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那片带纹的茶叶上,叶脉间的痕迹清晰可见。沈知意将它轻轻夹进昨夜写完的手稿《一叶知心》里,合上木箱。
她转身走进堂屋,对正在整理笔记的裴砚说:“该说话了。”
裴砚抬眼,点头。他打开书架最里面的木匣,取出所有调查记录。小周已经等在门外,手里拿着登记本。
“检测报告的事联系好了。”裴砚说,“镇上第三方中心答应加急出一份统一认证,今天下午能拿到。”
沈知意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白纸。“把我们掌握的东西都列出来。时间、地点、人名,一样不能少。”
小周坐下来开始核对物流信息。裴砚翻出影像资料,一段是邻县茶馆门前闹事的画面,另一段是书坊外拍招牌的男人。
“这两个人,动作太整齐了。”裴砚指着屏幕,“一个发帖,一个现场闹,节奏对得上。”
陈婶提着篮子进来,放下几颗刚摘的橘子。“我今早在杂货铺听见了。”她说,“那个举手机的人打电话,说的是‘事成后打款到表妹账户’。”
老李叔跟着进来,接口道:“他还留了话。说‘上次没搞成,这次必须让她们关门’。”
沈意眉头一动。“账户?谁的账户?”
陈婶摇头。“没听清名字,但他说的是镇南头的信用社。”
小周立刻翻开登记本,查找近期异常汇款记录。几分钟后,他抬头:“有个账户三天前收过两笔钱,一笔三千,一笔五千,都是现金存入。收款人叫王丽,是张某的表妹。”
“张某?”沈意问。
“前云岭茶业的销售主管。”老李叔回答,“左耳有道疤,三年前被辞退,听说是因为贪污。”
裴砚调出监控画面,放大那人侧脸。左耳处一道斜疤清晰可见。
“是他。”老李叔肯定地说。
小周继续查。“这两笔钱的存入时间,正好在匿名帖发布和闹事之前。”
沈意站起身。“等检测报告一到,我们就把所有证据放出去。”
下午三点,检测报告送到了。结果明确:新品“初遇”无任何有害添加,各项指标均符合食品安全标准。
沈意看着报告首页的公章,递给裴砚。“准备发布会吧。”
裴砚拿出早就印好的材料册,每本都附了二维码,链接到原始文件和影像证据。小周负责通知本地几位茶评人和退休教师。
傍晚六点,桂语斋小院摆了三张茶桌。两位茶评人和一位退休教师到场。沈意亲自泡了三杯“初遇”,茶汤清亮,香气自然。
“这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新品。”她说,“今天我们不讲故事,只看事实。”
她拿出检测报告,一页页展示。接着播放闹事者的视频,列出资金流向图,最后出示张某的身份信息和通话记录。
“这些事不是偶然。”她说,“有人雇人闹事,造谣毁誉,目的是让我们停业。”
茶评人老周看完材料,点头。“我喝过你们的茶,味道一直很稳。突然说有毒,我不信。”
退休教师李老师也说:“现在网上乱说话的人太多。你们能把证据拿出来,就是负责。”
裴砚将材料册交给三人每人一本。“欢迎随时查验。我们也交了一份给镇文书备案,公开可查。”
消息很快在本地群里传开。有人转发了检测报告截图,有人说:“人家把证据都摆出来了,咱们不能再瞎猜。”
原先退茶的代理点也开始重新联系订货。小周抱着登记本忙个不停。
夜里九点,最后一拨客人离开。沈意坐在桂花树下的案前,收拾木箱。那片带纹茶叶安静地躺在手稿中间。
风过檐铃轻响。院门外曾有人举牌喧哗,如今只剩落叶在地上转了一圈,又被吹走。
她不再看那边。
裴砚走进来,把最后一份副本归档。他袖口微扬,目光落在案边两只粗陶杯上。一杯剩了半口冷茶,一杯空着,杯底压着一张便条。
小周抱着登记本准备回家,脚步比早上轻快许多。
陈婶和老李叔站在院外说话。陈婶笑着说:“总算清静了。”老李叔点头:“接下来就该好好卖茶了。”
阿斑从屋内踱出来,跳上案头。它尾巴一扫,盖住了纸上未干的墨迹。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院子。沈意打开焙房门,取出一批新炒的“桂语茶”。叶片完整,色泽均匀。
裴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快递单。“第一批订单可以发货了。”
沈意接过单子看了看。“先发给老客户。”
裴砚点头。“小周已经在打包。”
陈婶送来一篮新鲜橘子。“这个季节的果子甜,皮也能晒干泡茶。”
沈意接过篮子,放进厨房。回来时看见裴砚正把一张照片收进木匣——是昨晚发布会的照片,桌上摆着茶杯,墙上投影着检测报告。
“留个底。”他说。
沈意没说话,只是把手稿箱往里推了推。箱子合得很紧,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中午前,第一位顾客上门。是个常来的老太太,拄着拐杖。
“我来拿预订的‘初遇’。”她说,“孙子说想再尝尝。”
沈意从柜子里取出两包茶,装进布袋。“送您一包老茶,新炒的。”
老太太笑着接过。“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骗人。”
她走后,小周低声说:“又有三个新订单进来了。”
裴砚站在门口,看着山路尽头。一辆快递车正缓缓驶来。
沈意回到案前,打开手稿箱。她拿起笔,准备写点什么。
墨刚落纸,稿纸边缘浮出几行字:
“真言如茶,自有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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