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刘金花把两个女儿卖了之后，彻底自由放飞了。
她不光得了 3000块钱，还少了两个累赘，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至于那个给她牵线的黄牙，早就 拿 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在第二天就跑了。
不跑万一刘金花后悔再来找他，那就麻烦了 。
一连好几天街坊们都没看到张家的两个女孩子出门上学。
有一天邻居李嫂子忍不住问刚想出门上班的刘金花：“嫂子，你家张甜张蜜呢？怎么好几天也 没见他们去上学？”
刘金花一听，忙道：“哎呀，李嫂子，我家两个丫头被我送到乡下的远房表姐家了，也算是送 给他们养了，他们夫妻 结婚十来年都没孩子，孩子跟着我，我一个人也养活不了，还不如送给亲戚，将来长大了，还能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李嫂子反应，就直接骑着自行车走了。
李嫂子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
李嫂子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反正往后她是自由了，身边只是有一个小儿子， 在酒厂上班一个月快100块，绝对可以养活她们娘两个，手上还有3000多块钱；自己应该要开始第二春了。
就是她现在还与张少初是夫妻 关系 ，张少初虽然被抓了进去也有半个月了，她还 没一次去看过，打算这周日 就带着小儿子一起去看看，顺便让她同意离婚，抓紧时间在他进监狱前把婚给离了，不耽误她寻第二春。
这天正好是休息天，她带着小儿子一起去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探视室里，刘金花局促地坐在塑料椅上，手里抱着小儿子，等着张少初的过来。
今天她特意选了这件米色外套，领口还绣着朵小碎花，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哪怕是在这种地方谈离婚。
张伟坐在她腿上，手里的糖人已经化了一半，黏糊糊地沾在手指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睁着大眼睛，盯着桌子对面的张少初。
张少初看到对面的儿子与妻子惊喜不已。
灰色囚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半个月的看守所生活让他瘦了一圈，颧骨凸起，眼窝深陷，只有看到张伟时，眼神里才闪过一丝暖意。
“儿子，让爸爸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张伟把糖人举到玻璃前，兴奋地晃了晃：“爸爸！你看！妈妈给我买的糖人！甜！还有昨天妈妈带我去吃了红烧肉，可香了！就是…… 就是大姐二姐不跟我抢肉了，妈妈说她们去外婆家了，外婆家有好多好吃的，是不是呀妈妈？”
刘金花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连忙用手捂住张伟的嘴，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小孩子不懂事，瞎胡说呢！少初，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跟你说，别让孩子瞎掺和。”
张少初的目光从张伟脸上移开，落在刘金花身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正事？什么正事能让你半个月不来看我，连件换洗衣物都不送？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甜儿和蜜儿呢？她们怎么没来？”
他进去前特意叮嘱过，让刘金花好好照顾两个女儿，现在连人影都没见到，心里难免起疑。
刘金花避开他的目光，才慢悠悠地说：“家里能出什么事？就是两个孩子太吵，我让她们去我远房表姐家待几天，表姐家条件好，能让她们吃点好的，也省得跟着我受苦。”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张少初的反应，生怕被看出破绽。
“远房表姐？”
张少初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怀疑，“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过你有这么个表姐？再说了，甜儿都九岁了，蜜儿也七岁了，放她们去陌生人家里，你放心？刘金花，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刘金花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反驳：“什么瞒不瞒的！那是我亲表姐，怎么会是陌生人？我也是为了孩子好，你以为我愿意让她们离开家？还不是因为你现在这样，我一个人养三个孩子太费劲！”
“养三个孩子费劲？”
张少初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我没进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费劲？我每个月挣的钱都给你，你省着点花，怎么就养不起三个孩子？刘金花，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出事，好把孩子送走，自己轻松？”
“你别血口喷人！”
刘金花被戳中痛处，声音陡然提高，“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每天在酒厂上班，回来还要照顾三个孩子，你管过吗？现在你进去了，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我容易吗？我送孩子去表姐家，也是没办法！”
张伟被两人的争吵吓得哭了起来，小手紧紧抓住刘金花的衣服：“妈妈，你别跟爸爸吵架了，我害怕…… 大姐二姐是不是不回来了？我想她们了……”
张少初听到 “不回来了” 三个字，心里一紧，连忙追问：“儿子，你告诉爸爸，大姐二姐是不是不回来了？妈妈是不是把她们送别人了？”
张伟揉着眼泪，哽咽着说：“妈妈说…… 说大姐二姐去好人家了，能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还说…… 还说卖了她们的钱，给我买糖人……”
“卖了她们？！”
张少初震惊的猛地站起来，“刘金花！你说清楚！你是不是把孩子卖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周围的探视者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
刘金花又羞又恼，连忙拉着张少初的胳膊，压低声音：“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什么卖不卖的，我是给她们找了个好人家，收点抚养费怎么了？总比跟着我受苦强！”
“抚养费？”
张少初气得浑身发抖，眼神里满是血丝，“什么样的好人家需要给抚养费？你说的好人家是不是胡同里那个黄牙给你找的？刘金花，你老实说，是不是黄牙那个混蛋撺掇你，把孩子卖给人贩子了？！”
刘金花不可能接触到人贩子，那就只有胡同里的黄牙了，那小子就不是个好的，一年有七八个月都不在家，他听人说，这家伙干的都是丧良心的事儿，不过他倒是从来 没在胡同里下过手。
刘金花被问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还是不肯承认：“你别胡说！黄牙就是好心帮我找个出路，那家人是干部，条件好，能让孩子上学，比跟着我强一百倍！你别不知好歹！”
“干部家庭会让你卖孩子？”
张少初冷笑，“刘金花，你当我是傻子吗？干部家庭要收养孩子，会通过正规渠道，怎么会私下给你钱？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孩子的地址告诉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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