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大学的午后,总是带着一种慵懒的诗意。
阳光穿过香樟树浓密的枝叶,在铺满落叶的林荫道上,筛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空气中浮动着桂花甜腻的香气,和若有若无的书卷墨香。
祁同伟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独自走在这条熟悉的小径上。
他贪婪地呼吸着这片宁静的空气,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属于校园的安逸。
这一个月,他几乎是与世隔绝。
在西山疗养院里,他接受了最顶级的身体康复和心理疏导。
那些在“逆向狩猎”任务中,积压在他灵魂深处的黑暗、暴戾与杀气,如同一层层厚重的冰壳,在国家最顶尖的专家团队的帮助下,被小心翼翼地剥离、净化。
现在的他,从外表看,已经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无异。
只是那双过于深邃平静的眼眸,和那根无论何时都挺得笔直如标枪的脊梁,依旧在无声地诉说着,他那段无法被抹去的峥嵘岁月。
他没有去京州上任。
那个二十一岁的警察身份,连同那枚沉甸甸的奖章,都被他锁进了档案袋的最深处,成了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国家的最高机密。
他选择了回归。
回归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感到几分陌生的地方。
他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读完他的大学。
然后,像个普通人一样,去追求那个他两世为人都深埋心底的小小的幸福。
“哎,那不是祁同伟吗?”
“我靠,真是他!他不是去当兵了吗?怎么回来了?”
“你不知道?听说是在部队里立了大功,提前退役了!学校这边还保留着他的学籍呢。”
“真的假的?立功?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啊……”
周围,传来一些,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祁同伟这个名字,在三年前的汉东大学,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以全省状元的身份入学,俊朗的外形,再加上篮球场上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球技,让他从一入学就成了整个校园的风云人物。
然而,就在他大一结束,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续在校园里续写传奇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参军入伍。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时间,足以让一个新的传奇覆盖旧的传说。
如今,他回来了。
但校园里,认识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大多数人看他,只是觉得这个复学的学长长得特别帅,气质有点冷。
祁同伟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
他早已习惯了,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保持自己的节奏。
他穿过林荫道,绕过图书馆,正准备去宿舍楼办理入住手续。
就在这时。
“嗡——轰——!!!”
一阵极其刺耳,充满了炫耀与挑衅意味的,跑车引擎的咆哮声,从他身后,骤然炸响!
一辆骚红色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法拉利488,以一个极其危险的速度,从他身侧,呼啸而过!
那速度快到,卷起的狂风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掀翻!
祁同伟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移动。
但他的身体,却在一个呼吸之间微微下沉,双脚如同扎根在地上的老树纹丝不动。
他的眼神,也在那一瞬间变了。
那份属于校园的,温和与平静瞬间褪去。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在枪林弹雨中磨砺出的绝对的冷静和锐利!
他的视线,像一台最高精度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那辆正在疯狂远去的红色跑车。
车型,法拉利488 Gtb。
时速,目测超过八十公里。
在限速二十公里的校园主干道上,这个速度无异于谋杀。
撞击点,如果发生将在三秒之后。
碰撞对象,是前方路口处,一个正推着婴儿车准备过马路的年轻母亲。
没有时间思考。
祁同伟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他动了。
他的身影,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整个人,像一颗脱膛的子弹出膛,朝着那个路口爆射而去!
周围的几个学生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一阵风刮过。
等他们,再次定睛看去时。
那个刚才还站在原地的学长,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那辆,骚红色的法拉利也终于发现了前方的危险。
一阵,刺耳到让人耳膜生疼的急刹车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轮胎,在柏油路面上,拉出了两道黑色的狰狞的焦痕!
车头,在距离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年轻母亲和她的婴儿车不到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我操!你他妈找死啊!”
法拉利的车窗,降了下来。
一个,穿着一身限量款潮牌,头发染成奶奶灰,脸上,带着一副嚣张墨镜的年轻人,探出头,对着那个,还处在惊魂未定中的年轻母亲,破口大骂。
“没长眼睛吗?知道老子这车,多贵吗?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那种被惯坏了的富家子弟特有的蛮横和不讲道理。
那个年轻的母亲,被他骂得脸色惨白抱着自己的孩子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
他们对着那辆骚红色的法拉利和那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指指点点。
但,没有人敢上前。
因为,所有人都认识那个年轻人。
赵虎。
京州赵家的人,赵立德的亲侄子。
也是汉东大学里无人敢惹的头号恶少。
仗着家里的权势和财富,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就在赵虎,还在对着那个可怜的母亲,喋喋不休地发泄着自己的怒火时。
一个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道歉。”
赵虎愣了一下,转过头。
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车旁的,年轻人。
祁同伟。
他刚才,在最后的一秒钟,赶到了现场。
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那辆婴儿车的前面。
如果,那辆法拉利,没有刹住。
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
“你他妈谁啊?”赵虎看着祁同伟,那身,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敢管老子的闲事?”
“我再说一遍。”祁同伟的声音却开始,慢慢地变冷。
“下车。”
“跟这位女士,和她的孩子,道歉。”
“哈哈哈哈!”赵虎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他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充满了戏谑和残忍的眼睛。
“小子,你是不是,刚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不知道我赵虎是谁吗?”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祁同伟的胸口。
“在汉东,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老子,不仅不道歉,我还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
他的那根戳着祁同伟胸口的手指,就被死死地攥住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了起来!
“啊——!!!”
赵虎那嚣张的笑声,瞬间变成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的食指,被祁同伟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硬生生地向后掰断了!
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穿了皮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剧烈的,难以想象的疼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祁同伟没有松手。
他攥着赵虎那,已经断掉的手指,猛地向外一拉!
硬生生地,把这个一百六十多斤的大活人从驾驶座上给拖了出来!
“砰!”
赵虎的身体,像一条死狗被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柏油路面上!
祁同伟没有停手。
他抬起脚。
那只,穿着普通帆布鞋的脚看似轻描淡写地,踩在了赵虎那条还放在油门上的右腿上。
然后,用力一碾!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骨头碎裂声响了起来!
赵虎的整条小腿,从膝盖,到脚踝,所有的骨头在一瞬间全都被碾成了粉末!
“啊——!!!”
赵虎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叫!
他的身剧烈地抽搐着,翻滚着。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他的嘴里,喷出了带血的白沫。
他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周围,那几百个围观的学生全都石化了。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可思议。
他们看着那个,正用脚碾着赵虎小腿的年轻人。
那张英俊的,甚至有些过分好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平静得,像是在踩死一只蚂蚁。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
是魔鬼!
就在这时。
两个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是,侯亮平,和陈海。
他们刚才,也目睹了这完整的一幕。
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在课堂上跟他们侃侃而谈法律与道义的传奇学长。
动起手来竟然会如此的狠辣,如此的不留余地!
“祁……祁同伟!”陈海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你快住手!会……会出人命的!”
侯亮平也反应了过来,他冲了上去想拉开祁同伟。
“祁哥!别冲动!他是赵家的人!你这么做,会毁了你自己的!”
然而,祁同伟,却像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
他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女生宿舍三楼的一个窗口。
窗口,站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裙的女孩。
陈阳。
她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和担忧。
祁同伟看着她,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他松开了脚。
然后,他走到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年轻母亲面前。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
“吓到你了。”
说完,他转过身在所有人那充满了敬畏和恐惧的目光中。
一步一步地,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他走过,那辆骚红色的法拉利。
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伸出手,在那光洁如镜的车门上轻轻地敲了敲。
“砰。”
一声,轻微的闷响。
下一秒。
那扇,由特种航空铝合金打造的,价值数十万的车门。
以他手指敲击的位置为中心。
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凹陷。
然后,像蜘蛛网一样,裂开了无数道细密的裂纹。
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一地心惊胆战的围观群众。
和一个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哀嚎的京州恶少。
还有那辆车门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拳印的骚红色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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