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满最后那句关于“镐头”的话,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狠狠扎进了赵家父子的软肋,让他们彻底慌了神。赵铁柱额头冒汗,赵金宝更是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那镐头若是拿出来对质,简直是铁证如山!
里正的眼神愈发冰冷,扫过赵家人,已然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厌弃。事实如何,他心里早已清清楚楚。
然而,没等他开口断案,人群外围忽然传来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
“哎?让一让,让一让!各位父老乡亲,这是闹哪出呢?”
只见一个挑着担子、风尘仆仆的**货郎**挤了进来,显然是刚进屯子就被这阵仗吸引了。他放下担子,好奇地张望着,目光扫过惨叫的赵银宝,又扫过那染血的竹刺和土块上的脚印。
忽然,他“咦”了一声,指着赵银宝没受伤的那只脚上穿着的、沾满泥污却还能看出点模样的**新草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担子里所剩无几的货品,惊讶道:
“这……这位小哥脚上这双‘千层底’加强筋的草鞋,看着眼熟啊!前天下午,是不是有个瘸……呃,有位小哥,在屯口跟我买的?就剩最后一双大码的了,他穿着还嫌有点紧,但急着要,还是买走了呢!”
货郎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最后一点迷雾!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赵银宝那只脚的新草鞋上,又猛地转向那块带着清晰脚印的土块!
那土块上的脚印,**大小、纹路,甚至前掌因为“有点紧”而略微挤压的细微特征,都与赵银宝脚上这双新草鞋的鞋底,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轰——”人群彻底哗然!
“真是他的脚印!”
“前天买的鞋!昨晚上就去干坏事了!”
“人赃并获!还想赖!”
“太不是东西了!自家绝收了就眼红人家丫头那点活命粮!”
“砸人水池子,这是要绝户啊!”
舆论瞬间一边倒!刚才还有的一丝疑虑被彻底粉碎,取而代之的是对赵家卑劣行径的鄙夷和愤怒。村民们看向赵家人的眼神充满了唾弃,甚至有人开始低声咒骂。
赵铁柱和赵母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金宝恨不得钻进地缝。赵银宝的惨叫也变成了心虚的哼哼。
里正的脸黑得像锅底。货郎这突如其来的证词,等于把最后的遮羞布也扯掉了!这事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纠纷,而是激起了公愤!他若再偏袒赵家,恐怕自己在这屯子里也要威信扫地!
他狠狠一拍大腿,指着赵家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够了!赵铁柱!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干的好事!夜半私闯、意图毁人活路、自己踩中陷阱,还有脸来倒打一耙!讹诈二十两?你们赵家的脸皮是城墙拐角做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义愤填膺的村民,又看向孤立却站得笔直的赵小满,终于下了决断,声音洪亮地宣判:
“此事已然清楚!全是赵银宝、赵金宝咎由自取!与人赵小满无干!”
“赵银宝伤势自负!所有汤药费,你们赵家自己承担!”
“另外,你们屡次三番寻衅滋事,毁人窝棚,刨人水池,险些酿成大祸!必须赔偿赵小满损失!赔……赔她……”里正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群情激奋的村民,一咬牙,“赔她五百文钱!再赔……赔二十斤粮食!三日之内必须送到!若再敢生事,就别怪我请族规,开祠堂了!”
这个判决,虽然没能完全满足村民“严惩”的期望,但明确了赵家全责,并做出了实质性的赔偿处罚,在一定程度上平息了众怒。
赵家人如丧考妣,面如死灰。五百文和二十斤粮,对他们现在的家境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但面对里正的决断和村民的怒火,他们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灰溜溜地抬着哼哼唧唧的赵银宝,在众人的鄙夷目光和唾骂声中,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家。
货郎摇摇头,重新挑起担子,嘀咕着“晦气”,也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但看向赵小满的目光,已然多了几分复杂的敬畏。
里正走到赵小满面前,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低声道:“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自己也当心点。”
赵小满沉默着,微微点了点头。
她看着赵家人消失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喜悦。
她知道,这梁子,结得更深了。
但这一次,她守住了自己的东西,也让所有人看到了,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阳光照在她身上,将那根染血的竹刺和带脚印的土块,照得格外清晰。
公理,有时候需要血和铁证,才能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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