走出小院，夜风拂面，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手机突然震动，是陈美娟发来的消息：
\"晓晓，刚才又有陌生号码打我电话，问你是不是住在建设路那边！我没说，但感觉他们快查到了！\"
苏晓晓握紧手机。建设路，离她出租屋只隔两条街。
敌人的网正在收紧，而她必须在这张网完全合拢前，反将一军。
顾清弦换好衣服走出来。休闲装穿在他身上依然难掩那股出尘气质，但至少不会引人侧目了。
\"走吧。\"他说，\"先去接你弟弟。\"
苏晓晓点头，玉佩在掌心发烫。这一次，她要同时面对两个世界的敌人。
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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