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千阙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巴掌,两声脆响在寂静的亭中格外清晰。
一直伏在他身后的小白瞬间起身,身形如小山般矗立,
紧接着,一声震彻山林的虎啸直冲云霄,吓得亭外的飞鸟四散而逃,连地面都似微微震颤。
英国公还未从这震慑心神的虎啸中缓过神,便见望仙亭两侧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
紧接着,数百只猛兽浩浩荡荡地冲了出来,斑斓猛虎张着血盆大口,黑熊迈着沉重的步伐,野狼呲着尖利的獠牙,猎豹身形矫健如箭,
还有数不清的野猪、鬣狗紧随其后,很快便将整个望仙亭围得水泄不通,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兽墙。
“嘶——”
英国公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缩。周围的野兽密密麻麻,粗略一数少说也得有七八百只,
它们的低吼声交织在一起,像沉闷的惊雷在耳畔回荡,那股原始的野性与凶戾之气,让久经沙场的亲兵们都忍不住心头发怵。
有几个胆子小的亲兵,握着钢刀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刀锋不住地晃动,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倚仗并非兵力,而是这些凶残的猛兽!
英国公这才惊觉,汴京那些跟随千阙南下的禁军传出来的小道消息竟然是真的,他真的能操控这些野兽!
千阙再次伸出右手,小白立刻乖巧地低下头,将大脑袋凑到他手边。
他轻轻揉着小白毛茸茸的耳朵,目光落在英国公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英国公,现在还要让朕束手就擒吗?”
他顿了顿,语气转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若是你此刻带着人离去,方才的冒犯,朕可以既往不咎。
但若是你铁了心要与朕作对,这些野兽可不懂什么手下留情,它们的凶性,想必你也见识到了。”
英国公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青、白、红三色交替浮现,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他沉默了足足十几秒,耳畔尽是野兽的低吼与亲兵们压抑的喘息,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
收敛了所有的戾气与傲气,站起身,对着千阙抱拳躬身,声音带着几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方才是鄙人冒犯了侯爷,我等这就离去,还望侯爷莫要见怪。”
千阙轻轻颔首,语气平淡无波,
“嗯,走吧。再过两三天,那一万八千名骑兵便会抵达,到时候,英国公便可带着人马班师回朝了。”
英国公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随后不敢多做停留,
在四百多名亲兵的簇拥下,战战兢兢地朝着亭外走去。
周围的猛兽们依旧虎视眈眈,獠牙外露,直到他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兽群,走到亭外的马匹旁,
这才慌忙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狼狈地朝着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生怕晚一步,便会沦为野兽的口粮。
看着英国公众人远去的背影,千阙又轻轻地拍了拍手,身后的小白再次低啸一声,这望仙亭周围的野兽们才慢慢退去。
随后,千阙不由得烦恼起来,虽然人前显圣是很爽,但花费也高啊,
他这“动物之友”的特性,终究没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并非能随心所欲地驱使这些猛兽,顶多是让它们打心底里将自己视作同类挚友,愿意亲近追随罢了。
想要让这群野性难驯的家伙乖乖听从调遣,得让它们先填饱肚子。
这些野兽,每驱使一次所耗费的口粮消耗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好在西夏境内牧民众多,沿途的草原上散落着不少小型部落,西夏当地的农户也多有牲畜存栏。
千阙一路过来,靠着从牧民和农户手中采购牲畜,倒也勉强能维持住这支野兽大军的温饱。
当然了,以千阙如今在西夏当地老百姓心中那“天神下凡”的地位,
其实不给钱,他们也会主动献出牲畜,让千阙喂养这些野兽的,
可千阙心里门儿清,他是来征服这片土地的,不是来搜刮民脂民膏的。
一时的供奉或许是出于敬畏,但长此以往,让百姓们白白献出赖以生存的牲畜,
就算他顶着“天神”的光环,怨气也迟早会在心底滋生,到时候民心尽失,统治根基便会摇摇欲坠。这绝非他所愿。
因此,无论百姓们如何推辞,千阙始终坚持按市价购买牲畜,从不白拿一分一毫。
如此一来,这快一个月下来,他储物戒里积攒的金银财宝也如流水般消耗,肉眼可见地缩水了。
千阙如今就是盼望着,等这个世界完结了,能够在盲盒里开出来能让特性升级的物品,
或者,若是能够直接开出来,让自己能完全掌控动物的特性,也是极好的,
而不像如今的动物之友,只能增加动物对自己的好感度。
……………………
且说这边,英国公带着五百名亲兵一路狂奔,直到冲进大营的辕门,才敢勒住缰绳,
众人皆是气喘吁吁,脸上还残留着方才被野兽包围的惊悸。
刚下马,英国公便不顾满身尘土与疲惫,跑进帅帐,厉声吩咐一旁的侍女道,
“笔墨伺候!”
侍女不敢耽搁,连忙将帅帐内的案几收拾干净,备好纸笔。
英国公亲自提笔,指尖因心绪激荡而微微颤抖,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些许,却丝毫不影响他笔下的急切。
他将今日望仙亭内发生的一切细细陈述,阐明了宁远侯想要脱离大宋自立的狼子野心,
又描述了他能够号令万兽的神异之处,还将千阙已经将家眷悉数从大宋带走的事儿也写了上去。
最后,恳请朝廷速速定夺,该如何处理宁远侯造反这件事儿。
写罢,他仔细核对一遍,确认无误后,用火漆封缄,直接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汴京,
望着快马远去的背影,英国公才缓缓转身,迈步走回帅帐。
他颓然坐在帅椅上,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今日望仙亭内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沉香木茶杯落地弹跳的尴尬、野兽群奔涌而出的震撼、亲兵们颤抖的刀刃、千阙那胸有成竹的戏谑笑容……桩桩件件,都让他心头发沉。
他深知,宁远侯的反叛已成定局,而宋夏之间的关系必然生变,就是不知道会变好还是变坏。
而自己今日未能将宁远侯拿下,反倒狼狈而回,回京之后,等待他的必然是陛下的诘问与朝堂的非议。
英国公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回京之后,该面对如何严峻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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