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三个月,武参就晒黑两个色度,像换了个人似的。
“前辈,他上个月表现不错,想跟你学一个月,不知道,您可否方便?”吴林生道。
姜瀚文知道,这是药田最近因为新人推出来的制度。
表现优良的人,可以申请,到一些老人手下学习一个月,至于能学到多少东西,那就看个人,不强制。
“不方便。”姜瀚文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自己一个人多巴适,带个拖油瓶在身边,抽风了吧?
吴林生脸色一僵,这位爷还真是,什么都不想管。
他看向武参,他的任务就是送人来,可不敢强制让这位爷接手。
义父给他说过,药田里,一共有两个人惹不得。
一个是半隐退的杜老,一个就是眼前姜前辈,其他的,还能斡旋,这两位真要弄他,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前辈,是您救了我的命,这个月,您什么都不用教我。
我替您干一个月就走。”
武参上前,严肃道
“用不着,我这里不忙。”姜瀚文微笑拒绝,如果是来报恩的,态度自然要好一些,别让人寒心,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别人挨着自己。
人心隔肚皮,提防太累。
“那我给您熬药。”武参不依不饶拱手,大有一副死活不走的意思。
“前辈,你们聊。”吴林生眼见姜瀚文脸色冷淡下来,赶紧开溜。
一而再而三,一记幽冷闪过心头。
这个武参来庄家,又来药田,还来自己这里。
姜瀚文心里打了个问号,对方,是不是能感受到《神息真经》的位置?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本书,自己就得托小不点带走,埋进地下藏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为了保守秘密,他得把武参杀了,还有武参那位跟着许言午离开的兄弟武成,也得除掉!
“说吧,除了报答我,为什么想在我这里留一个月,你只有一次机会,说真话。”姜瀚文冷冷审视武参。
“我……我想在前辈您这里借势。
我是外乡人,这次进庄家,被他们针对,处处受制。
您是医生,如果他们知道我给您做过事,以后就算欺负我,也会适可而止。”
说话时,武参瞳孔微红,拳头捏紧。
外乡人!
看来,这个武参,还真有可能是武国公遗脉,姜瀚文心里预警拉响,语气缓下来,问道:
“想在我这里做事可以,我也可以教你点东西,那你可以给我什么?”
武参低下头,缓缓抬起头:
“前辈,对不起,我只有烂命一条。”
两次试探,眼神不躲闪,心跳节奏也正常,没有问题。
难道,真的是巧合?
不行,万事小心为妙,真假猴王,请熟人一看便知。
“算了,你就在那间屋子先住下。”姜瀚文转身回屋,拿了本医书递给武参。
“我不负责教,不懂的,可以留着,明天问我。”
“前辈,谢谢!”武参背脊挺得笔直,眼里浮起一层雾气。
“不客气,去看吧。”姜瀚文微笑送客。
……
夜,小不点被姜瀚文摇出地下。
灯光微黄,小家伙背后的鳞片熠熠生辉,好似镜面一般反照。
“人在那边,去吧。”姜瀚文指着医堂方向。
灵气涌动身体表层,一阵黄光闪过,小不点钻向武参方向。
一刻钟后,小不点回来,摇着头比划。
姜瀚文松口气:
“你是说,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那天你碰见的那伙人的味道?”
小家伙点头,又比划半天。
“那伙人,已经往西边逃走了?”
“唧唧~”
“好,我知道了,这东西你帮我保管。”姜瀚文拿出《神息真经》递过去。
“呼~”
一阵风刮过,小不点巴掌大小的嘴巴迎风变大,一口把《神息真经》吞下。
“顿顿~”小不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指向门外,又指了指自己嘴巴。
“真是个现实的。”姜瀚文无奈,扯两根血线草丢过去。
“咔嚓咔嚓!”
小不点咀嚼着,两个小爪子比划一番,见姜瀚文点头,才如跳水一般,融进地里。
“还想下次有活找你,真黑心。”姜瀚文嘀咕着。
两年前,小不点展露遁地天赋,姜瀚文才知道。
小不点不是简单的穿山兽,最起码,也是在这之上的灵兽。
但要知道更多, 那就是知识盲区。
姜瀚文看向屋外,武参方向,一片夜色朦胧,仅有几片火红枫叶在月光下摇曳。
收费高,但做事靠谱。
《神息真经》是小不点找给自己的,他说武参不是,那武参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就算你小子有造化吧。”姜瀚文瞥向桌上,那里有一本自己写的关于种灵草的。
虽然里面没有牵扯到核心,在他看来,是泛泛而谈。
但对付药田这点东西,绰绰有余。
反正都是姓一个武,五百年前是一家。
自己帮武参,等同于帮武安国,还了《神息真经》的延续因果。
姜瀚文没有驱赶武参,而是留着他,在自己身边学种灵草。
从此,姜瀚文身边多了个小跑腿。
不是熬药就是种草,忙得不可开交。
日子一晃,三年过去。
姜瀚文喜欢秋天,那种自然的凉气,很舒服。
他的院子周围大变样,在原来三间房子基础上,又添三间,一间武参住,一间放治病的草药,还有一间用来存放腊肉的。
形成五间房子,包围他老宅的基本格局。
旷野上,孤零零的房子,现在变成建筑群,热闹不少。
“老师,你看看。”武参穿着件短袖,咧开嘴,颇为得意。
姜瀚文看着他手里的青灵草,嫩绿笔直,饱满有生机,长得很好。
“嗯,不错,看来你掌握得差不多,可以出去,另起炉灶了。”
说着,姜瀚文从椅子上起身伸懒腰。
这几年,武参把自己的杂事做了,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修炼,他倒是体会了一把被服侍的感觉。
《神息真经》还是一成不变,没有凝练第一口神息。
不过,因为灵草充足,别的方面,进步神速。
易容术,自己现在除了缩骨部分,可以轻松易容成男女老少。
《莽拳》,两年前杜长老给自己补齐,完整的《莽拳》可以到蜕凡八重。
因为领悟劲力,《莽拳》的淬炼速度更甚之前,现在姜瀚文的境界到蜕凡七重,朝第八重冲击,举手投足之间,有千斤巨力。
除了这些硬实力,姜瀚文还提高自己的软实力——毒。
一年前,黑石城被邪修下毒,死了两千人。
几个小邪宗和朝廷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解毒丸大卖。
作为基础灵草的青灵草,价格暴增十倍。
庄家虽然是在村里,但可有个嫁到城里的三小姐。
趁着这个风,药田九成的地,全部都换种青灵草,庄家狠狠吃了一口人血馒头,大赚一笔。
借这个由头,罗茂才同上面提出预防措施,进驻药田,成为辅助管理的一员。
药田作为下蛋金鸡,是重中之重。
于是,姜瀚文这个唯一的半吊子医生,得以到庄家藏书楼,借阅有关下毒的秘籍。
整个事件流畅合理,没有一丝违和。
但,只有姜瀚文清楚,所谓的预防,罗茂才进入,这些,不过是自己看书和报仇的小伏笔。
就连当事人罗茂才也不知道,他成为了棋子。
他一直以来的不惹事,把自己成功过摘出去。
“嘿嘿,差老师您还远呢。”
面对姜瀚文的夸奖,武参脸上绽开微笑,被老师夸奖, 三年来,一向很少,每一次,都是真正的认可。
“喏,拿着,写给吴总管的。
刚好,你把腊肉也给杜长老送去。”姜瀚文拿出一封推荐信,这是对武参这几年的总结,同时也是他能力的证明。
再有一个月,就是新执事的选拔。
这几年,吴清河和庄白斗法,原来的八个执事,一人手下三四十人,就能把药田管住。
可现在通货膨胀,光是执事,就有三十个,还有执事之上的六个长老,长老之上,才是大总管的吴清河。
拿到信,武参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如雕塑一般僵住。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离开!
尽管这一天,迟早要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真到了,他又觉得不舍,心里不是滋味。
沉默片刻。
“老师,您觉得,我站谁那边?”武参问道,语气有点颤抖。
三年,他也大概摸清姜瀚文一些脾气,极其讨厌麻烦,不想陷入任何斗争。
自己一旦离开这里,必不可免要被洪流裹挟着走。
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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