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的辞职,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公司内部激起了不小的涟漪。沈文琅表面维持着冷硬作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用了十年的首席秘书突然消失,带来的远不止是工作上的不便。
新来的临时秘书笨手笨脚,咖啡不是太烫就是太凉,文件归档混乱不堪。每一次失误,都像是在提醒沈文琅,那个总是能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高途,已经不在了。空荡荡的办公室,寂静的午后,他总会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个熟悉的角落,然后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感击中。
他开始失眠,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高途最后那个死寂的眼神,和他颈后那片被自己粗暴扯开衣领后暴露的、微微红肿的皮肤轮廓。愤怒依旧存在,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混杂着疑虑、不安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正在悄然滋生。高途的状态太不对劲了,那不仅仅是生病或疲惫,更像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私人助理的调查仍在继续,但进展缓慢。高途的背景简单得近乎透明:父母离异,母亲早逝,父亲嗜赌如命,常年不知所踪,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高晴相依为命。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几乎都围绕着工作和妹妹展开,干净得不像一个藏着巨大秘密的人。唯一的异常,就是那个神秘的林医生和那来历不明的强效药。
这种“正常”反而让沈文琅更加不安。高途就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谜团,表面光滑,内里却暗藏着他无法触及的惊涛骇浪。
这天下午,沈文琅处理完工作,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再次拨打了高途的手机。依旧是关机。他尝试拨打高途出租屋的座机,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高途不是那种会彻底失联的人,尤其是在他妹妹还需要人照顾的情况下。
沈文琅再也坐不住了,他抓起车钥匙,驱车再次前往高途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这一次,他没有在楼下徘徊,而是径直上楼,用力敲打着那扇熟悉的房门。
“高途!开门!是我!”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
门内一片死寂,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
沈文琅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尝试拧动门把手,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他心中一凛,猛地推开门!
屋内,一片狼藉。
简易的家具东倒西歪,衣服杂物散落一地,仿佛被洗劫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气息。最让沈文琅心头巨震的是,客厅的地板上,有几处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血迹旁,还有一个被踩碎的手机屏幕碎片,正是高途常用的那款旧手机!
高途出事了!
沈文琅的血液瞬间凉透了!他冲进卧室,卫生间,厨房……空无一人!只有这片狼藉和血迹,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冲突或暴力事件。
“高途!”沈文琅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打电话调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寻找高途的下落。医院、派出所、交通枢纽……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找出来。
同时,他立刻联系了负责保护高晴的保镖(沈文琅在高途辞职后,出于某种复杂心理,暗中安排了人保护高晴,以防她父亲骚扰)。保镖回复,高晴安然无恙地在医院,但昨天下午之后,高途就没有再联系过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医院探望。
高途的失踪,是突然发生的,并且伴随着暴力痕迹!
沈文琅的脑子飞速运转。高途几乎没有仇家,唯一可能对他不利的……难道是他那个嗜赌成性、如同吸血鬼般的父亲?高途曾隐晦地提过,父亲经常会找他要钱,要不到就会纠缠不休。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沈文琅脑海:高途的父亲,因为某种原因(比如得知高途得到了一笔“巨款”——沈文琅支付的治疗费?或者仅仅是又来索要赌资被拒),找上门来,发生了冲突,甚至……绑架了高途?
这个想法让沈文琅不寒而栗!他立刻命令手下,全力追查高途父亲高建国的行踪和近期动向!
很快,初步信息反馈回来:高建国最近确实在本市活动,并且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债主追得很紧。就在高途失踪前一天,有人看到高建国在高途租住的小区附近出现过!
目标明确了!
沈文琅眼中闪过一丝血红,他攥紧了拳头,前所未有的怒火和担忧交织在一起。他不敢想象高途落在那样一个渣滓父亲手里会遭遇什么!那些血迹……高途到底怎么样了?!
“查!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高建国揪出来!找到高途!”沈文琅对着电话低吼,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他不再犹豫,亲自带队,根据线索,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搜寻高建国和高途的踪迹。这场寻找,不再仅仅是为了揭开谜底,更是为了拯救那个可能正身处险境的、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的人。
失控的轨迹,必须由他亲手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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