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烛火摇曳,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纸窗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只是,此时宰相夫人的表情甚是不悦。
不,准确一点来说,现在的她有些生气。
你将老娘抱过来就只干这?
失落,大大的失落挤满了她的心头。
此刻,叶展颜跪坐在锦垫上,手指轻轻抚过放在一旁的,那双绣着金丝牡丹的绸缎鞋面,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夫人今日的鞋袜,似乎比往常更精致些。”
卓文瑶斜倚在湘妃榻上,裙裾微微掀起,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
她表情郁闷轻啜了一口茶,眼波流转气鼓鼓说:“叶大人今日请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品评鞋袜吧?”
叶展颜低笑一声,声音如丝绸般滑腻:“自然不是,我今日来是为了好好答谢夫人……”说着,他伸手轻轻握住卓文瑶的右脚,“我新学了一套按摩手法,据说能舒筋活络,延年益寿。夫人为我多有操劳,不如让我效劳一番?”
卓文瑶闻言翻个白眼,脚趾微微一蜷却没有抽回。
“叶大人倒是多才多艺。”
她语气淡淡,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不过,从语气上听来,还是有些气气的。
我来都来了?
你就这?
太磨叽了……
叶展颜不明就里,还在认真的在那忙碌。
只见他的拇指按上对方足底的涌泉穴,力道不轻不重地揉压起来。
“秦王近日在江南招兵买马,表面说是剿匪,实则……”他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却紧盯着卓文瑶的反应,“怕是冲着宰相或者太后来的……”
“嗯……”卓文瑶忽然轻哼一声,身子微微后仰,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你……继续说。”
叶展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指尖加重了力道:“我们东厂查到,秦王与南方几位将领秘密往来,怕是……”他忽然换了个穴位,拇指重重一按,“有不臣之心,好像是等不及了……”
卓文瑶猛地抓紧了榻边的绸缎,指节发白。“啊……你这……”她声音微颤,“你这手法……确实……非同一般……”
此时,她的语气中全然没了怨气,只有满满的惬意和满足。
叶展颜低眉顺目,语气恭敬如常:“夫人过奖。这太溪穴通肾经,按之可……”他忽然抬眸,与卓文瑶四目相对,“舒解郁结。”
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个灯花。
卓文瑶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胸前的锦缎随着呼吸起伏,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秦王那边……”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已不稳,“你打算如何应对?”
叶展颜忽然双手捧起她的玉足,再次使用按摩手法推捏起来。
“我已命人伪造了秦王与瓦剌使节的书信……”他低头,在卓文瑶的脚背上轻捏穴道,“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卓文瑶忽然一脚轻蹬在他肩上,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埋怨:“你今日请我来,当真只是为了谈这些?”
叶展颜顺势抓住她的脚踝,拇指在内侧轻轻摩挲:“夫人明鉴……在下……”他忽然欺身向前,声音压低,“更想与夫人商讨些……私密之事。”
窗外,一阵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掩盖了厢房内声音。
盏茶功夫后,卓文瑶的眼角已染上绯红。
她忽然用力一拽,将叶展颜拉近:“我听闻……东厂有种良药,能让人……”她的红唇几乎贴上叶展颜的耳垂,“心情愉悦、面容红润……还能美容养颜……”
叶展颜喉结滚动,声音暗哑:“夫人想试试?”
“若我说……”卓文瑶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是呢?”
叶展颜忽然起身,一把将卓文瑶打横抱起。
湘妃榻上的茶盏被打翻,茶水洇湿了锦缎,却无人理会。
角落里,一只小巧的香炉正袅袅升起淡紫色的烟雾缭绕。
烛火摇曳,两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
窗外,日头悄悄躲进了云层。
今天的慈云庵,比往常更加寂静,只有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一个时辰后……
叶展颜披衣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壶酒和两只玉杯。
“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他倒了一杯递给卓文瑶,“据说……有恢复元气之效。”
卓文瑶慵懒地靠在床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她的脸上多了些许微醺。
“这酒没想象中的甘美……”她眯起眼睛,“但感觉甚有不同……”
叶展颜不慌不忙地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喝葡萄酒得细品,像喝茶一样……”
卓文瑶又浅尝一口,还是对味道不满意,于是她话题一转开口道:“那秦王之事,你究竟想怎样“””
“三日后早朝。”叶展颜顺势握住她的手,“会有御史弹劾秦王私通外敌。届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还望宰相大人……推波助澜。”
卓文瑶轻笑:“你倒是……算计得周全,但这样怕是扳不倒秦王。”
叶展颜听后却是坏坏一笑说道:“我本也没指望这事能扳倒他,只是想让他无暇顾他而已……”
此时,卓文瑶忽然指尖轻点他的袖口,似笑非笑:“叶大人今日的‘药’,可还有剩?”
叶展颜低笑:“夫人若想要,在下自当……倾囊相授……但这药已然不多……夫人当节俭一些……”
卓文瑶闻言却是眨眼一笑:“今日大可不必,需药到病除方可……”
室外,慈云庵的午钟已经遥遥可闻,但厢房内的两人,显然还远未消停。
数个时辰后……
秋日的黄昏将秦王府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秦王李君铁青的面容。
他负手立于堂前,目光如刀,直视着跪在殿中央的欧阳宁。
“殿下!”欧阳宁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您为何要放弃?”
李君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却冷如寒冰:“欧阳先生,本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调兵只为救出司马兰,并非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欧阳宁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太后把持朝政,宦官横行无忌,司马大人忠心为国却遭构陷入狱。殿下身为先帝嫡子,清君侧、正朝纲,何来大逆不道之说?”
殿内其他幕僚噤若寒蝉。
长史赵光易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目光在秦王与欧阳宁之间游移不定。
李君猛地拍案,檀木案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放肆!”他眼中怒火更盛,\"本王行事,岂容你指手画脚?”
欧阳宁毫不退让,反而挺直了脊背:“殿下可知,臣昨夜已替您下令封锁了京城四门?”
他语出惊人,李君都被惊的一愣。
“你说什么?”
李君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止如此,”欧阳宁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臣还调集了两千精兵,此刻就埋伏在皇宫外。只等殿下一声令下,便可直入大内,一举拿下太后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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