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黑暗中,娄晓娥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什么变天?”
何雨水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娄晓娥的心上。
“嫂子,你没看报纸吗?或者……没听收音机里说吗?”
“说什么?”娄晓娥更糊涂了。
“说……斗争。”何雨水缓缓吐出两个字。
“现在,报纸上,广播里,天天都在说斗争,说阶级。说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何雨水(余水)没有看过《情满四合院》这部电视剧。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原主的记忆,和她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认知。
作为一个熟知历史走向的现代人,她比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地知道,1966年的春天,意味着什么。
一场席卷全国,持续十年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娄晓娥的家庭,正是处在风暴的正中心!
娄晓娥听得云里雾里,但“牛鬼蛇神”这四个字,还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她爹,那个曾经叱咤商界的大资本家娄振华,就经常被人背地里这么叫。
何雨水的声音,还在继续。
“嫂子,你家是什么成分,你比我清楚。”
“以前,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明白。现在不一样了,风向变了。像你们家这样,有钱,有产业,过去……身份不一般的,恐怕要第一个被拎出来,当成靶子打。”
何雨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在娄晓娥最敏感的神经上。
娄晓娥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她不是傻子。
父亲也曾隐晦地跟她提过,让她在外面,要低调,要夹着尾巴做人。
可她从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
“那……那会怎么样?”她颤声问道。
何雨水沉默了片刻。
她在组织语言,要用一种最温和,也最震撼的方式,告诉她一个残酷的未来。
“我感觉,这股风,会越刮越大,大到谁也躲不过去。”
“现在才刚刚开始,很多人都还没意识到。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晚了。”
“快则半年,慢则一年。”
何雨水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惊的预测。
“像您家这样的……恐怕会有,灭顶之灾。”
“轰!!!”
“灭顶之灾”四个字,像一颗炸雷,在娄晓娥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死死地包裹住!
她想反驳,想说何雨水是危言耸听。
可何雨水那平静到可怕的语气,那双在黑暗中,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信了。
她竟然,毫不怀疑地,就信了!
“不……不会的……”她抓住何雨水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力气大得吓人,“我爹他……他把工厂都上交国家了,他现在也是工人了啊!”
“嫂子,你太天真了。” 何雨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清醒,“有些烙印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你一句‘改’,就能彻底抹去的。在那些满脑子‘斗争’的人眼里,你爹的‘资本家’身份永远不会变 —— 他永远是他们口中的剥削阶级,是必须被针对的‘敌人’。”
“你想想过去的事就明白了:以前喊着‘打土豪分田地’,最后土豪确实打倒了,田地也实实在在分到了老百姓手里。可结果呢?没过多久又搞起了人民公社,所有土地重新上交,归了集体。到头来,当初带头打土豪的人,反倒成了新的掌权者,而农民,始终还是只能靠种地谋生的农民,处境根本没得到本质改变。”
“从这件事就能看明白:那些人嘴里说的话,根本信不得。他们的承诺随时会变,利益才是他们真正的出发点。”
娄晓娥彻底崩溃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不行!我……我要告诉我爹!我明天就回家!我要把这些话,都告诉他!”
“你觉得,他会信吗?”何雨水反问。
一句话,又把娄晓娥问住了。
是啊。
她爹娄振华,精明了一辈子,也固执了一辈子。
自己就这么跑回去,跟他说,半年内家里要有灭顶之灾,这话,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说的。
他会信吗?
他只会以为自己疯了!或者,是被什么人给骗了!
“那……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娄晓娥急得快要哭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看着身边的何雨水,脑子里灵光一闪。
对啊!
何雨水!
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她能把易中海那种老狐狸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一定有办法!
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地抓住了何雨水。
“雨水妹子!不!军师!”
她第一次,叫出了许大茂私下里对何雨水的称呼。
“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帮帮我们家!”
“明天,你跟我回家一趟,好不好?你把这些话,亲口,跟我爹说一遍!他那个人,只信证据,只信道理!你这么聪明,你一定能说服他的!”
“这事太大了!关系到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啊!”
娄晓娥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何雨水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跪下来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今晚的善意,换来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一个,能让她从四合院这个小泥潭里,一跃而出,直接接触到更高层面的机会。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嫂子,看在你今晚收留我的份上。”
“这个善缘,我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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