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红裙女孩
张浪挠挠头,说得有点含糊。
“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憋屈?我看你刚才在屋里怕嫂子,说话都带着怯,身上那股硬气磨得差不多了,阳气一弱,它自然敢找上门。”
老周愣了愣,想起这些年为了房贷、孩子学费,在单位受的气、在家憋的话,脊梁骨好像真的一点点弯下去了。
他攥紧手里的警棍,金属外壳的凉意透过掌心传上来,心里忽然腾起点火苗——当年在训练场上敢跟连长叫板的劲头,好像没完全死透。
远处的钟敲了十二下,天台入口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泛起一层淡淡的白雾。
老周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就从我老婆开始,我……”
他话没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又有点底气不足地补充。
“至少在外面,得像个带种的!”
张浪“噗嗤”笑了,眼里却满是佩服。
“这就对了周哥,男人就得有这股劲!”
话音刚落,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从楼梯间钻出来,像是电梯钢缆在缓缓拉升,带着种机械运转的钝重感,一点点往顶楼爬。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有人用指甲在铁皮上刮,听得人头皮发麻。
两人瞬间收了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老周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警棍,刚才激动时随手放在了天台角落。
张浪也绷紧了背,手悄悄按在口袋里,那里揣着他从家里带来的桃木挂件。
电梯的“叮咚”声突兀地响起,就在天台入口的正下方,仿佛下一秒,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就会被从里面推开。
月光顺着楼梯间的缝隙漏进去,在地上投出一道扭曲的影子,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门缝往上看。
老周深吸一口气,当年在靶场练出的屏息感回来了。
他悄悄往张浪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
“来了。”
电梯门打开,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脚步飞快的冲出电梯。
在这个女人的身后,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追赶。
“周哥,拽住她!”
张浪一声低吼,率先朝着那红裙女孩冲过去。
可刚跑两步,脚下突然踢到个圆滚滚的东西,“哐当”一声脆响——是个被人丢弃的易拉罐。
他身子猛地一歪,像被人从后面拽了把,整个人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往前扑去。
巧的是,那鬼正弓着背追女孩,冷不防被张浪压了个正着,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像破旧的风箱被踩扁。
张浪摔得眼冒金星,却凭着一股狠劲死死抱住身下的东西——触感冰凉滑腻,像抱着块浸了水的冻肉。
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顺着天台入口的斜坡往电梯口滑去,“咚”地撞在电梯门框上,借着这股冲劲,竟一起滚进了轿厢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红裙女孩已经跑到了天台边缘,脚尖都快探出水泥台。
老周心脏骤停,扑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腰,女孩像疯了似的挣扎,指甲在老周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
“别乱动!危险!”
老周死死勒着她,两人在地上扭打翻滚,最终“噗通”一声摔在离边缘半米远的地方。
老周用自己的后背垫在下面,只觉得骨头都快硌碎了,却不敢松半分力气——女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下的黑暗,嘴角甚至还挂着丝诡异的笑,像是还在往边缘挣。
电梯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张浪的闷哼。
老周抬头望去,只见电梯门正在缓缓合上,门缝里,张浪正骑在那团黑影身上,双手死死按着它的头,而那鬼的青黑指甲,已经刺穿了张浪的裤腿,往他小腿里钻。
女孩的挣扎突然变了调,带着种非人的尖利。
老周眼瞅着电梯门缝越来越窄,张浪的胳膊已经被那鬼的指甲划得血肉模糊,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反手扬起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扇在女孩脸上。
那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格外刺耳。
女孩猛地愣住,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眼神里的空洞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疼痛。
她捂着脸,看着老周,嘴唇哆嗦着。
“你……你是谁?我怎么在这?”
“回头再跟你说!”
老周吼完,转身就往电梯口冲。可还是晚了一步——电梯门“咔哒”一声彻底合上,指示灯从“18”开始往下跳,数字变得越来越小。
他疯了似的按向上键,手指都快按得脱力,那按钮却始终是暗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电梯运行的“轰隆”声从轿厢里传出来,越来越远,像是沉进了无底的深渊。
“张浪!张浪!”
老周拍打着冰冷的电梯门,声音都劈了。
“你撑住!我这就下去找你!”
身后传来女孩怯怯的声音。
“大哥……刚才……刚才有个穿工装的叔叔,一直跟我说‘下去陪我’……”
老周浑身一震,猛地回头。女孩的眼神清明了许多,正指着电梯的方向,脸上还留着清晰的巴掌印。
“他说……他等了十年,就等今晚……”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瞬间,老周的心沉到了谷底——轿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地板上留着几滴发黑的血迹,像被人踩碎的梅干,张浪和那鬼都没了踪影。
“张浪……”
老周喃喃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电梯里荡出回音,显得格外无力。
他咬咬牙,拉着还在发抖的女孩跨进去,刚按了一楼的按钮,女孩就死死攥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别怕,有我在。”
老周叹了口气,把她往身边带了带,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自家闺女似的顺她的头发。
“没事了,都过去了。”
女孩的头发很软,带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可身体还在止不住地抖,像只受惊的小兽。
电梯刚过十二楼,突然“哐当”一声顿住,指示灯卡在“10”楼不动了。
老周正憋着火,忍不住低骂。
“妈的,这时候添什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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