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的心情很不错。
作为北莽大汗铁木真麾下最勇猛的年轻将领,他一向自视甚高,对于昨夜那场让全军蒙羞的大火,他心中充满了鄙夷。
在他看来那些负责后勤的蠢猪,根本不配称之为草原的勇士。
二十万人的大营,竟被区区几百个南人鼠辈搅得天翻地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而现在,洗刷耻辱、建立功勋的机会落在了他的头上。
五千狼骑兵!
这可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每一个士兵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雄鹰,能于百步之外精准地射中飞鸟。
用这样一支部队,去追杀几百个早已精疲力竭、如同丧家之犬的南人残匪,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狩猎!
“都给老子快点!”
哈丹挥舞着马鞭,催促着身后的士兵,
“那群南人老鼠跑不远!谁第一个砍下他们的头领,本将军重赏十个南人美女,一百头牛羊!”
“嗷——!”
狼骑兵们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马蹄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他们顺着雪地上留下来的马蹄印,一路向东追击。
追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斥候飞马回报。
“报告将军!前方十里,发现敌军踪迹!”
“哦?”哈丹精神一振,“他们有多少人?在做什么?”
“回将军,看上去……像是打了败仗的残兵。”斥候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人数约莫千人,队列混乱,正在一处山坳里休整。我们还看到了几匹受伤倒地的战马和几堆快要熄灭的篝火,像是刚经历过大战准备连夜逃窜的样子。”
“哈哈哈!”哈丹听完,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群惊弓之鸟!”
斥候回报的景象,与他脑海中预想的画面完全一致。
昨夜烧粮必定是那群南人残匪最后的疯狂,此刻他们必然是人困马乏,正为如何逃命而发愁。
“将军,”副将阿古拉再次勒住缰绳,脸上露出一丝警惕,
“敌军休整之地,再往前不远,便是一处名为‘一线天’的峡谷。那地方地势险要,我们是不是派人先进去探查一番,以防有诈?”
“探查?阿古拉,你的胆子是让南人的尿给泡软了吗?”
哈丹不屑地冷笑一声,一鞭子抽在那副将的头盔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群老鼠,现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还有胆子设伏?他们在那山坳里喘气,不过是想借着进入峡谷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恢复体力罢了!”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敌军头领的人头和那十个南人美女。
“传我命令!全军加速!给老子冲过去!趁他们还没跑进峡谷,将他们全部包围!一个不留!”
“是!”副将阿古拉不敢再多言,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五千名狼骑兵,如同滚滚的洪流,没有丝毫犹豫,绕过那处伪造的营地一头扎进了那名为一线天的死亡峡谷。
峡谷内,道路越走越窄,两侧的山壁越来越高,几乎要将天空都遮蔽起来。
骑兵的队伍,被迫拉成一条长长的线,蜿蜒前行。
哈丹骑在马上,不耐烦地四处张望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些南人残匪跪地求饶的模样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头顶两侧那看似空无一人的山坡之上,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岩石的缝隙,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年轻的士兵胡晓,趴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后面。
他的心,跳得如同擂鼓。
他看着下方那条由蛮族骑兵组成的黑色长龙,一点一点地全部进入了他们布下的“口袋”之中。
他的手死死地按在一根作为杠杆的粗大木棍上,木棍的另一头,撬动着一块足以压垮一间房屋的巨石。
他想起了那个用半块肉干换他一条命的魏平大哥,想起了他临死前那句“替俺报仇”,手中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他在等,等那个唯一的信号。
峡谷的最深处,萧济安站在一块凸出的悬崖之上,冷漠地看着下方那支已经完全进入伏击圈的敌军。
他的身边,韩信的虚影负手而立。
“时机,已到。”韩信开口。
萧济安点了点头,他举起了手中的佩刀,猛然挥下!
峡谷的入口处,一名负责传递信号的士兵,看到那道挥落的刀光,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了手中的牛角号!
呜——!
那声苍凉而古朴的号角声,在狭长的峡谷内回荡,如同死神的吟唱。
“动手!”
峡谷两侧的山坡上,负责指挥的军官们,同时发出了怒吼!
轰隆!轰隆隆!
早已被撬动了根基的巨石,被士兵们奋力推下山坡!
涂满了油脂的滚木,被点燃后带着熊熊的烈火,呼啸而下!
哈丹心中一惊,猛地勒住缰绳,视野之中只剩下无数个急速放大的黑色阴影,和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火光!
“有埋伏!!”
他发出了凄厉的嘶吼,但这声警告,早已被那雷鸣般的巨响所淹没。
轰!
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队伍的中央,瞬间便将七八名骑兵连人带马,砸成了模糊的血肉!
燃烧的滚木,如同狂暴的火龙,冲入拥挤的队列之中,被撞到的骑兵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瞬间燃起大火,变成一个个在地上翻滚哀嚎的火人。
整个峡谷在此时化作了人间炼狱!
落石与滚木如同死神的犁,在北莽狼骑兵的阵型中犁开了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沟壑!
“撤!快撤出去!”
哈丹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吓得魂飞魄散,他疯狂地拨转马头,想要逃出这个死亡之地。
但当他冲到峡谷入口时,却绝望地发现来时的路早已被无数块巨石和燃烧的木桩,彻底堵死!
前路不通,后路断绝!
五千名北莽最精锐的狼骑兵,被死死地困在了这条狭长的峡谷之内,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鳖!
他们互相拥挤,互相践踏,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骑射,在这狭窄的空间内,根本无法施展。
山坡之上,落石与滚木的攻势渐渐停歇。
峡谷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焦臭味,到处都是人与马的残肢断骸,到处都是伤者的呻吟哀嚎。
幸存的蛮族士兵,不足三千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呜——呜——!
那代表着死亡的牛角号,再次响起!
哈丹惊恐地抬起头,在峡谷两端的出口处,在两侧陡峭的山坡之上,攒动着无数道黑色的身影。
那些衣衫褴褛,如同恶鬼般的大夏士兵,手中握着沾血的兵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包围。
在峡谷最深处的那块悬崖之上,那个身披破烂皮袄,手持卷刃佩刀的年轻身影,如同俯视蝼蚁的神只,冷漠地看着他们。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萧济安举起了手中的佩刀,刀锋直指下方那群已经彻底丧失斗志的猎物。
“一个不留。”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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